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远近知名的曲艺先生,年纪轻轻便得了皇上的恩赏,不仅容貌俊郎,才学更是无双。
天下里不知道多少名门贵族想要将女儿嫁给他,再不济,拜入门下当个徒弟也好。
只是男人一句“缘分未到”便让天下里一半的女儿家暗自神伤。
这样一个无数人倾慕的“先生”,女孩却一点儿都不喜欢他。
女孩是男人近几年收下的唯一一个徒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小姐,相反只是个在路边唱戏讨饭吃的孤儿,男人见她眉目灵动,便走过去问她,
“你可愿意跟我学戏?”
“不愿意。”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女孩看了看男人手里拎着的一小盒绿豆糕,“不过,你要是有吃的,我就考虑一下。”
女孩唤她作先生,这是一个能令天下人嫉妒的称呼,女孩自己却十分的讨厌,她觉得先生的眼里总是凌厉,一点都不像个老师的模样,对她更是严格,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那天她只是一个步子走偏了半寸,便被罚了两个时辰的马步,一般人最多也就能坚持半个时辰,她若服软好生道歉,责罚也就罢了。
但女孩天生性子倔,先生问她,“可知错了?”
她闷着声不说话,直站到院子里的下人看不过去,将动弹不得的女孩扶上了床,她才委屈的哗哗掉下泪来。
心里的难受便不说了,可躺在床上修养的几天里,先生竟然连看都没来看过她,要不是下人偷偷送过来的绿豆糕太好吃,她都想一头撞死在那盒糕点上。
“腿还疼吗?”
“不疼。”女孩咬了咬嘴唇,期待着先生能说两句好话。
男人却只是略微抬了抬眼,“那开始练功吧。”
女孩强忍着泪水练习着基本功,看都不看男人一眼,心里想着一定要逃出这个破地方。
过了几年,听说京城里要办一个曲艺大赛,胜者前途无量。
傍晚时刻,女孩顶着被先生打红的手心收拾起行装来。
“为什么没来吃饭?”男人问。
“京城里有个比赛,我要去。”女孩没回头。
“你还不行。”
“谁说我不行?我已经唱的比你好了!只要赢了那个比赛,我就能进京城最大的戏班子,给皇上演戏,再也不呆在你这个破院子里了!”
“你这是在撞南墙。”男人背着手,看着女孩收拾行装,却没有一丝挽留。
“撞就撞!”女孩撞开了拦在门口的男人,夺门而去,“撞京里的南墙,也比看着你强!”
离开了先生,女孩的脸上多出了不少笑容。在大赛上也是表现极佳,一路过关斩将,夺了魁首。
得胜那天,女孩洋洋洒洒写了一封长信,数落男人的院子是多么破落,以后自己的生活将是多么辉煌,附带里狠狠地将男人的诸多不是数落了一通,还留下了永不再见的句子。
然而美好的生活并没有如约而至,女孩虽然如愿进了京城最大的戏班子,但毫无背景的她终究只能偶尔落得个小配角,更多的时候都只是在打杂。
几个月来,眼看着那些略有背景的小姐都渐渐起了名声,女孩只得一个人默默的倔强着。
终于有一天,女孩被一个富家的姑娘诬陷偷了东西,连人带细软都被扔出了戏园。
女孩坐在街角的石板上,哭得稀里哗啦,京城的打算没成,却也不敢回家。
女孩把脑袋埋在包袱里,又想起了先生,毕竟,已经说了那样的话啊。
正哭着,却发现人群突然乱了起来,围观的路人都在讨论,这京城里,到底是谁竟然敢砸戏园的东西。
女孩抽抽搭搭地走了过去,戏园里的打砸声和赔罪声才渐渐小了下来。
女孩刚刚站定,面前的人群却突然分开,一道身影出现在女孩面前,眉头微皱,目光凌厉地看着她。
“哭什么?”
女孩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愣住了。几个月来的委屈仿佛就要爆发,却又不敢靠近眼前的人。
女孩紧咬着嘴唇,任凭豆大的泪珠砸到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应道,
“先生,我不想撞南墙了。”
“一个人这辈子,总有那么几个撞南墙的时候,因为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无法折回的。不过,撞南墙总是会疼的。”男人摸了摸女孩的脑袋,眼中的凌厉瞬间柔了下来,将女孩轻轻搂进怀里,
“以后,就撞先生的胸膛吧。”
江欲.:甜死我辽
江欲.: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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