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月21日,癸未羊年大年三十。
郑云镜没有回C城,而是选择留在了北京,与师父一家团年。
临近过年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些郭德纲的弟子前来拜年,入门比张云雷与郑云镜还要早些,不过想来,都是些过客,不然后来张云雷不会行二,还被尊称一声二爷。
回想这一年,郑云镜费尽千辛万苦,这才从郑静到郑竞再到郑云镜,可谓是百般磨难,最终收获了一位通才硕学的师父、宠着自己的师娘、疼爱自己的师兄、还有一个小胖子跟屁虫。
郑云镜与她的师哥可算是形影不离了,学艺在一块儿,吃住也在一块儿。地方就那么大,一间屋了搭了两张床,张云雷与郭奇林一张,她一张,中间挂了张帘子也算是男女有别。
住进了郭家后郑云镜才发现自己原来是怕黑的,她以为自己毕竟瞎了那么多年,面对看不见这事儿早都习惯了,谁曾想瞎了那么多年过后她反而畏惧黑暗,甚至一入夜后没有灯光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仿佛回到了那段不见天光的日子里,一关灯她就慌。
再一回想才发现,在C城晚上睡觉她要开着夜灯,在北京她睡的餐厅里都是灯火通明的,就连睡桥洞她都找的是路灯下的桥洞。
郑云镜躺在床上瑟瑟发抖,一阵一阵的心悸,这夜太静了,屋里除了郭奇林浅浅的鼾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害怕吗?”帘子后面传来她师哥的声音。
“嗯。”郑云镜小声的应着。
帘子被撩开,带起了一阵风。
郑云镜黑暗里什么都瞧不见,只能听见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原来是张云雷从大床那边挪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下一刻,她便被一个小小的怀抱圈住了。郑云镜窝在张云雷胸前,听着师哥在耳边轻声哄自己入睡,闻着他衣服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竟从一个少年的怀里找到了安全感,沉沉睡去了。
张云雷轻轻拍着郑云镜的后背,像师父哄自己入睡时那样哄着她,想着郑云镜平时像个小大人一般,也只有此刻像个妹妹,是需要自己哄的样子。她受了那么多的苦,自己以后一定要像个师兄的样子,对她好一些。他这么胡思乱想着,打了个哈欠也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王惠来叫几人起床看到的便是这么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场景,自己儿子一人在大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弟弟和郑云镜小床上挤着抱在一块儿,她笑着把几个人叫起来洗漱,也没当回事儿。
从那以后便日日都是如此,最后两人索性便把郭奇林两人撵到了小床去睡,时不时就能听见他半夜滚到床下去的声音。
学艺时,她看到过张云雷挨打,被师父逼到墙角,背错一个字挨一个嘴巴,张云雷也见过她挨训的时候,只是到底师父疼她是个姑娘家面皮薄,只打手心。张云雷有些时候想哭,看见郑静再疼都没喊一句到底是不好意思了,只能把眼泪往肚里咽。
吃罢晚饭,郑静一个人溜了出来,躲在电话亭里给外公打电话。拜了年道完平安后,她站在原地发呆,犹豫着要不要打下一个电话,她的小师兄回天津过年去了,按道理,师娘待会儿也要给张家打电话拜年的,要问好的话,只要接过电话到时候说上一声就行,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特别想听听张云雷的声音,。
她哈了口气,看着白色的雾气飘散开后,电话亭外是纷纷扬扬的大雪,然后拨通了张云雷家的号码。
“喂,阿姨好。能麻烦您帮我找一下张云…张磊吗?”
……
“喂,师兄,过年好啊。”郑云镜笑着给她师哥拜年。
“小镜子,过年好呀,北京下雪了吗?”电话那头是张云雷略微奶气的声音,还可以听到他那边一群亲朋好友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下了,可大了。”郑云镜轻声回答。
“天津也下雪呢,你打过雪仗堆过雪人吗?”
“没有啊,C城是不下雪的,就算下了也是落到地上就化干净了。”
“那明年我陪你打雪仗堆雪人好不好?”
“好啊,一言为定?”郑云镜一口答应下来,可能是因为张云雷见到过自己的脆弱,唯有在这个小小少年面前,自己真的变成了七岁的小女孩儿。
“你叫我声辫儿哥哥我就答应你。”张云雷故意逗着她,自从她剪去长发后便再也没有哥哥长哥哥短的叫过自己了。
“辫儿哥哥~”郑云镜毫不费力的冲张云雷撒着娇。
“那好,一言为定。”电话那头的张云雷笑眯了眼睛,对自己这个小师妹真的是毫无办法。
郑云镜得到张云雷的承诺后,心满意足的挂断电话往回走,一路上都是噼啪作响的鞭炮声。
“去哪儿了?找你半天了。”郑云镜在门口遇上来寻自己的师娘。
王慧帮她掸了掸身上的雪,拉起她的手领着进了家门。
“快过来,大林都等你半天了。”郭德纲笑起来,递给她一根烟花筒,示意让她去放。
小小的院子里,郭奇林与郑云镜站在一处,身后是郭德纲与王慧搬了凳子坐在屋檐下笑着看向两个小小的孩子。
夜空中,绽放开一朵朵巨大的花来。
看着看着,郭德纲独自回了屋,坐在桌前自饮自酌。
烟花放毕,郑云镜回头没瞧见师父,便寻去了,此时的郭德纲有了三分醉意。
郑云镜此时只陪着她师父,默默站在一边帮着倒酒,半晌,郭德纲开了口:
“孩子,你可愿意认我做干爹?”
郑云镜不知如何回答,按理说,自己是做不得主的。
“小镜子,你来我这儿也有一年了,你父亲母亲可曾来过一通电话,关心过一句?他们不管,我来管,从此以后,你便同我亲闺女一样。”郭德纲又开口,他看着眼前这个扮作男孩的姑娘,终归是心疼她的。
她久久不发一言,其实真正算下来对自己好的亲人只有外公,可外公年事已高,要他来北京操持这诸多事宜终归不合适的。
半晌,郑云镜考虑好了,跪在了地上给郭德纲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叫了眼前的男人一声父亲,又说明日征得自己外公同意后,便正式认亲。
大年初一一大早,郑云镜与郭德纲给她外公家去了电话,道清原委后张松林立马同意了。
没有宾客,没有酒宴,只简单操持过后,郑云镜就在这一天认了郭德纲做义父,学艺时是师徒,私下里是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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