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始（上）

头疼”301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面前不是实验室的墙壁，而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面对这种情况301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双手抱头，缩成一团，酒红色的眸子不停地向外瞄。

在纯粹的黑暗之中，感受不到时间的变化，但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常人来说都是一种精神上的煎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小时，也许是几天，又或者过去了千万年，直到一束光芒撕破黑暗映照在301的身上。

在光芒的照耀下301看清了自己的状态……一团大致是人形的阴影。

已经没时间查看自己的情况了，因为光芒后面伴随着的是足以毁灭万物的能量风暴。

301下本能地想要躲避，但毁灭风暴的扩张速度已经追上了之前的光芒，瞬间将她吞噬。

“麻麻的……”感受着能量的冲击，301喃喃道。

肆掠的能量并没有如相信中那般将她摧毁，而是如同微风拂过没有对301造成半点伤害，虽然没有受伤，但301还是被风暴吹飞，在黑暗的世界里飘荡，面对这种情况301只好再次蜷缩成一团。

当风暴渐渐消逝在黑暗中，另一个方向也闪烁起光点，不过这个光点距离301很远，非常远。

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光芒闪烁，但间隔的时间不是固定的，可能间隔几秒，也可能间隔几天，也可能同一时间出现许多。

后来301终于明白了这些光芒的由来，它们都是原初之点爆发时出现的创世之光，同时她也知道自己是在哪里。

301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也没有去想，现在能做的只有本能的眼前的一切记在脑海里，当然还有学习，学习能量的变化方式。

奇点的爆发大多都不会成功形成一个宇宙，如果奇点爆发要形成宇宙，其质量与爆发释放的能量必须维持在一个极其精确的点上。多一点，能量会过度膨胀，然后消耗殆尽，少一点，还没能达到平稳扩张的程度，就会自我坍缩会一个点。

“完成了……”301一伸手，一个散着耀眼光芒的“泡泡”出现在其代表手的那部分阴影上。

经过无数次计算与尝试，301终于找到了那个点，而她手中的“泡泡”就是一个宇宙的雏型。

随手将手中的“泡泡”捏灭，301起身向黑暗中走去，她在这里已经待得够久了。

301进入到了一个初生的宇宙，她看着那个宇宙诞生，看着那个宇宙冷却下来后出现各种各样的星球，看着星球上出现生命，看着生命进化出现智慧建造出文明，再看着文明毁灭化为尘埃。

伴随着无数文明的毁灭与兴起，宇宙的寿命也走到了尽头，无论其中发生过什么，无论里面的生命是否还在做这最后的挣扎，随着宇宙的坍缩，万物皆归于零。

整个宇宙的生命进程中301从未干涉过任何事，她将自己置于世界之外作为“观察者”一般的存在。

“生命……轮回……有趣……”301喃喃道，她没有再去看那个已经毁灭了的世界，这也是轮回的一部分，宇宙消耗完了能量后重新变回一个点，而当这个点聚集够足够的能量它就会重新爆发形成新的宇宙，新的宇宙中也会出现新的生命，即使失败，扩散的能量也会促进激发其他的点，这就是轮回。

漫长的岁月里，作为看客的301也在耳闻目睹间催生出了完整的人格，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的人格不免有些畸形，说起来已经算不上“人”格了，而是一种超然于万物之上的“神”格，导致了301即使面对一个宇宙的毁灭，也只会说出“有趣”两个字。

“接下来……”301看向一个初生的宇宙，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哪里了。

“喂！那边哪个！”

“？”301回过头来，“你叫我？”

“对就是你。”发声的是一团扭曲紊乱的空间，“现在我就是要干掉你！”

“为什么？”301瞟了那家伙一眼，看清了对方的底细，“你是打不过我的。”

“我不管，只要打赢你，把你吞噬掉我就会变得更强。”那团空间虽然只是发出了一些怪异的音节，但听到的人都能明白那些音节所要表达的意思。

“变强……有什么意义吗？”301问道。

闻言那团空间愣了一下道：“不变强会死的！”

“为什么？”

“他们没有找上你吗？”

“谁？”

“其他本源的拥有者。”那团空间沉声道，“因为吞噬其他本源可以变得更强，所以他们一直不停地猎杀本源的拥有者，夺取他们的本源。”

“那他们找上你了？”301问道。

“是的。”

“然后你没打过？”

“是的。”

“所以你就找上了我，只要把我吞噬掉，变得更强，就可以报仇了是吧。”

“是……”

“可是比你弱小的本源比比皆是，你却找上了我还跟我说这些？？”301沉思片刻继续说道，“你如果不是来送死的话，就是来寻求庇护的。”

