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此时温情端着药走进来,看到江澄瘫坐在地上,她眼底有一些复杂,放下药碗叹了一口气,向江澄走去。
温情: “江公子,我扶你起来吧。”
江澄看向温情,他的眼中满是泪水和对未来的不确定与恐惧。紧接着他飞快的移开了自己的眼睛,生怕温情看到他的脆弱。
温情拉起他的手臂,江澄目光一转,却不经意间看到了温情袖口上绣着的太阳纹。
那鲜红的衣袖上黑色的太阳纹,让江澄又一次的想到了那个夜晚,那个穿着暗红色校服,袖口绣着太阳纹的人,在他的家里,坐着他父亲的椅子。庭院里满是鲜血。
他一把将温情的手甩开,江澄(晚吟):“你给我出去,出去!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我不要看到温氏的任何一个人!你给我滚,滚!”
江澄说着让人离开的话,眼泪却止不住的飚了出来。
温情被他突如其来的癫狂举动吓到了,在她印象中的江澄,应该是一副温文尔雅的贵族公子模样,她不知自己该不该上前去。
可是江澄却依旧声嘶力竭的叫喊着,江澄(晚吟):“滚啊!滚!滚啊!”
温情抬起的手终究放了下来,她目光飞速扫过魏婴,发现魏婴低着头。并没有看她。她这才觉得自己最后的一点儿自尊没有被按在地上摩擦。
鼻尖的酸意和喉咙中的哽咽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她强按下去,温情:“江公子,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便转头出了房门,行走中看的出来些许慌乱,仿佛是落荒而逃。但是,谁都没有功夫去注意这点小事。
温情出来,关上他们的房门,眼中的湿意才终于释放了出来。她能看得到之前在江澄的眼中冒出浓烈的欢喜之意。她也能感受到在云深不知处听学之时,江澄对自己和温宁的默默照顾。还有在他们去大梵山时,他极力护着自己的模样。
这是在她七八岁时,父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的感受。她要护着温宁,要护着大梵山,要防着岐山,这一切的重担都抗在她的身上,让她不得不去坚强起来。
可是,大家却只知道岐山温氏有一心狠手辣的女医师,却不会有人注意到她偶尔也希望能够依靠一个人。
她曾经以为那个人也许会是江澄。
可是她错了。
就在温若寒决定要炼化阴铁对抗各大家族,就在她为了保护温宁而选择为虎作伥的时候,一切就都错了。
江澄如今这般模样,全是温氏的错,她不能求他原谅,甚至就连救好他都做不到。
温宁此时正在屋子的不远处煎药,看到温情低着头一动不动,就叫了一声,温宁(琼林):“姐姐!”
温情迅速的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底,摸了摸脸,她以为自己会流很多的泪,却发现根本没有。
原来她早就知道他们不可能。这两滴眼泪,只是为了江澄而流的吧。
她掀开了温宁面前的药壶,闻了闻里面的味道,温情:“缺了两味药引,五味子和灯心草,重煎吧!”
温宁点了点头,眼睛转了转,问到,温宁(琼林):“姐姐,江公子他,怎么样了?”
温情放下药壶盖子的手颤抖了一下,温情:“他,好不了了。”
温宁(琼林): “什么?姐姐,那我们两家岂不是要结仇了?”。
温宁(琼林):“姐姐,你救救他吧!”
温宁单纯善良,觉得他姐姐是无所不能的,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如果金丹化去她都有办法救的话,那她不叫神医,该改叫神仙了。
更何况,温情:“早就结仇了。”
温宁迷茫的看着那个烟雾缭绕的药壶,“姐姐,那我们怎么办啊?”
温情拉起温宁的手柔声道,温情:“阿宁,你记住,温氏做的事情,不代表我们做的事情。我们世代行医,只救人,不杀人。明白吗?”
看着温宁单纯乖巧的点了点头,温情心中不由得祈求上苍,现在看来,各世家和温氏必有一战。希望不论结局是谁赢谁输,阿宁都能好好的。
温情接着道,温情:“等过几天他伤势好些了,就送他离开吧。”
温宁紧张道,温宁(琼林):“去哪里?”
温情:“去哪里都好,你去过云梦,温晁不是傻子,很快就会查到这里的。”
这天的下午,温情正在配药的时候,魏婴突然闯了进来道,魏婴(无羡):“我想请你帮个忙!”
温情:“什么忙?”
魏婴(无羡): “我要医书,所有的医书,古籍,能找到的,我都要。”
温情看着面容憔悴眼神却坚定异常的魏婴,叹了一口气 温情:“所有我能找到的医书,古籍,我都看过了,没有一个能救他的,你明白吗?”
魏婴(无羡):“我不明白!那江澄该怎么办?你让江澄怎么办?”
这声质问让温情不知所措,是啊,那江澄怎么办?
看着温情沉默不语的样子,魏婴瞬间觉得事情似乎有转圜的余地,或者说,温情应该知道些什么。
魏婴激动的扯起温情的手腕,魏婴(无羡):“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温情默不作声,看着魏婴欲言又止,这个时候了,魏婴也不知道温情究竟在纠结些什么?难道这个时候让江澄的身体恢复,更重要的是让他重新获得生的希望不是最重要的吗?
看看江澄那个如同行尸走肉的模样,还有什么是需要隐瞒的?
魏婴(无羡):“温情,算我求你了,你难道就忍心看到江澄那个心如死灰的样子吗?”
魏婴说完这句话又继续看向温情,似乎从她的表情中读懂了什么。
魏婴(无羡): “无论做什么,只要江澄能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温情看向魏婴的眼睛,温情:“好,我说。”
温情叹了一声,温情:“有一本古籍上记载了一种方法,失去金丹之人可以采取换丹之术。一人剖丹,换给另一人。因为金丹离开体内几乎是瞬间就会失去鲜活性,再无法重新放入人体内,所以换丹的那人必须要清醒着,如此一来,即便是想随便找一个谁的金丹换上,也是不可能的。所以虽然记载了这样的方法,却从未有过记载这方法成功过。你懂我的意思吗?”
意思就是有方法,但是谁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的金丹剖给别人?即便是甘为那人奉献,手法不够,结局只能是两个人都失去金丹罢了。
魏婴的表情,从刚刚得知有方法时,满脸都是充满惊喜和希望的神情,到现在知道这个方法,神色间满是纠结与迷茫。
温情看着此时不再做声的魏婴,转回身去给江澄配药,想了想,又填了一句,温情:“魏无羡,你师姐很担心你,你去看看她吧。金丹一事,你我都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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