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杨九郎一身黑衣,站立在屋瓦之上,俯视着连成一片的亭台楼阁。今夜的天色很昏暗,月亮总是隐藏在云层之后,隐隐绰绰偶尔才会漏下几丝月光,把成片的屋脊窗栏都隐匿在阴影之下。时节虽已接近初秋,但气温却少有凉意,空气闷闷的,好像随时都会下一场雨。
杨九郎的衣领系的很紧,显出了颈部的一道线条,喉结分明。他的目光隐藏在眉宇间投射的阴影之下,好像在注视着黑夜中隐藏着的猎物。作为沧澜教教主张云雷手下的一名暗卫,他的神经时刻紧绷着,即便是在众人安睡的深夜,也随时保持着警惕。
作为暗卫,有两个必备的要素,一是忠,一是狠。忠于自己的主人,狠对主人的敌人。杨九郎当然具备上述的条件,他对于教主张云雷绝无二心,在他的心中,张云雷的地位已经远超于他自己。但这种忠诚到达了一定程度后,便渐渐地变了味道,掺杂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让杨九郎那颗冰冷狠绝的心在面对张云雷的时候总是变得莫名的火热。
平日里,他就是站在张云雷的寝殿落云阁的屋瓦之上,警惕的戒备着隐匿于黑暗之中未知的敌人,为他的主人清扫掉所有的违逆者,让他即便是在危机四伏当中也得以安寝。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此时此刻,在杨九郎的心中正在升腾着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恼怒感,因为他终于意识到,即便是自己武艺超群、抛弃生死,也不可以无时无刻的护张云雷夜夜清梦。入夜已深,但就在他脚下的放屋里,那人却还是久久的无法入眠。
到这里就不得不谈一谈沧澜教的这位教主张云雷了,武林中门派林立,有正便亦有邪,可这沧澜教好似偏要与众不同一般,不站正亦不近邪。这般的独树一帜,必然便会招来各种的麻烦与灾祸,但沧澜教却偏偏亦正亦邪的生存了长长久久,身在江湖,却大隐于市。
究其原因,便只因这教主张云雷实在是武功高强,让有心入侵之人大多都退避三舍,不敢招惹。很多人都只听闻过张云雷的武功妖异非常,却甚少有人见过那武功的一招一式,就连那武功的名字,很多人也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张云雷练得那门功法名为入情,是边疆之地早已失传的一门绝学,听闻功法大成者可以已臻化境,仿若谪仙临世,但可惜,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一位高人已经到达了那般境界。入情功法毕竟是残卷孤本,有很多深奥的精髓已经虽时间消逝,难以寻得踪迹,就算是张云雷本人,也不完全了解此功的很多细节与关键。
他是在一两年之前忽然陷入了一种麻烦的境地的,那时张云雷慢慢的发现随着自己武功的提升,自己的情欲也越来越难以控制,最开始半年一次的情难自已,然后是三个月一次,两个月一次,一个月一次。发作的频露越来越高,张云雷不由得心下焦虑无比。
幸而他教里有一位神医名为孟鹤堂,医术了得,活死人肉白骨。在他和孟鹤堂两人的合作之下,孟鹤堂总算是调配出了一味良药,把张云雷的情乱控制在了三月一次,并且在他情动之时,配合了压制的汤药,这才让张云雷不至于狼狈不堪。
可是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不知是情欲太久的压制堆积还是药效的减退,就在这天夜里,张云雷的情乱之症来的仿若排山倒海一般,迅猛至极,什么良药什么秘法统统的失了功效。偏偏在这时孟鹤堂还并非在教中,连个雪中送炭的人都没有。
张云雷卧在房间的软塌之上,一身红衣被汗水打湿了大片,布料粘在身体之上,让他的心情更加的躁动。他伸手抓紧胸前的衣料,一时间力道没有控制好,胸前绣着锦绣花纹的衣襟被他生生拽裂出一道口子。领口之下的锁骨脖颈暴露于空气之下,接触到了几丝凉气,张云雷的神识恢复了几分,他本就没有丧失理智,强大的内力压制着体内的燥热,让他不至于露出狼狈无助的样子。
张云雷猛然从床榻上坐起,狠狠的沉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内息,直到那情欲凶猛的态势稍加缓解之时,他才朝着门外下了一道命令,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来人啊!给本座带个人来落云阁!”
