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慌张?”傍晚,姜白远远就瞧着陈叔疾步朝她走来,鲜少看见陈叔如此着急。
“方才去陆府传话的小厮回来报,今日陆氏父子争吵,陆指挥使说他已向皇上请旨,替陆经历求娶小姐您!”陈叔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从前厅跑至小姐闺房,连口茶都没顾上喝。
“什么!”姜白直接拍桌而起,震得手生疼,“嘶、疼疼疼…不可能啊,不过是京城的流言蜚语,他们陆家是儿子没道理怕这些啊。”
陈叔在小姐震惊之余喝了口茶,“小姐,你想得太简单了,大理寺在朝廷终年保持中立,从不参加任何党派之争,一直为皇上所用,这就是大人屹立不倒的原因。”
“那为何陆家还会向皇上求娶我?这不是公然同皇上抢人吗?”
陈叔扶姜白坐下,关上房门才继而开口,“严家这些年权倾朝野,能与之抗衡的唯有陆家,皇上不满严首辅代俎越庖很久了,如今陆家这道请旨恰好随了皇上的意愿。”
“所以我很有可能就真的嫁给陆绎了?还是以下圣旨的形式?”姜白扶额头疼,宫斗玩权什么的看看电视剧还成,真要她上?她怕自己活不过三集。
陈叔给她沏了杯茶安慰道,“小姐不必如此悲观,先不说这会儿皇上还没同意呢,就算真想把您嫁过去,您同意,那严家也不会罢休的。”
“那严嵩能干嘛?总不能也求旨把我嫁给严世蕃吧?”古代还能玩德国骨科这个梗?这比狗血编剧还能乱来。
陈叔摇摇头劝诫小姐安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姜白虽无奈但也只能洗漱休息,毕竟生活还要继续。
次日,姜白找到了一家由曹坤担任背后大东家的典当行,想着曹氏父女逃脱追兵需要银两,她便来这里碰碰运气,看曹灵儿是否将红石项链当掉了。
刚上二楼姜白就遇见了男扮女装的今夏和大杨,姜白上前拍拍今夏的侧肩,“哟、缘分啊,跑典当行干嘛来了?”
“我这不是来抓犯人想来个瓮中捉鳖吗?对了,昨天陆阎王没为难你吧?”今夏莞尔搂过姜白的腰,问起在北镇抚司发生的事。
姜白一脸‘你说呢?’的表情盯着她,今夏笑着对姜白打哈哈,“我这不是想着你贵为大理寺卿独女,陆阎王不会把你怎么样吗?”
姜白叹口气,尝试挽留陆绎在今夏心中阎王爷的形象,“其实陆绎没传言里那么狠绝无情,就算你当时不走,他也不会为难我们。”
然并卵,今夏反而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姜白,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懂的~’三个字了。
怎么还越描越黑啊!姜白绝望地仰天长啸,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俩没一个好搞的。
“欸!快看谁进来了!”实时监控楼下大厅的大杨拍拍她们。
楼下拍卖台刚抬上一架由制作琳琅所剩残料重制的箜篌,五百两起拍,有人直接喊了五百两走进来,不用多说,又是咱们的陆大人,走路带风,坐下翘腿。
“啧啧啧,边角做的东西也值五百两,冤大头一个,你将来要是嫁给陆绎记得替他整顿敛财啊!”今夏用胳膊抵抵她说道。
姜白瞟了眼今夏笑了,这些将来可都是今夏你需要操心的事啊!
楼下叫拍的声音络绎不绝,这架箜篌已经被陆绎叫到了五百金,老板敲了三声锣以示成交。
掐着点她哥严世蕃该出场了,姜白刚想着呢,门外一声‘两百两’生生打断了陆绎的这笔买卖,还是一身瑰丽华服熟悉的配方,严世蕃挂着看似纯良和善的笑容踏步走了进来。
眼尖的姜白发现严世蕃的扇子从见她的蕾丝折扇换成了铁扇,我去?他见妹妹这么注意的吗?
