8、跟踪

谈话之后，白尺与天照安然无恙回到了教室中。

令人意外的是，对于钱教授前一天准备好的问题，白尺居然独自一字不漏全部答了上来。

那时，他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以及悄无声息的愤怒。这种氛围一直持续到下午六点的钟声，当钱教授走出教室的那一刻，他无比自然地捏住了天照的手，将她拉出了学校。

“谢，谢谢……”

回家的路上，不知怎么的，从天照口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是她几小时前就想亲口对白尺道谢的话语，能在那种情况下袒护自己的，恐怕除了面前这个满脸怨气的男人以外，便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嗯？什么啊，你原来也是能说谢谢的。”

“哈？”

“之前救了你都没听你说声谢谢，现在倒是积极得很啊？”

“咯——亏你还知道我是神明，一般来说向神明献上赞美不是你们下界的居民该做的事么？不如说得到我的称赞该感到幸运的是你才对……”

“啊，肚子饿了。去找家餐馆吃点东西吧，偶尔也得奢侈一下才行。”

“什……你这家伙，每次说到这种地方就开始转移话题！”

“我可不想听你唠叨啊，嘻嘻嘻。”

在天照面前，白尺脸上的怨气突然烟消云散，变回了原来那幅轻浮的模样。她突然反应了过来，原来自己最担心的就是看不到这幅笑脸。

“哦，M记！”

“……”

跟着白尺身后到达的地方，是一栋门面挂着个大大的“M”的餐厅。先不论白尺为何如此兴奋，光是看到里面流动的人群以及他们手上的餐盘里那些油炸得金黄的食品，天照就有些反胃了起来。

“不能换一家么……”

“哈？为什么？M记不是很好么？你是瞧不起M记么？”

“啊，倒不是那个……”

“那是为啥啊？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来下界吧？难道天界那边也有这种快餐店？”

“在天上没有下界的规则束缚都是不用吃饭的，即便如此我还是有嗅觉和视觉。那些用厚油炸出来的食物一看就不健康……”

“都出来吃饭了你还要什么健康啊？而且比起健康这种东西，让舌头感到舒爽才是你该做的。”

“你这是什么歪理。”

“行了，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

“啊啊啊啊，别拉我啊，我去就是了。”

身上穿的是神原莲一大早给她送来的崭新的制服，见白尺正野蛮地拉扯着，她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

然后，跟着白尺走进这开着空调充斥着土豆和肉类香味的餐厅，天照那比猫还要离奇的好奇心便发作了起来。

“噢——”

接着，她的视线放在了设有滑梯和秋千的儿童乐园上。

“喂白尺！那个……那个是！？”

“那个是给小孩子玩的。”

说罢，白尺不禁朝她那望了一眼。

“你不会想去玩吧？”

“没，也没有……没有……”

即便是这么说着，她已经凑到了那跟前，视线在不断地跟着滑梯附近的孩子上上下下了。

“妈妈，那个姐姐在干什么啊？”

“嘘，别多嘴。”

于是，在注意到周遭的视线全部投向了自己这边时，白尺只得拉着她找了个角落坐下了。

“你这家伙真的是神明么？”

“真是失礼！事到如今你还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这幅与众不同的相貌难道还能是肉体凡胎么？”

“但是智商貌似比同龄人要低啊？”

“哈？我可不想被智商跟猴子同等级的白尺先生说教。”

“行了别贫了，我给你点了个薯条跟汉堡，你将就着吃吧。”

“哼，那是应该的，比如说有像我这样的神明在这里陪你吃饭你才应该感恩戴……”

“那我取消点餐了。”

“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嚣张了白尺先生。”

见白尺拿起手机就要点下去，天照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腕，一脸慌张地道歉了起来。

“刚刚进来的时候不还觉得不健康么？”

“但是这个……闻起来好像很香的感觉。”

说着，哈喇子已经是沿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大概是进来的时候，在闻到那些香味时，她的肚子就已经响了好几声。

“不过还真是奇怪，在白尺你拒绝他们的要求之后他们就真的乖乖离开了。”

环顾四周，天照已是看不见任何像是隶属检查会的可疑人物，明明在南大的会议室里他们还如此气焰汹汹。

“他们已经调查到了我的住址，今晚就会派人来我家把你劫走。”

“欸？”

当白尺一脸平静地说出这句话时，天照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为为为为为……为什么！？”

“因为你是他们重要的跟踪目标啊。啊，或许用‘诱饵’这个词比较准确吧。”

“‘诱饵’……说回来之前也是这样，向他们求助的时候口口声声答应我说会帮助我，实际上什么都没有改变……”

“那个背后的家伙既然要杀你，自然也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吧？不然也不可能把你伤成这样，是吧？”

“但是……”

“早上说的，英雄协会里已经有了他的眼线，你那么明目张胆地过去就是自投罗网。不过你的运气还算好，遇到的不是什么坏人。”

“说的是呐……”

回想起下午那个将自己从白尺身边拉开的英雄，天照低下头去，有些沮丧地回应道。

“要是他们是那家伙的眼线的话，我可能早就死于非命了吧。”

“那个叫阿斯卡的家伙看上去是真心想保护你的，但是那个叫蒋正的，可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事先隔开教授和院长，再让自己的人把守住门口。要不是我这气势狠一点，他可能真就在南大动手了。”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哪里，除了你谁会相信我十三年前去过天界呢？在他眼里我不过也就是个普通的学生罢了。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叫人来跟踪我们。”

“什……”

“别回头，天照。”

伸出手去掐住了她的脸，白尺那白净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一幅诡异的笑容。

“人家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何必为难他们呢？”

“但是我们刚才已经是在议论这事了啊？”

“没事，他们听不到的，我已经把声音给隔绝掉了。”

指着自己太阳穴，白尺胸有成竹地解释道。

“我们只管吃饭即可，到了晚上，我自有相应的方式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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