闻言那团空间沉默了，显然是被说中了。

看到对方不再说话，301继续道:“其他本源拥有者没有找上我，应该是忌惮我，不敢出手，但强大的本源也还有很多，你却找上我……是不是感觉我不会吞噬你？”

“是的。”

“你这么自信？”

“你和他们不一样。”

“随你怎么想。”301说道，然后她起身向刚刚看上的宇宙行去。

“唉？？”那团空间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其他本源的拥有者还在寻找他，必须得在被发现之前离开这里。

“不跟上吗？”

听到传来的声音，那团空间“身躯”一震，然后追了上去。

“喂！我的名字叫辰，你叫什么名字？”

301闻言头也不回道：“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那我怎么表述你是你呢？”

闻言301沉思起来，一个数字从记忆的深处浮现而出，似乎有人曾经用那个数字称呼自己。

“301……”

“什么？”

“没什么，你叫我零就行了……”

“明白了，零，其实我还有几个朋友，能带他们一起吗？”

“随你。”

接下来的漫长岁月里，301……零穿梭于各个宇宙间，而辰也一直跟着她。

“零，在干嘛呢？”

在一颗刚诞生生命不久的星球上，一个白衣少年立于山巅，身边一道阴影伫立，刚刚的声音便是来自于白衣男子。

“看猴子。”听到白衣男子的话，阴影淡淡地回了两个字。

“前段时间不是还在看鱼吗？”

“鱼变成猴子了。”

“猴子有什么好看的，前些天我在一个星球上发现了一种硅基生命体，很有意思！”男子说道，“零，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决定形态啊？”

“形态？”

“你看我这样有个实体多好的，在大多智慧生命体里都很吃香的。”男子轻扶自己的刘海，“怎么样是不是很帅？”

“不清楚。”

“诶！别这么说嘛，至少比一起的那坨玩意好上不少嘛！”男子笑道，他就是辰，只不过他不再是之前那样是一团扭曲紊乱的空间，而是已经有了具体的形态。

“我不是很懂人类的审美观念。”零淡淡回道。

闻言辰笑了笑：“我给你推荐一下现在人类世界非常流行一种的一种设定，白色或银色的长发，红色的眸子……”

“或许有个实体也不错。”辰的描述激起了零模糊的记忆，催动力量，阴影渐渐凝聚出实体。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女从阴影中出现，那是零记忆中她最早的样子。

“怎么样？”零淡淡道。

“……”辰没有说话而是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女子愣了神。

“怎么不说话？”零推了推发呆的男子。

“诶！很……很漂亮……”辰连忙回答道，一丝红晕爬上了他的脸颊。

“怎么脸红了？”

“衣……衣服……”辰将目光移向一旁道，“零你没穿衣服……”

少女洁白如玉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齐臀的长发置于胸前恰好将盖住少女的秘密花园，不过若隐若现才更令人浮想联翩。

闻言，零伸出手打了个响指，周围的能量聚集起来形成一件黑色的长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剩余的能量汇聚成一张黑色的面具，裹上长袍，戴上面具，零整个人又变回了一道“阴影”。

“零，你裹这么严干嘛？”

“安全感。”

“你这是浪费资源！”

“……”

“喂！我跟你说……”

“……”

零没有在回他的话，而辰早已经习惯了对方的聊天方式，开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说正事，前些天艾利亚发现发现了崩溃的迹象，我想去看看，你要来吗？”

“……”

“我就当你同意了。”说完辰转身划破空间扬长而去。

763711宇宙，零的身影出现在虚空中，因为辰忘记说地点的缘故，她用了整整一刻钟的时间才找到这个宇宙。

整个宇宙都闪耀着异样的光芒，那是充满宇宙的离散暴乱的能量流产生的光芒，所有的星尘都被乱流毁灭，变成了基本粒子。

零的身影一闪出现辰的身边。

现在的辰已经不复之前的潇洒模样，而是胸口被开了个窟窿，整个人漂在虚空中虽然还没死但已经差不多了。

“零……”辰的声音虚弱无力，他抬手向零伸去，可是刚抬到一般便无力地垂了下来。

见状零伸手握住辰的手：“你的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早知道就……把那个说话说一半的习惯改掉……可惜现在改不了……”辰顿了一下，“其实我有些事想对你说……不过看起来没时间了。”辰抬起了另一只手，张开紧握的拳头，一枚黑色的戒指出现在他的手上，“拿好别弄丢了。”

在零接过戒指的瞬间，辰也耗尽了最后的生机，身体化为光雨消散在虚空中，化作能量流在一部分。

明白了能量流的由来，艾利亚他们应该也死在了这里。

“出来吧。”零对着虚空中的某处说道。

“不愧是时间本源的拥有者，比刚才那个小子强多了。”一个被混沌气息包围着的人形黑影从虚空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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