楼上今夏同大杨讲述严世蕃的身份,楼下严世蕃与陆绎争抢箜篌,事不关己的姜白如同一位看客倚在二楼栏杆上看热闹。
“巧了,这不是大理寺卿之女姜白小姐吗?严某可否有幸邀姜小姐下来坐坐?”其实严世蕃打刚进阁楼就注意到姜白了,见她与旁人聊的正欢就没打扰,现下看姜白无聊就招呼她下来坐坐。
被点名的姜白先是一愣,后被早已转身的今夏一脚踢回神,“快下去啊,我和大杨还不能被陆阎王发现…”
姜白瞥了眼楼下的陆绎,现在整个阁楼的人目光都在他们这里,但凡陆绎不是个瞎子,只要他认识今夏都能看出来吧。
姜白没有挪步,朝楼下露出官方笑,唇齿微动的对今夏说,“今夏你这是要我命啊,楼下俩只豺狼虎豹,你要我现在下楼?”
“算是我欠你个人情,你先下去。”今夏啪地打开折扇掩面扇风,神色焦急。
她坳不过今夏下楼,同严世蕃和陆绎行礼,她哥甚是满意,于是又开始作妖,“听闻姜小姐素来擅长弹箜篌,今日不知姜小姐可否给严某个面子,为在座的大家们弹奏一曲啊?”
屏蔽群众起哄的声音,姜白满脸震惊地盯着严世蕃,眼神传话问着她哥‘你是认真的吗?’,让她在众人面前抚琴不是在打大理寺卿的脸吗?她哥疯了?
严世蕃眼神示意她去弹琴,姜白也没再反抗,上台前她扫了眼陆绎,他的眼神深邃复杂,是她看不懂的情绪,但直觉告诉她陆绎现在心情不好。
拍卖台为她空了出来,姜白坐在箜篌面前心如死灰,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现在她脑子里居然只有那首神曲《桃夭》。
闹呢?这曲子是烂大街了吗?说好的只有穆老亲传弟子才会的呢?难不成原主人以前也救过穆老?
姜白抬眼看见阁楼座无虚席,全都眼巴巴的等着她弹曲呢,真是骑虎难下啊!算了,她弹吧,就当欠今夏个人情了。
…玛德,她现在都能想象一会陆绎是什么震惊表情了。
果然前调刚出姜白就瞥见陆绎满眼不敢置信,感觉他都快坐不住上来打她了,姜白快速垂眼盯着地板,差点弹错音。
一曲毕,姜白行礼下台,严世蕃心情大好,满意地点点头,“严某瞧着这箜篌与姜小姐有缘,就将它赠予小姐可好?”
哥,您这是问句吗?根本不容她拒绝好吗?
姜白假笑应声,接过这个烫手山芋后没再陪她哥演戏,找了个借口直接跑路回府了,呵呵,再不跑她怕严世蕃直接把自己买了。
“陈叔,你说严世蕃此番做法为了什么啊?恐怕都不用等明日了,估计今晚京城就都知道他严世蕃羞辱大理寺卿独女了。”闺房里,姜白躺在摇椅上来回晃着。
陈叔还十分贴心的给她递水果,“小阁老出门做事都代表着严府,此番做法怕是直接切断了严家讨好大理寺的可能,直接将您推给了陆家。”
“也就是说我应该不会嫁给严世蕃了?”姜白看见陈叔点头,高兴得差点从摇椅上蹦了起来,德国骨科真的是她的底线了,只要不嫁给亲哥,她和陆绎的事都好安排。
“欸、小姐您要去哪啊!”陈叔看自家小姐一听说不用嫁给严大人,直接从椅子上爬起来,拿件外衣就往门外冲。
“我去找今夏,叔!不用给我留门!我今晚不回府!”远处传来姜白的声音,陈叔连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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