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王俊凯拿着捧花一路走至台前。

舞台和观众席相隔一定高度又没台阶，有维护秩序的学校干部过来问他，要不要走后台过去。

“不用。”

王俊凯眼神都没给一个，径直盯着台上的宋祖儿。

深棕色琴身斜斜地架在她肩膀上她眸光微低，神情认真。

琴弓随节奏时进时退，跳跃在琴弦上的手指也时快时慢。

她的手指瘦且修长，指节莹润葱白，每一次跳动都可以说是一帧听觉与视觉的双重享受。

王俊凯半倚在墙边，看得入神，好一会都没眨眼。

隔得远也看不太清楚走近了才发现，她真的很完美。

如果说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一些高光时刻那宋祖儿大概是出生就自带灯光师，指哪打哪。

尤其是站在舞台上的时候连头发丝都透着优雅。

王俊凯也见过很多“别人家的小孩”，但不得不承认，大多都没有宋祖儿这么，方方面面都优秀到无可挑剔。

而且还这么漂亮。

对，主要是漂亮。

坐在第一排的都是些领导和大人物，有位音乐教育领域的大拿和一旁校党委书记夸赞，“刘书记你们学校学生质量很高啊，台上这是艺术生吧小提琴拉得不错，形象气质也真是没得说。”

刘书记忙谦虚，“主要还是学生自己勤奋好学，我们学校能做的也就是教育引导。”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这小姑娘不是艺术生，成绩挺不错的，上次月考还是高二的文科年级第一。”

“那很优秀。”

刘书记笑，“您也知道，我们学校一向是比较开放自由的，也很鼓励像她这样，学习之余也多给自己培养一些兴趣爱好。”

其实他一个书记也认不清几个学生，还是刚刚坐另一边的高二年级组长乘机和他吹了波彩虹屁，他刚好就捡着现成的话说了遍，当然，刚转学来没多久的这一部分，就被他自动抹去了。

王俊凯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总之往台下扫一眼，前排领导偶有低声交谈，都是一脸满意，频频点头。

音乐声止，演奏结束。

宋祖儿将琴身从肩上挪下来，又深深地鞠了一躬。

台下很快传来震耳欲聋的掌声，高二男生们很捧场，大声喊着“女神！女神！”

吴磊他们本来想着是一班的节目，不好太过兴奋，只鼓掌。

可偷偷从后台溜来看宋祖儿表演的陈竹，眼睛盯着舞台，手上却毫不客气地拧了吴磊一把，“愣着干什么，跟着喊啊！没吃饭呢！”

吴磊抱着胳膊愣了几秒，这才带着三班的男生也一起喊。

台下一时声势浩大。

王俊凯在宋祖儿鞠躬的时候单手撑着舞台地面，轻轻松松翻了上去，另一只手还抱着花。

宋祖儿鞠完躬，就刚好看他上来，神色稍怔。

就在宋祖儿这片刻怔楞间，王俊凯忽地收了眼里的几分笑意，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往她身前一挡，抱花的手也绕过了她纤细的腰肢

——“砰！”

前后不过一两秒，王俊凯后脑勺传来一阵闷痛。

那矿泉水还剩了一半，用了点力气才扔上台来，还扔得挺准。

痛倒不是特别痛，就是声音还挺响。

台下哗然。

到处张望着，找扔矿泉水瓶的人。

可那地方本来就是暗处，人家扔完就跑，等顺着抛物线望过去的时候，早就空无一人了。

宋祖儿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如果刚刚不是王俊凯挡在她面前，那矿泉水瓶就是朝她脸上砸来的。

受多大伤不至于，就是扔东西的人存了心让她丢脸。

短短几秒间，她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直到听见很轻的一声“嘶——”才回过神。

她稍稍仰头，与王俊凯对视，“你还好吧？”

“……”

“没事。”

平时篮球也不是白打的。

这可不就是反应迅速么。

缓过劲来，他还顺便diss了下宋祖儿，“你平时脑子不是转很快么，别人扔矿泉水你也不动一下，开屏开傻了吧你。”

“……”

“雌孔雀不开屏。”

王俊凯：“……”

他身上有很淡的青草味道，还有一点点烟味。

不是很重，也还能接受。

宋祖儿静默三秒，又说：“你打算什么时候松手，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占我便宜。”

王俊凯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手，正搭在她的腰上。

腰可真细。

她该不会还学过舞蹈什么的吧。

念头一闪而过，他手上有些烫，正要抽手，忽然想到什么，他又没抽，还故意收紧了下，挑着眉，一脸不正经地调侃，“反正台下又看不到，就占你便宜又怎样，有本事你咬我？”

“……”

“你还要不要脸？”

“花猪要什么脸？”

他可真是长进了。

好在王俊凯还知道见好就收，多占了会便宜就收了手，然后把花塞进宋祖儿怀里，往台下走。

宋祖儿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抱着花又鞠了个躬，从从容容地退回了幕后。

这样的场合，自然不能因为一瓶水闹起来，主持人也很快走至台前忙着粉饰太平。

可台下王有福要气炸了！！！

“哪个龟/孙子扔的？”

“给我等着，让我找到这个龟/孙子我不让他抄八百遍政治提纲我就不姓福！”

