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到了,天气冷了。南方的冬天不同于北方,潮湿掺杂着丝丝阴冷,即使川渝一带要比其他地方温暖一些,被外面的冷风一吹,郭书瑶还是不自觉的裹紧身上的月白色斗篷。出了机场,郭书瑶顺着人流一边走,一边给自家老爸打电话报平安。
郭书瑶:爸爸。
郭德纲:诶,闺女。
那边郭德纲正做着准备,晚上北展还有场演出。今晚是跨年,他们这些个艺人却不能闲着。
郭德纲:刚下飞机啊?
郭书瑶:嗯,正往酒店走呢。
郭德纲:行了快去吧,回来的时候别再一个人跑了。
郭德纲这边挂了电话笑着摇摇头,这小妮子,元旦说要回国,结果招呼也不打一声就买了张飞重庆的机票,还振振有词:你们跨年都有演出,又不在家,我回去有什么意思?
罢了罢了,小姑娘都买了票,他还能不让人去?他们跨年演出也挺忙,正好小岳那边是一个人,就让小姑娘过去跟小岳玩去吧。
郭书瑶到酒店放下行李,抬手一看表,时间还早,重庆她还是第一次来,可以出去转转。
街上很冷清,大部分人都是匆匆赶路回家的,很少有像她这样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就像她小时候跟着老爸在北京天桥那边走街串巷,有时候跟着几个师哥去给大爷买一壶热腾腾的烧酒,站在胡同里看人家家的豆角花开出了墙头,掐一朵就跑……老北京的回忆太多太多,她想的出神,未曾注意与人擦肩而过,掉了东西。
风还是有些冷,郭书瑶裹紧身上月白色斗篷,找了一家甜品店走进去。郭书瑶从小就喜欢甜的,酸甜滑腻的草莓慕斯在舌尖化开,她只觉得心里都温暖起来了。
这时头顶上响起一个略带磁性的声音:“姑娘,这是你的发箍吧。”
男子伸开手掌,掌心静静躺着一个发箍。那发箍看起来款式很老了,应该是十年前的款式,原本鲜亮的紫罗兰色在岁月的磨洗下慢慢暗淡,老旧,连边儿都泛起了白色。
很难想象现在还会有女孩子用这种款式的发箍,但这只发箍,郭书瑶用了十几年。
那发箍本来是一对儿,在郭书瑶六岁生日的时候她师哥陶阳送给她的。郭书瑶从小哥哥多,这一点让其他女孩子特别羡慕。那么多师哥,总有几个玩的好的,陶阳一直跟她哥郭麒麟关系好,她小时候总管陶阳叫二哥哥。那时候郭书瑶话还说不清楚,见了陶阳“二哥哥,二哥哥”的叫,叫不清楚总说成“爱哥哥,爱哥哥”。有的大人还拿这事儿调侃小姑娘,爱哥哥,以后要嫁给你师哥嘛。为了这事,郭麒麟恨不得跟陶阳打一架。
后来郭书瑶上学了,同班有个女生扎着一对儿漂亮的发箍来班上炫耀,在那个年代还很新的样式。郭书瑶很少管家里要这要那,只觉得那发箍很漂亮。结果在她生日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对儿更漂亮发箍,是她师哥陶阳送的,那鲜亮优雅的紫罗兰色发箍静静躺在掌心,仿佛溢出了丝丝幽香。
陶阳:哥帮你扎小辫儿好不好?
郭书瑶:好呀。
小姑娘乖乖爬上梳妆台的椅子坐下。
陶阳也是第一次给人梳头,只是依稀记得戏园子里几个唱花旦的女子下来如何梳妆,依样葫芦画瓢。但到底实践起来还是费劲的,看似柔顺的头发总是不受控制的从指间滑落,忙活了好半天,那一对小辫儿还是扎的歪歪斜斜。
每次回想起来,郭书瑶都会笑出声。只是可惜啊,那对儿发箍被她弄丢了一只,现在只剩下一只了。
郭书瑶:谢谢您。
郭书瑶道了谢,接过发箍,拢好散开的黑发扎成一个马尾。
程离没想到一个普通到极致的发箍能让这个女孩珍视如此,好奇之下不觉脱口问道:“这发箍是别人送你的吗?”
郭书瑶:是啊,别人送的。他,是个很好的人呢。
女孩把目光投向远方,一抹笑意染上嘴角,似说给别人,又似说给自己,好一幅美人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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