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北京不似老北京的街道那般熙熙攘攘,却也是另一番光景的繁华。街道两旁的商铺有时会放一些流行歌曲来吸引路人的目光。但也有格格不入的。那是一家卖音响的小店,位置有点偏,一般不会有人注意到,门口也放着音乐,不过不是什么流行歌曲,而是一段儿京剧《未央宫》。
郭书瑶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唱腔很足,是某个京剧老艺术家。唱到此处,西皮流水,是她最熟悉的一段,也是她最不想再听到的一段。
尊一声相国听端的,楚平王无道行无义,败纲常父纳子的妻。
金顶撵改换银顶轿,吴香女改换马昭仪。
那一日平王射猎游春去。偶遇着国母皇娘泪惨凄,冲冲怒拔剑要斩费无极。
谁料想塌天祸起金瓜相击太子爷死的屈。
……
所谓戏大于天,观众盛情难却,不过是一段《未央宫》,又如何唱不得。他抬手轻轻拂过身旁的人要拦他的手,开嗓就唱。
于谦轻轻叹了口,不再阻拦,只是终归心疼的,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
那年,赶上郭德纲的生日宴在三里屯,正好也不耽误晚上在楼上的演出。
郭书瑶坐在她哥旁边,看着老爸身边留了一个位置,是留给那个所谓的最心爱的徒弟。可惜那徒弟姗姗来迟,还给他们来了一出大闹三里屯。
罢了,罢了,该劝的都劝过了,什么好话都说尽了,郭德纲目色深了深,对方去意已决,他也不准备再拽着了,索性长痛不如短痛,放手吧。但到底是他曾经当亲儿子一样疼的孩子,养条狗都会有感情呢,更何况是个人呢。
他以为他做得到足够冷静,可惜理智终究压不住本心,他想扬唇笑笑,云淡风轻的带过,就如面对曾经那些妖魔鬼怪的污蔑打压,他也不曾畏惧半分。可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未央宫》像是一把刚磨好的尖刀带着还未擦去的锈水狠狠插在他心头。再坚强的人都是有感觉的,
这一下让他呼吸一窒,也许是疼得狠了,眼泪不知怎么的就落下来了,顺着嘴角侵入口腔,很苦,像一杯放了满满茶叶的苦丁茶,苦的他差一点唱不下去。
观众早看出了不对,抬手鼓掌。早就说好只要观众鼓掌,他就掐住不唱。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看着台下不吵不闹只是鼓掌示意他停下来的观众,却不停。
……
说什么忠良死得苦,道什么忠臣死得屈。
似这样汗马的功劳前功尽弃,难道我今天要学伍子胥,也要身首离。
那一段《未央宫》,凄厉中藏着锋芒,萧瑟里带着悲凉。只听得满腹凄凉,草木凋零。
郭书瑶听了半晌,微风一吹觉得脸上涩涩的,抬手一抹,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滴泪滚落下来。索性陈年旧事,她也不再多想。
郭麒麟:“阿瑶,快跟上了。”
走在前面的郭麒麟转头发现自家小姑娘还落在后面,连忙回头招呼了一声。
郭书瑶:“就来。”
郭书瑶假意笑笑,快步跟了上去。
留得身后《未央宫》的余音,说什么忠良死得苦,道什么忠臣死得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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