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龄接到电话之后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一路上最起码闯了三个红灯。
就这么急匆匆的停了车,还没来得及进门就听见里面已经是吵吵嚷嚷一片,让人忍不住就皱起了眉头。于是他想要拽个人问问怎么了,却在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就被几个保安给团团围在了中间,几个大小伙子七嘴八舌的说着直吵吵的他脑袋生疼。于是他在强忍着耐性听了两分钟之后终于是忍不下去了,小声的喊了一句闭嘴就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随便指了个人让他讲讲怎么了。
还算他幸运,说话的人说起话来倒是还利索,三言两语的就讲完了,只说是客人喝多了闹事儿,刚刚打电话叫了一帮人过来,他们有点慌了才给他打电话。张九龄听完之后啧了一声又嘶了一声,有点没好声气却仍旧是嬉皮笑脸,骂他们小题大做,这么点事儿说的跟死了人一样,害的他从温柔乡里钻出来急急忙忙的往这儿赶。话说到这儿,他附近的那几个保安就都笑了起来,然后在他还没来得及往下说的时候,眼睛就看见远处几辆车正在过来。于是暗暗的骂了一句之后脸上神色都不带变的,张九龄只是踩灭了烟头,然后轻声的开口。
他说喊人出来,家伙事儿都带上,看看周九良在不在,在的话让他给孟哥打电话。
话说完,保安们便一哄而散,呼朋引伴的去准备东西。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外面的时候北风呼啸,刚紧了紧衣服就看见车已经停下,满脸横肉的男人凶神恶煞,说你们这儿谁管事儿?出来说话。
“在这儿呢。”张九龄笑嘻嘻的答应了一句,确实人连动都不带动的。对面来人见他孤零零一个,胆气顿时横生,凑过来两步就要拽人领子,唾沫横飞的破口大骂。而被骂的人觉着只觉着他喝多了,一个字儿都听不清楚的时候就去掰他手指,终于把自己解放出来之后才终于不笑了,慢慢的开了口:“兄弟,你在这儿耍什么呢?”
他管着眼看着就比自己大了不止一轮的人叫兄弟,甚至脸上的表情都好像是看着小孩儿耍赖的那样无可奈何。来人本就在气头上,听他这么说更是怒向胆边生,刚要动手的时候却感觉着已经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贴上了自己的腰,于是他下意识的低头去看,便看见小小的一把枪顶着自己的腰。动作愣在当场的时候下意识的就要骂人,只是一句操你妈的还没骂完,就感觉脸上挨了一下子,手凉飕飕的。年纪轻轻的小孩这时候倒是还笑嘻嘻的,甚至还迁就着他的身高稍微低了点头,才慢慢的开口,他说:“哥哥啊,兄弟挣点钱也不容易,你在这儿耍什么呢?。”
话说的情真意切,就仿佛真好像在规劝着自己熟识的老哥哥一样,只是当兄弟的话音刚落没一会儿里面就已经出来了不少的保安站在那儿,连让哥哥多说一句话的功夫不给。周九良这时候也到了门口,他离着远远的看着张九龄站在那儿笑嘻嘻的,没个正经样子,而他对面的男人却好像是汗都已经快下来了。
“我跟你说,砸了东西你得赔钱,这事儿你说到哪儿去都是这么个道理,对吧?”张九龄这么一会儿已经把枪收了回去,然后抱着胳膊这么开口说话。或许是没了火器顶在腰上,也可能是酒劲儿又一次上头,那人这一会儿好像胆气又忽然回来了。他提高声调大骂,漫无边际的胡乱讲着,长篇大论却也还是那么个老意思,无非就是不打算赔。张九龄被他闹得有点没脾气,于是干脆一把抢了旁边人手里的钢管,照着他肩膀一下子就把人给砸趴下,然后他怒气冲冲的又在中年人已经发福的肉体上踢了一脚,直比他刚才声调还要高的就开了口。他说:“行,不他妈赔是吧,老子今天就让你横着出去!”
