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晚,柳青歌正在景和宫弹琴,弦弦琴声中表露忧郁的思绪。
门外的他拍掌叫好:“好,好,这碣石调幽兰弹的甚好。”
柳青歌见到慕玉锦起身行礼:“皇上万福,皇上怎么来了?”
“朕想你,不可吗?”慕玉锦俯身,离柳青歌的脸又近了些,言语间的气息都能清楚地感觉到,“不过是在宸阳殿批折子有些乏了,出来走动走动,也看看你。”
“秋白最近似乎格外的忙,臣妾这里没事,秋白无需挂念。”
慕玉锦从她身边走过,自顾自的坐在古琴旁,轻轻的抚摸:“保养甚好。适才你的琴声,给朕清雅素洁,静谧悠远的感觉,只是那抑郁伤感的情绪或于沉重了些。你因何忧伤,可愿与朕讲讲?”
“臣妾,并无忧伤。”柳青歌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假的,实在担忧,如果被发现,这苦苦经营的感情也毁于一旦。
“既然如此,朕为你弹一曲。”
“好。”柳青歌坐在了慕玉锦对面,左手托着下巴,看着他冷峻的线条,真难想象,就是这张脸的主人,对自己如此温柔。
他的手指在琴上拨动,若是形容,用“轻拢慢捻抹复挑”最是恰当。
“这是,潇湘水云?”
“正是。”
“借水光云影,以寄抑郁,眷念之情。臣妾说的可对?”
“对,极好,若天下的女子都如你这般有才情才好。天色不早了,朕要回去了。”
“天色有些晚了,可要人……。”柳青歌话未说完,慕玉锦已经要走出去了。
“无妨,折子总归是要批的。”
“臣妾恭送皇上。”
慕玉锦离开景和宫,柳青歌又弹起了碣石调幽兰,不过听众换成了乔松而已。
慕玉锦回到宸阳殿,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折子。
何青盘将一旁单放着的折子递了过去:“皇上,这是摄政王今儿送来的折子。”
“拿来吧。”慕玉锦揉着头,眉头皱的越大厉害,到最后,慕玉锦直接将手中的折子摔在了书案上。
何青盘禁声退下,出了房间唤来了个小太监:“你过来。”
“何公公吩咐便是。”
“你去趟景和宫,请皇后娘娘来,就说皇上震怒了,务必前来。”
“嗻。”小太监做事利索,立刻赶往景和宫。
柳青歌本在宫内以琴声寄托愁丝,那小太监来传话,闻言也是不顾了,停下琴便要离开。
“娘娘,换身衣服再走。”乔松叫住了柳青歌,此时她穿的可是寝衣。
“不必了。”
乔松直接取来斗篷,披在了柳青歌身上:“那好歹披上斗篷。”乔松眼里,可只有柳青歌,没有什么皇上。
柳青歌跟着小太监来到宸阳殿外:“何公公,这是怎么了。”
“娘娘你来了,皇上正震怒呢,您快进去看看。”
“好。”
柳青歌从何青盘身边经过时,听到他小声说:“皇上是看了摄政王的折子才这样的。”
她点了点头,推开门,走到慕玉锦身后,两只手放在慕玉锦头上轻按:“秋白这是怎么了?”
慕玉锦对于朝政还是很少和柳青歌说的,“朕头疼的厉害,摄政王越发放肆了。”
“怎么?莫非他又扩修府邸了?”柳青歌对摄政王沈长修还是有所耳闻的,区区外臣,凭借着手腕走到了今天这样的位置。
“哪有那么简单。说起来,这件事你也该知道,沈长修上奏说,要迎娶柳相的女儿为王妃,就是你那个妹妹,叫柳……,叫什么朕也记不住了。”
柳青歌小心地问:“可是叫柳青歌?”
慕玉锦点头,似乎不想说话。
柳青歌缓缓的说,心情也是复杂:“只是一个庶女而已,难为了摄政王情深义重,愿意娶她当王妃,秋白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懂什么。”慕玉锦眉头紧锁,“摄政王和柳相走的越发近了,要朕还有何用!”
慕玉锦怒的,是他们根本不将自己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勾结党羽,毫不避讳!
柳青歌沉思着:“臣妾知道后宫不能干政。”
“朕许你说,今日这里没有皇上。”
柳青歌小心的问:“那秋白可还记得,你有一个妹妹。”
“你是说知意?”慕知意是慕玉锦唯一的妹妹,平素里他对这个妹妹极为宠爱。
“正是,秋白如果介意摄政王和父亲的关系,大可将公主许配给摄政王,父亲向来疼爱妹妹,想必也不会将妹妹嫁给摄政王做侧妃,即便是嫁了,秋白有公主在摄政王府也可以为秋白尽一份力。”
“如此,朕再思考一番吧。”慕玉锦一把将柳青歌扯进怀里,“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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