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是假8

黎簇追上陆回庭，把她拉到一边，确认周围没有别的人，监控暂时拍不到这里，这才伸手捏住她的脸向两边拉，一边拉一边问道：“你确定你是陆回庭？你不是假的吧？汪回庭？”

　　陆回庭被他捏着脸，抽抽嘴角，也伸出手捏住黎簇的鼻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黎簇你找死啊。”

　　黎簇确定自己真的没办法把她的脸扯下来，这才松开手道：“不是，我是说你是真的人吗？我们现在有可能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面，这些都是假的，他们都是NPC，只有我们是真的。”

　　陆回庭微微一愣，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疯了？”

　　黎簇察觉到她一瞬间的犹豫，试探着问道：“你认识汪修意吗？”

　　陆回庭神色淡淡，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黎簇定定地看着她。“你别和我装傻，你认识他对不对？”

　　“是啊，我确实认识他。”陆回庭正要走，被黎簇伸手拦住，堵在墙角，只能接着问道：“怎么了？”

　　黎簇深吸一口气，他觉得他的大脑已经陷入了极度亢奋的状态，快要燃烧起来了，因为他似乎抓住了最重要的那一根线，已经格外接近真相了。他继续引/诱道：“回庭，我知道没来汪家之前你是故意激怒我的，这样才能让别人相信我，我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你，现在我问你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陆回庭双手环胸，靠着墙，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来听听。”

“你和他是父女，对不对？”

　　陆回庭微微一愣，拍了拍黎簇的肩膀，露出一个笑容，道：“小弟/弟，有这个时间，不如回去读读书吧，别乱猜了。”说完，陆回庭就要走。

　　黎簇赶紧拉住她，道：“不许走！你还没有回答我！”

　　陆回庭无奈，只能停下来，道：“黎簇小朋友，你现在处于一个很危险的境地，你的比率很危险，等到你需要读取的费洛蒙都读完之后，你就失去价值了，失去价值就只有一条路——死。程锦保不住你，我也一样。”

　　黎簇止住她的话头，道：“行行行，前一条算你否认了，但是你和汪修意一定有不可言说的关系，对不对？”

　　陆回庭无奈地摇摇头，道：“我本来不想说的，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告诉你好了——汪修意是我亲手杀的。害怕了吗？我可以杀了他，也可以杀了你。”

　　“杀？死了？”黎簇瞪大眼睛，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想，完全没在意陆回庭的“威胁”。

　　“对啊，因为他背叛汪家，所以由我这个他教出来的学生亲手处理掉他。”陆回庭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道：“这就是我能一直获得他们的信任，我的比率一直都很低的原因。”

　　黎簇猛地摇摇头，他换了个切入点，道：“你的任务目标是程锦，对不对？”

　　“怎么？”

　　黎簇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目标的偏离，汪小媛和我说过了关于汪家调查到的我的一切信息，除我之外，我的家人的信息都被故意处理的模糊不清，他们甚至不知道程锦是我改了姓的亲妹妹。而你，汪回庭，你这个汪家人，至始至终，你全都知道，甚至你能混到锦锦的学校里。你们都是汪家人，得到的信息却是不对等的，你还要比其他人更快一步，你觉得这可能吗？你根本就是汪家的叛徒，你是和汪修意一伙的……”

陆回庭忽然凑到他脸边，轻声道：“黎簇，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黎簇猛然间又闻到那股飘渺的香气，看着陆回庭的唇一开一合，大脑里又是一片混乱，只有那股子香味在四处乱窜。

　　陆回庭看到他脸上的茫然，露出一个笑容。

　　眼看着人要走了，黎簇猛地抬起手来摔了自己一巴掌，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上陆回庭惊愕的视线，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你是易容的汪修意？还是你是汪修意的间/谍？又或者你根本不是人？”他吸了吸鼻子，道：“你身上那股香味是什么？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出去揭穿你，你骗人，汪修意根本就没死，你们两个要……”

　　陆回庭一手揽着他的脖子，将他勾到自己脸侧，凑近他的耳朵道：“你可以出去揭穿我，但程锦也必须得死，不仅程锦，我们都要死。”她笑得很妩媚，眼神瞥向黎簇却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我们的每一个举动，都有人在看着我们，我们的比率由运算部门决定，只要我们到了‘及格线’以下，我们都要死——汪修意就是这么死的，只不过处刑的那个人是我。”

　　黎簇毫无畏惧地看着她，道：“没有真相，我就失去了来汪家的意义。从汪修意和我妈妈结婚……不对，从他‘死亡’开始，这就是一个阴谋，对不对，锦锦就是这盘局的重要棋子。”