话说出来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发狠样子,然而手里的钢管刚举起还没再落下就被那边后过来的人给拦了下来,然后有人扶走了地上趴着的人就有人过来跟他赔笑脸。烟递过来之后又给他点上,是个熟脸,讨好的笑着叫他张总,说您甭生气,这不是他不懂事儿吗?他说您看赔多少,给个数,我们这边现在就给钱。
中年人跟一个或许不比自己儿子大了多少的人伏低做小的,张九龄才二十二。
只是这也算不得什么丢人事情,他这几年风头正盛,半大小子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账,谁知道他能干出来什么事儿?张九龄听着他赔不是,还在那边兀自演出一副钱也不要了非得出气的样子,好话一句又一句往上递终于是松了口。他下意识的刚想说你去找何健算账,便忽然反应过来这么久都没有人来给自己搬那么个台阶,细细算来那人已经走了将将一年。他莫名其妙的想起人胳膊上的纹身,大杀四方前一句到底还是以和为贵,那是他亲眼瞧着扎上了皮肤的字。所以张九龄强压着脾气又开始烦躁,在自己的头发上抓了一把才开口,好像比刚才还要怒气冲冲。
“周航!过来算账!”他恶声恶气的开口,周九良这时候才慢慢悠悠的走出来,然后他丝毫不理会旁边人的就开始狮子大开口,等着人数钱的功夫再回头,却发现张九龄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了。不过走就走了吧,他接过了钱之后也懒得问人哪儿去了,只是仍旧回办公室坐着,外面太冷场内太吵,他都不喜欢。
张九龄这时候已经开车回去了,现在他早就不住当年那个破嗖嗖的四合院了,宽敞明亮的楼房里全天都有热水。所以当他回家打开门的时候王九龙正在洗澡,哗啦啦的水声从热乎乎的洗手间里传出来,里面的人似乎是没听到有人开门的动静,自顾自还在扯着嗓子唱歌,只是调已经跑到了八百里之外。若是换旁一个人听见了理应当是只觉得好笑,只可惜张九龄这么会儿功夫正好是心气儿不顺,外加上那狗脾气作祟,所以他只是一把拉开雾气氤氲的玻璃门,然后冲着王九龙就开了口。
“别他妈唱了,闹心不闹心?”说话的声儿不算多大,只是忽然被打开的门还是吓了人一跳,王九龙冲泡沫的动作都停了几秒钟才继续,然后他安安静静的洗完澡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到张九龄身边,就笑嘻嘻的开了口:“你咋了?心情不好啊?”
标致的人天生长了副没什么忧愁的样子,现在又不用为了生活琐事儿操心,就更显得格外的天真快乐,活好像个小孩儿一样不知人间饥寒。张九龄有时候顶喜欢他这样,有时候又顶烦他这样,正巧今天赶上烦的时候了,所以他没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点烟,然后垂着眼睛嗯了一声,便什么都不再多说。
“哎呀,别上火了,有啥事儿你跟我说说?”他不说话,那边却是要喋喋不休,王九龙扒着他的肩膀说话,毕竟他俩本身就是顶了天的好交情。然而那边还是不肯说话,听着那边嘟嘟囔囔的,开着玩笑说完了,被你咬了我怕是要得疯狗病,我得去找大夫开点药。他说的情真意切的,而那边张九龄倒是笑了起来,他转过头来看着人俏生生的一张脸,慢慢的开口:“怕啥,那得二三十年才犯病呢,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两说。”
话说完,他才觉着好像是哪儿不对,仿佛自己就这么默认了自己是疯狗一样。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王九龙早就跑到里屋去了,隔着门都能听见他笑的几乎就要抽了过去,只是笑着笑着声儿就不对了,慢慢的开始抽气,然后又有人低低的求,说慢点,说快点,说疼,说痒,然后拔高了的惊叫就传来,反正此地隔音总是要好过大杂院里的,夜还有那么长,随便叫也不会让旁人听了去。
等他终于叫够了,张九龄才打开床头的台灯,然后靠在床头抽烟。王九龙这一会儿功夫倒是老实了,躺在他身边儿要睡不睡的,暖气充足的屋子,零零散散的,迷迷糊糊的开口说话。
他说师哥,要过年了,我哥让我过去吃个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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