作为一教之主,自然有很多下属进贡他珠玉美人,这美人有男有女,各种类型,皆是人间难得。但张云雷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一是他自己就是少见的容貌俊丽,公子如玉。二是他这个人有很强的洁癖,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心理上要求下属忠心不二,生理上自然看不得别人送来的姬妾面首。
但是今天他怕是不得不破例了,在本能面前,不论你是武林高手还是市井小民,都无法抗拒又无力反抗。在情况发展到自己难以控制的地步之前,张云雷不得不选择用最少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随着这一声令下,门外的仆从紧赶着跑出去找人了。站在屋顶的杨九郎自然是听到了张云雷的命令,也自然是看到了跑出去的仆从不一会儿便带了位公子回来进了张云雷的卧房。一时间,杨九郎的手不由得攥成了拳,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他却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似的。
从杨九郎的角度看不得房门和窗栏,自然便看不到屋内的景象。在黑夜当中,杨九郎的听觉变得极其的敏锐,他细细听着屋内传来的喘息与低吟,双目似乎燃起了一团烈火。
教主在他心里是个独一无二的存在,是信仰,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信仰被无名小辈玷污,如何让他可以释怀。杨九郎宁愿留在屋内陪着张云雷的人是自己,即便是之后迎来杀身之祸,也义无反顾,誓死守卫心中的珍视。
可是作为一名暗卫,他那些小小的心思在主人面前便都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主人没有让他进去,那他便只能守在门外。即便是有一天他娶妻生子,他还是会默默地站在他所看不到的阴影里,守护他与他的所爱。
即便是痛苦,也必须要忍着,杨九郎恨恨的咬紧了牙关,头脑中有些嗡嗡作响。房间内的声响时而清浅时而婉转,一时有一时又无。那声音让杨九郎气恼烦躁,可他又不愿意漏掉张云雷的哪怕是一声轻叹,只能忍着听下去。
可渐渐的,杨九郎便听出了房间内声音有些不对劲,听上去不像是缠绵,倒像是——缠斗?
杨九郎的神经在一瞬间紧绷起来,什么事都比不得张云雷的安危重要,他的手渐渐握上了腰间的刀柄,膝盖下弯身体前倾,作势便要一跃跳下屋顶。
可还没等杨九郎有所动作,忽听一声巨响划破了深夜的寂静。刚才被送进去的那位公子被打飞了出来,撞开了门扉,身体咚的砸在地上。伴随着这声巨响,瞬间夜晚变得嘈杂起来,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抓刺客,本来还无人的落云阁院内,霎时间便出现了好几名暗卫,他们都从平日里隐匿的角落中窜出来,向着刺客飞驰而去。
杨九郎自然也不例外,他一跃跳下了屋檐,正正落在那名公子摔落的地方。那人应该是中了张云雷一掌,此时被几名暗卫按着趴俯于地艰难的挣扎着,嘴边胸前尽是鲜血。
这时屋内传来张云雷冷冷的一声:
“来暗杀我?送他下去!”
此后,屋内便又没了声息,仿佛这人在张云雷的眼中就如同蝼蚁一般,关于他的废话,张云雷一句都不想多说。
周围的暗卫没再听到屋内的其他吩咐,便都朝着杨九郎望去,一名暗卫问道:
“首领,你看如何?”
杨九郎俯视着趴在地上的人,眼睛当中的冷意压都压不住,仿佛那人已经与死人无异了。
“没听见教主说吗?让他死。记得拖远一点儿,别让教主闻了血腥味。”
其他的暗卫领命,拖着那人就往院门拽去。那人死命的挣扎着,前些时候的公子形象已经荡然无存。许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一边被拉扯还一边在高声咒骂着。
“张云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张云雷!你这个异教妖人不得好死!”
“什么沧澜教教主?不过是个在人身下承欢的废物!”
本来没有跟上去的杨九郎在听闻了这几句话后,猛然的向前几步。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随后一阵剧痛从口中传来,让他不禁从喉咙中发出痛苦的无声惨叫。
就在刚才那短短的几秒,杨九郎手中的匕首已经割掉了他的舌头,阻止了他无尽的咒骂。
“瞎叫唤什么?不知道教主要就寝了吗?”
杨九郎睥睨的盯着疼的打滚的人,眼中闪过一道凶狠的红光。他恨极了眼前之人,不知道他的手有没有碰过张云雷,不知道他是否吻过张云雷,不知道……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杨九郎的瞳孔骤然的缩小,他抬起穿着靴子的脚然后重重的落下,狠狠踩在那人的下身。那人瞬间全身猛烈地颤抖,脸上的表情狰狞的不似人类。红色的血瞬间便浸湿了他的裤子,从布料中渗出来,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杨九郎嫌弃的在地上蹭了下靴子,好像那人的血肮脏至极,他向着托拽着人的暗卫下了最后的命令:
“拖出去,别让他死的太痛快。还有,一会儿找人把这里打扫了。”
“是!”
