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狂笑

我给你关于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博尔赫斯《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

张深拎着袋子跑了过来，待到近了的时候，他觉察到了张落苏嘴角的诡异弧度。

在笑什么？

但是张深没有去多想，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显然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无论张落苏是哭是笑，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

平日里那么多的牢骚，那么多的不情愿，当事情泄露的那一刻，全部都荡然无存。

一种类似求生的本能在张深的心中占据了主导地位。

自己得讨好张落苏，不择手段的讨好她，无论如何。

想起前世里肖心雨在离世前的遭遇，张深不住的感到害怕。

不可以让她再承受那些东西，绝对不可以。

无论张落苏要对自己做什么，无论她想怎么样，自己现在都会顺从，只要这能安抚住她。

张深看着张落苏的眼睛。

“落苏……这是你掉下的袋子……我们先回家，回家了哥哥好好给你说一下是怎么回事。”

张落苏没有回答他，但是笑得更开心了。

憎恨在她的心里开了花。

我那么爱你，你却还要这般对我。

待会回去了还想狡辩么？

倘若你真的问心无愧，在这里说又何妨？

张落苏回想起了前几天张深请假，也是这般说辞。

自己当时还傻乎乎的相信了，恐怕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和肖心雨搞在一块了吧。

还以为他说去万达是为了给自己选不久后的生日礼物，看样子是骗自己呢。

他一点悔改都没有。

不是早就警告过个哥哥不要随意接触除了自己以外的女人吗？

她们会糟蹋你，玷污你的，哥哥。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

尽管心里在咬牙切齿，但是张落苏表面还是在温柔的笑着。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像是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张深听着这对他来说瘆人的笑声，看着旁边铁杆上的血迹不再说话。

要有什么糟糕的东西发生了。

到了这一步以后，张深反倒是不再害怕了。

好好面对吧，事到如今还能如何呢。

张落苏伸手抚摸张深的脸庞，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仿佛刚才张深出轨这件事只是一个幻觉一样。

张深还是没能克制住自己，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然后又立马很识趣的把已经离开的脸再贴回张落苏的手上。

张落苏心里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怎么？又害怕我？又不得不接近我？

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害怕你告诉我啊！

她肆意大笑，捂着肚子慢慢蹲下。

人间至喜也许不过如此，但是她又在哭啊。

张深看的真切，他也蹲下来，想要抚摸张落苏的背。

手刚刚伸出来，就被张落苏一把拽住了。

张深吃惊的看着张落苏的脸庞。

她咧着嘴在笑，但是眼睛里有浓烈的痛恨。

张落苏反手从那个袋子里掏出狗链，扣在了张深的脖子上。

她挑衅的看着张深，似乎是要他做出选择。

张深愣在原地半响，身体一直是半蹲着的状态。

有些头晕，可能是缺氧吧。

刹那间有关未来美好的种种在张深的脑海里飞驰奔腾。

洁白的婚纱，惬意的午后……

时间在他的脑海里加速，无数种可能在他心中呈现出来。

多美好啊。

但他最后还是想明白了。

张深没有吭声。

他想着要就这样带着这个链子站起来。

虽然旁人很多，但这里离家不远，忍一忍也就回去了。

“哥哥我走不动了。”

张深缓慢的挪动头部看向张落苏，好像他的头是生锈老旧的什么部件一样。

他在无言中妥协，停下了起身的动作。

张深侧了下身子，示意着什么。

张落苏“咯咯”的笑出了声音，像是风铃在摇摆时的响声，清脆纯洁。

她爬上了张深的背，左手环住了那个链子的项圈。

“不会让哥哥太丢脸的，放心好了。”

但是她的右手呢？张深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压力，项圈在勒着他。

“回去吧，别再想什么别的了，不然……我会不舒服的。”

张深托着张落苏往前走，张落苏特意调整了张深手的位置，让他能够和自己有更暧昧的接触。

这样感觉很不错呢。

周边已经没什么人了，张落苏咬着张深的耳垂轻轻说道：

“哥哥你应该知道之后会面对什么事情吧，或者说最起码知道是什么程度的吧。”

张深嗯了一声。

“哦不愧是哥哥呢，真聪明啊……那你要做好准备啊。”

张深脸色惨淡，他心里有一万句诅咒要说出来，但是没能张口。

他觉得张落苏是认为他还在珍惜这段关系所以才出口威胁。

但事实呢？

张落苏没有张深想象的那么迟钝。

在十字路口晃来晃去的那段时间里，她就想明白了，张深对自己的这种若即若离，和自己的亲生父母的家境有关。

我愿与卿性命相依，奈何卿所慕只是那铜钱几串，白银几两？

张深觉得那笔钱已经遥遥无期了，和肖心雨在一起生活的幻想也化为泡影。

也许最后不该亲那一下的，徒留个念想，张深苦笑。

今天也不该出来的。

但是谁能想到就会这么巧呢？自己还特意嘱咐了张落苏不要外出在家乖乖等他。

上天让自己重生一次又要安排这样的巧合么？

罢了罢了，只要肖心雨能安然无恙。

不算一点改变都没有。

已经走到了小区。

开门，上楼，开门。

张落苏没有去帮助张深，这些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

张深虽然身体结实健壮，但是一只手托起张落苏，还是有些吃力。

她应该在嗤笑吧，现在的她，应该就是想看到自己的这副滑稽模样吧。

张深心里有些苦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正在被什么东西侵蚀。

张落苏在张深背上饶有趣味的看着他现在这下 贱 样子，明明有苦衷，却还是身不由己得来讨好自己。

看着张深卑微的眉眼，张落苏心中生起一股强烈的快 感。

终于，终于。

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随意的支配张深，张落苏简直要陷入癫狂。

恶劣的欲 望在她的心里急剧膨胀，之前给张深化妆后的场景历历在目。

这个仙子一样完美的哥哥，马上要在自己的手中被把玩，摆弄，随意调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落苏几乎要笑出声，但是现在的她显然有更好的方式去发泄心中的黑暗。

她一口咬住了张深的肩膀，斜着眼睛看着张深痛苦的表情。

咬的很深，张深能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被撕开。

他闷哼了一声，紧皱着眉头，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

张落苏着迷的看着张深在忍耐，身子不禁和张深贴的更紧了一些，腰身似乎还在轻轻晃动。

哥哥你连喊疼都是这么好看呢。

这么棒的人啊，以后你的喜怒哀乐，音容笑貌，全部都会是我的了。

我不会像你那样肤浅只想着钱的，我爱着你的全部呢哥哥。

就算我得到了那对夫妻的财产你也一分钱都别想拿到手，我会一直用这些东西吊着你，囚禁你，让你看看你为了这些东西欺骗我要付出什么代价，那个肖心雨也别想有好死，我会折磨的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我的好哥哥。

张落苏松开了口，眸子里的爱意更浓。

张深喘了口气，准备把张落苏背进这个门。

张落苏抬头，又猛地一口咬了下去，这次力道比之前大得多，张深的肩膀上的一块肉被咬了下来，他没能再忍住，叫了出来。

张落苏趴在他的背上哈哈大笑，那声音简直盖过了张深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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