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入寨

大概离那村落几里的地方，有座小山丘，山脚下搭建了个寨子，寨子外墙用卵石、片石相混建构，斑驳有致。寨内大多的建筑阁楼都是就近取材，从山丘上砍伐木材而造。

寨子中心有栋数米高的碉楼，虽同为木材搭建，但却用了更昂贵的红木做原料。在碉楼的最高层，一个男人倚在红木靠椅上，因为长时间不打理，横肉上早已长满髯毛。

他把玩着手中的青铜酒樽，玩赏一番后，将酒樽靠在嘴唇旁，任由酿酒入喉。

“老大。”他的一个手下走上阁楼“那位大人要见你。”

“哦？就让他进来吧。”说罢，那男人便把酒樽放在桌上。

也许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走上来的人穿着一身黑色，披风的兜帽紧紧套在头上，阴影几乎将他的面部完全遮挡。

“老弟，我想了想，要不咱们从此合作，共闯天下？”男人提出了自己的主张。

“不必了，我帮你发展势力，而你的人负责帮我寻找我要的。这样就够了。”黑衣人的语调相当低沉，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好吧，按照你说的，我让人把这附近所有的坟都给刨了，终于找到了你说的那玩意。”

男人挥了挥手，身旁的小弟捧起个长方体的木匣，小心地放在黑衣人面前。

黑衣人蹲下身躯，翻起盒上的木盖，盒中放着的，是把红色棉布包裹着的长剑。他拿出长剑，剑刃微微出鞘，剑身幽暗且凌厉。黑衣人很满意，他昂起头，兜帽下的阴影收缩到鼻梁，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

“那么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黑衣人转身离去“祝你今晚愉快。”

地点移回村落内。

淡青色的茶水倒入灰棕木碗中，淡淡清香勾引着鼻腔。我捧起木碗，暖流随口腔入喉，茶香仍萦绕于齿间。

那男人原来是村落的村长，在村长的邀请之下，我与羽柔便进入村长家中休息。

村长家与周围普通的白砖房相似，木质家具安置其中。

“这茶味道如何。”村长关切问道。

“嗯，不错，虽然入口略带苦涩，但很快苦尽甘来，茶香停留唇中。”我赞赏道“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好茶。”

“哎？为什么喝口茶你能说那么多.....”在羽柔看来，比起苦与甜交融的茗茶，她更喜欢果茶那样单纯的香甜。

“少侠过奖了，这些茶都是我们为自己留的一些好茶叶，和市集所卖的上等茶叶基本无差。”村长自信的说道。

我放下手中的木碗，开始说正事。“这些强盗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一开始这些强盗不过是三两个人一组，对村落基本没什么威胁。但之后听说来了个黑衣人，那些强盗在他的指挥下，开始合伙掠夺，不断壮大。”村长说道。

“那县令的官兵不管吗？”

说到这里，村长叹了口气“虽然我们早就听说县令那边派出军队了，但是还是没什么动静。加上今晚他们就要来袭，恐怕我们村是在劫难逃了。”

“那我们可以帮助你守村庄。”羽柔自豪的把话说出口，顺带瞥了我一眼。

“真的吗。”村长看着我们。

我思考了片刻“嗯，不过在这里作为战场，不但容易伤及无辜，还会糟蹋田野，还是主动出击杀死贼王比较好一些。麻烦能告诉我们贼人们的位置吗？”

“当然可以，就在往北走六里的山丘脚下。我们可以为少侠准备两匹好马。”

“不用，一匹就够了。”

当我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羽柔立马不高兴起来，粉嫩的小拳头砸在我的胸前，不痛不痒。“什么意思啊，你别小瞧我啊。”

“没有小瞧你呀，你看，我主动杀入敌寨，那万一我来完了，敌人抵达了村庄，那不就没人保护了吗。”

虽然看上去有理有据，但这不过是我编出的谎言，我肯定不会让你有这种受伤的可能性。

“那.....那好吧。”羽柔似乎有所消气“你要平安回来哦。”

“放心，没事的。”我安慰着羽柔。

“少侠，马匹已经备好了。”

“我马上就去。”

离开房门，一匹马被系在室外的木桩上，身上的皮肤如炭火般红，脖子上的鬃毛却是银灰色。

解开麻绳，借着踩马镫的力气，坐上马鞍，左手紧握着那血红般的打刀，右手轻扯马缰绳。

“彻！”

银鬃马高抬起前蹄，恰如箭在弦上。

“我走了。”

说完，我再次扯动马缰绳，银鬃马似飞箭般射出，直奔北方。羽柔望着我逐渐远去的背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好在一路上地势大多平坦，附近唯一的小山丘在平原之中更加显眼。但不得不称赞，在此处扎寨的人实在聪明，寨子除了进出的一面寨门以外，其他三面皆靠近陡峭的岩壁。如果从岩壁上跳下，非死即伤，那样的话只有从正面进一条了吗。

我将马安置在寨子附近一个不显眼的角落，自己则走往寨门。

这里发生的场景倒令我诧异，似乎有另一方先加入了战场，如今寨内早已是一片哀嚎。除去寨子中穿着破旧的强盗，另一股势力在混战中更加显眼，他们身披铠甲，装备精良，比起那些强盗，这些穿着铠甲的人无论是身体还是技巧都更加占据优势。

乘着混乱，我直奔寨子中央的碉楼，虽然是黄昏之时，但那显眼的红木制碉楼在众多杂乱无章的建筑中更为显眼。

两个贼人似乎发现了我的意图，分别从左右两侧袭来。

左侧的贼人最先冲到面前。

轻躬身躯，半转身，刀鞘直戳下腰，左掌心按动刀柄再度施力捅入腹部，贼人神情痛苦，手中剑竟落在地上。

另外一人已赶到面前。

左掌由按转握，小臂肌肉突起，刀刃出鞘，由下向上劈出。

刀光所向，血肉横飞。

手腕轻抖，刀锋转而指向另一人。

刀刃推出，锋芒封喉。

两人成了无魂肉体，瘫倒在地。

现在，直逼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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