随着其他暗卫的一声遵命,那人被毫不客气的拖拽出院门,他最后看到的场景,便是那一席黑衣的恐怖男人,盯着自己留在地上的道道血痕,嘴角扬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那场面仿若地狱里的修罗附身,正在品尝着人间的血祭。
目送着人被拖出院外,杨九郎转回了身,向着房门的方向走去。刚刚被撞开的屋门还没有关上,可能刚刚的状况把伺候的下人吓得不轻,只见他哆哆嗦嗦的站在门口,已然已经忘了自己的职责所在。
杨九郎走到门口,扫了一眼不敢看他脸的下人,对他说了一句:
“你先下去吧,这里交给我。”
那人仿佛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紧赶慢赶的便逃离了这片是非之地。杨九郎过去想重新关好大敞的房门,因为房门打开着,屋内的一切都是清晰可见。杨九郎一眼便瞧见了屋内靠墙放着的那张挂着红色罗纬的雕花大床,透过层层叠叠的红纱帷幔看不清里面人的状况,但似乎有压抑着的低低呻吟声传来。
此时的院落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平静,那从纱帐后传来的叹息声显得清晰起来。杨九郎本应是关了屋门便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但这清浅的声音好像无意间就可以撩动他的心弦一般,让他站在门口,久久没有离去。
“何人站在门口?”
许是他停留的时间太过久了,让帷幔内的人察觉到了有些许的不对劲。这句话的语气乍听上去是淡淡的,可细品却透出了一丝微微的颤抖,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杨九郎听到这句话仿佛如梦初醒一般,他两步跨进屋,顺便关上了房门,对着那张雕花大床单膝便跪了下去。
“属下杨九郎,刚解决完刺客一事,想来查看主上是否还安好。”
床帐内没有马上答复,好像是在酝酿下一句要说的话,等了好几秒,杨九郎才又听到从帷幔内传来了声音,那声音带颤,似乎比刚才那句说的更加不平稳。
“无事,你退下吧。”
可杨九郎却依旧单膝跪在原地,他自然是察觉到了张云雷的异常,出于担心或是其他什么不同的情感,他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接着问了下去。
“主上,可是身体不适?”
又是一阵沉默,许久才听到张云雷的回话。
“无碍,一会儿便好了。”
“可要属下请个医者过来看看?”
“孟鹤堂不在,罢了。”
“属下…此前对医术略有涉及,可否为主上一探?”
“不必。”
“主上,身体重要。”
“不必,退下。”
“属下…”
“我说不必,滚!”
几番推诿后,还没等杨九郎的下一句话出口,帷帐内便传来了张云雷的一声怒斥,那声音似乎带着火,一听便知是忍耐好久后的爆发。
也就是同一时间,红色的纱帷一阵的舞动翻飞,从被掀起的帷幔之后刷的飞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直的向着杨九郎的方向飞去。
本来,以杨九郎的身手是完完全全可以躲开的,但是他依然只是单膝跪于原地,任那柄锋利的匕首在自己的脸颊划开一道口子然后生生钉在了身后的雕花衣柜上。
殷红的鲜血瞬间便从杨九郎的脸颊流下,淌过下颌的线条,顺着下巴滴到了黑色的衣服上,然后消隐于无形。
杨九郎抬起头,直直的望向已然大开的红纱帷幔,张云雷坐在床沿边上,右手还保持着甩匕首的姿势。他一身红衣已经皱皱巴巴的,凌乱的包裹在身上,领口大开,下衣早已不知去向,只能看见从衣摆下伸出的洁白修长的小腿,和踏在木质地板上的一只玉足。
杨九郎的目光扫过张云雷地脖颈和小腿,再次落在了地面上,他努力移开自己的视线,面对张云雷,他本来自以为坚定地意志根本就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滚出去。”
张云雷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夹杂了几分冷意。
但杨九郎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入情症乱,孟医师也不再教内,教主何必硬撑。”
张云雷眯起眼睛,眸色显出了一抹暗红。
“你想帮我?”