王源也气，但见陈有福分分钟要原地爆炸的样儿，还是先赶着劝他冷静，“陈老师你别生气，你本来也不姓福……”

陈有福瞪过去，王源吓得和小鸡仔般忽地噤声。

王俊凯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矿泉水瓶。

陈有福坐在座位上，嘴里还碎碎念叨着，语速也就比平时快个七八倍，一副随时要发起暴动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政治老师。

见王俊凯回来，陈有福这才稍稍正常点，忙抓着他问：“宋祖儿没事吧？”

王俊凯：“……”

那矿泉水瓶结结实实砸他后脑勺上，宋祖儿能有什么事？？？

他心梗几秒，还是回答了。

陈有福松了口气，连声说着“那就好那就好”，说完才想起王俊凯，象征性地问了句，“你也没事吧？”

王俊凯：“陈老师，我觉得我脑袋有点晕，可能脑震荡了，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明天的课您给批个假吧。”

陈有福盯着他上上下下看了会，说：“没事，反正震不震的，你脑子也不太好使，别花那个冤枉钱了。”

王俊凯：“……”

宋祖儿表演结束时出的意外，让礼堂内的安保变得更严格了，五点半，校庆典礼有惊无险地宣告结束。

结束前还由台下几位领导大佬担任评委，给评了几个奖。

不是什么正式比赛，就不好说什么特别正式的一二三等奖，反正最好的就是最佳表演，其次有优秀节目，最具特色之类的分猪肉安慰奖。

宋祖儿表演完就在后台玩手机，中午只吃了一点点，正肚子饿的时候，何思越跑后台来找她，先是安慰一番，然后又给她送了一个面包和一盒牛奶。

刚巧陈有福心思细腻，怕宋祖儿受了惊吓没缓过神，让王俊凯王源他们几个去后台安慰下宋祖儿。

几人刚掀开后台帘子，就见宋祖儿从何思越手里接过面包牛奶，说：“谢谢，听说表演完会评奖，去年有发奖金，如果拿了奖金，我请你吃饭。”

“好啊，那我就等你拿个最佳表演了。”

何思越笑，爽快点头。

王源易烊千玺一听这话，忙往里钻，“哟哟哟，那不行啊，见者有份见者有份！”

宋祖儿边吃面包边看他们，“班长给我带了两次饭，你们呢，我为什么请你们吃饭。”

王俊凯最后进来，没什么表情，没等王源和易烊千玺接话，就站在一旁泼冷水，“谁知道今年发不发奖金。”

他本来是想说：“你倒自信，最佳表演就一个，谁知道你拿不拿得到。”

可如果说了，他觉得宋祖儿八成会接一句，“拿不到又怎样，我还缺一顿饭的钱吗？”

然后再用她那最拿手的高高在上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番。

狠毒一点可能会补上一句，“反正又不请你吃。”

可他的金鱼脑子只够他想到一半，没想过只要他开口，宋祖儿就能对他进行无缝攻击——

“没奖金又怎样，我还缺一顿饭的钱吗？”

宋祖儿说完，用她最拿手的高高在上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番，然后又补了句，“反正又不请你吃。”

王俊凯：“……”

好在这时，同为光明顶教徒的狐朋狗友们终于起到了点作用。

王源：“吃饭那凯哥还是得去吧，鹅姐，他给你送花了呢。”

“还给你挡了矿泉水瓶。”

易烊千玺跟着接一句。

王源：“我们还在台下给你喝彩了，我们也要去。”

“对，见者有份。”

两人一唱一和，宋祖儿面包都没吃完，就已经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

没一会，台上进行到颁奖环节。

几人还在聊着，忽然有人过来找宋祖儿，“宋祖儿，快点准备一下，你是最佳表演奖。”

后台爆发出一阵惊叹，紧接其后的是一顿彩虹屁****吹。

“鹅姐牛皮！”

“鹅姐你真的是我们一班半边天了！”

“你怎么什么都会，你是吃云彩长大的吧？不然怎么和仙女似的。”

“放***狗/屁，鹅姐本来就是仙女！”

宋祖儿：“……”

王源和易烊千玺还在继续吹捧，反正觉得吹就完事儿了，总不能吹都吹好了，不带他们去吃饭吧！

王俊凯都听得快要犯恶心了，一脚踹过去，对两人进行思想教育，“闭嘴吧你们，为了顿饭，脸都不要了。”

宋祖儿起身，看了他两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说“花猪要什么脸”。

想起这话，王俊凯就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台上搂的那把细腰，然后很不合时宜地，结合梦境脑补了点细节。

好在宋祖儿没注意他，一心只想着自己的生活救济粮。

听说去年的最佳表演有一千块，请完一顿饭，至少也能剩个五百，那也是很不错的。

等到台上宣布她是最佳表演的得主，她走上台，从领导手里接过荣誉证书和一个长方体的礼盒。

看到礼盒的时候，宋祖儿心已经凉了半截。

她倒没表现出来任何异常，只简短地发表了几句获奖感言，又对校庆表达了一番祝贺，然后下台了。

下了台，她打开那礼盒。

里头躺了支品牌钢笔。

剩下半截也凉了。

正好王俊凯凑过来看，宋祖儿没等他说话就冷冷道：“花猪脑子乌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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