　　陆回庭敛起笑容，她松开黎簇，拉着他向训练场的方向走。

“我说对了吗？”黎簇坐在椅子上盯着她，生怕错过她表情中的每一个细节，从而失去真相。

　　陆回庭望着远处的风景，没有说话。

　　黎簇试探着问道：“既然你已经有了汪家的坐标，你为什么不在回汪家前让汪修意直接带人把汪家端了？”

　　“那你怎么办？”陆回庭看向他，认真地问道，她见他微微一愣，接着说道：“而且我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

　　“你有下线，我没有。”陆回庭定定地盯着黎簇的眼睛，道：“我不知道你口中的汪修意是不是我认识的汪修意，但是我认识的汪修意，他真的死了，死在八年前，我们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当时汪岑也在场，我在扒下他脸上的皮之后，汪岑把他一脚踹进了水里，你觉得他还有活下来的可能吗？”

　　黎簇愕然，从她讳莫如深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股寒意，一时间揣摩不到她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他不由打了个激灵，只觉得脸上传来一阵刺痛，好像被扒下脸皮的人是他。

　　“我扒了他的皮，现在这副皮还在，你想看看吗？”陆回庭靠在椅背上，带着笑看他。

　　黎簇打了个激灵，猛地摇摇头，道：“陆回庭！你别骗我啊！”

　　陆回庭露出一个笑容，道：“我骗你干什么？你觉得我还有理由骗你吗？”

　　黎簇呆呆地看着她。

　　“这女人死了。”张承略坐在门槛上叹了一口气。“白花了我这么多力气，结果还是没能从阎王面前拉回来。”

吴邪原本双手插在袖子里，站在墙根下发呆，听到张承略的话，这才转过头看向他，道：“你准备走了？”

　　张承略摆摆手。“还真没有，你都准备搞垮汪家了，我也得跟着分一杯羹吧，不然我家南风颜面何存啊？”他笑了笑，道：“即使南风不想承认，可是现在的新月饭店还没有彻底摆脱九门的能力。既然不能，我得为她多弄点好处吧。”

　　“没想到你还挺爱惜这个妹妹。”

　　“有一个和你血脉相连的人和你并肩作战，这是一种奇妙而温馨的感受。虽然我们两个没什么太重的血缘关系，不过这不影响我疼爱我妹妹。”张承略摊开手道：“这种感情，吴先生你这位独生子女可能不太懂。”

　　“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我遇上过。”吴邪笑了笑，他的目光悠远。“你调查过了吗？”

　　“嗯。”张承略一手撑着下巴，道：“贵州是汪修意的大本营，他的根基就在那里，应该是七年前开始的。那地方偏僻，没人在意，他又一向对汪家重点监视的地方——比如顺京，杭州，长沙等地敬而远之发展的一直很顺利，手底下那些灰色产业倒也做的有声有色，在当地很有名，程锦的ID金帛就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南风受到别人的介绍找上程锦，应该也和他有关。说起来，这次调查到是很顺利，搞不好人家是故意放水。”

“他和我们的目标或许根本不一样。”吴邪低下头，看着脚下露出的被雪打湿变得泥泞的土地，道：“他教给程锦太多在我们这里看似无用的东西，我们仅仅能根据这些零碎而或许无关紧要的东西推断，也许这才是他的目的。”

　　“那你们还真有缘分，正好是兄妹两个，一个计划失败，另一个计划必定被牵连，全盘皆输。”张承略冷笑一声。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设计好的。”吴邪看向张承略，道：“苏难说了，汪家从很早之前就开始了针对我的计划，如果是汪家人汪修意，出现现在这个局面，那就不是意外了。从她的意外出现开始，这个计划就不会停下了，因为汪修意很清楚这盘棋上的每一个棋子的位置和运动的轨迹，即使稍有变动，我也必须配合他的计划，否则满盘皆输。”

　　张承略嫌恶道：“你们这些人玩玩绕绕真多。”他站起来，向里屋走去，很快又探出头来。“过来帮我一起把人埋了。”

　　程锦坐在陆回庭的书桌前，手指轻轻地抚过那张黑胶唱片，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这张唱片她在她一直不愿意回去的“家”里见过一面。

　　她已经很清楚她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她只需要等待。

　　“亦真亦幻，亦虚亦实，这才是真正高明的谎言。”

墨澜汐：黎簇从锦鲤身上开始推，小三爷和张小少爷从汪叔叔那里开始推，没有受到任何干扰，然而回庭对黎簇说了一个半真半假的谎，所以黎簇对真相还有点云里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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