“为主上排忧解难是属下的职责所在。”
张云雷似乎是被气笑了,他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嘲讽般的笑容。
“你怕不是急着去送死。”
杨九郎依旧是低着头。
“从为主上效力的那天起,属下的这条命便是您的。”
张云雷没有马上回答,他歪着头注视着杨九郎,神情很是复杂。刚刚的一瞬,他真的很想一刀便结果了杨九郎的性命。他是那种尊严不容侵犯的人,如何忍受的了自己的一番狼狈至极的样子落入别人的眼中。
可是今日的事情确实有些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了,没有孟鹤堂,没有立竿见影的秘法汤药。他的内力在抵抗情乱之中已经消耗了大半,经过了刚才的缠斗,更是浪费了不少。他不确定剩余的内力能否让他撑过这个漫长的夜晚,更不确定明天这种状况是否还会继续。
孟鹤堂早就告诉过他,大禹治水疏为上堵为下。同理,他这样压制情乱的后果,也许会使得事态不受控制,倒不如早早娶个家室或养个男宠来的方便。他当时好像是一脸嫌弃的否决了,现在面对着杨九郎,他不由得重新考虑起孟鹤堂的提议,实在不行,事后把人杀了灭口便是。
想到这里,张云雷又对着杨九郎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你若是想死,我自然不会拦着。”
他伸出手向着杨九郎勾了勾手指。
“过来。”
杨九郎起身向前走了几步,重新又在张云雷的床前单膝跪地。
张云雷本来踏在地面上的脚轻轻的一抬,脚尖挑起杨九郎的下巴,迫使着他仰起头看向自己。他唇边挂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眼眸中全是挑衅的意味。
“伺候不好,就自己去做个了结。”
说着,他的脚尖便顺着杨九郎下巴的线条慢慢的磨蹭,蹭过他的面颊,把那流下的血迹蹭的更加凌乱,然后来到他的唇角。张云雷眉毛一挑,唇齿间淡淡的吐出一个字。
“舔。”
杨九郎连丝毫的愣怔都没有,他伸手执起张云雷白皙修长的脚,在脚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后,便把他小巧玲珑的脚趾含进了口中。口腔里瞬间便充盈了一股血腥的味道,杨九郎知道那是他的血。
含着足尖,杨九郎的舌在张云雷的指间不断地缠绵挑逗着,仿佛在亲吻。他的左手指节在张云雷的脚心滑动,蹭的张云雷痒痒的,小腿都不停地打着轻颤。
杨九郎的右手在同时顺着张云雷的脚跟,捏过纤细的脚腕,沿着小腿的线条摩挲,在白嫩的皮肤上渐渐就蹭起了一团火。
即便是这样,杨九郎的一双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张云雷的面容,眸光深邃,好像一汪深潭,窥不见底。那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凝成了一抹漆黑,像是要把张云雷整个人都吸进去。
张云雷不知为何,竟然有些不敢直视杨九郎的眼睛,他的足尖被包裹在一片温暖之中,指缝间传来微微的痒意,那阵痒顺着腿就渐渐爬满了全身。张云雷其实是个挺怕痒的,他的手支在床沿上,控制着自己的腿不要颤抖的太过明显。也就是在此刻,张云雷体内的血液也在慢慢的沸腾,不被压制的焦躁难耐慢慢就席卷了他的全身。
杨九郎在舔净张云雷足尖沾染的鲜血后,顺着他的脚背便是一路的轻吻,舌尖在脚腕突起的关节处打着旋儿,把那片洁白的肌肤都吻出了几分粉意。
张云雷再醒来时已经浑身干爽的躺在锦被之中,他愣神了一会儿,然后支起身子四下张望,却没有见到杨九郎的影子。披上床头崭新的红衣,张云雷赤脚下了床
他慢慢踱到窗前,推开窗栏向外望去,天空阴沉,憋了好久的倾盆大雨终于自九天降下,这场雨后,怕是要正式入秋,开始转凉了。
看了半天,并没有看到杨九郎的身影,那人即便是在恶略天气,平日里也是照样当值的。张云雷觉得奇怪,他唤来一个暗卫问道:
“杨九郎呢?”
那暗卫似乎神情有些紧张的回到;
“回教主,首领…在降刑楼。”
张云雷微微一愣。
“降刑楼是惩戒犯事的部下的地方,他去那里干什么?”
那暗卫声音有些小,却还是回到:
“首领说,昨日冒犯了教主,所以才去……”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见张云雷急匆匆的推门闯出了门去。
张云雷一出门便向着降刑阁赶去,没有来得及穿鞋,更忘记了打伞。坠落的雨点打在他的脸颊之上,带着丝丝凉意,让他的头脑愈发的清醒。他渐渐记起了昨夜杨九郎在他耳边呢喃的话语:
“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
“一如情网,插翅难逃。”
张云雷不禁狠狠的咬了咬牙,好你个杨九郎,不是说插翅难逃吗?那你现在怎么跑的比谁都快?如果让我知道你在耍我,本教主亲自了结了你。
张云雷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为何此功名为入情,为何此功会有情乱之症,因为无情之人必不可能功法大成,而功法连就者,也因为是有情,而只能仿若谪仙,而不能达到真仙的境地。
张云雷赶到降刑楼后,一连推开了几个过来行礼的下属,一路直直冲着刑房跑去。
刑房之中,施刑的下人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杨九郎,声音颤抖的问着:
“杨首领,这样…真的可以吗?”
杨九郎瞥了他一眼,默默到:
“我有罪,你尽管来便是。”
那人咬了咬牙,终于是下定决心一般,向着杨九郎扬起了鞭子,挥了出去。
“住手!”
忽然听到一声大喊,行刑的人吓得缩了缩脖子,他急忙回头一看,自己刚刚挥出去的鞭子被张云雷一把攥在了手心里,鞭尾在张云雷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红痕。张云雷就站在他身后,一身红衣被雨水打湿,赤着脚,没有束发。
那人似乎是吓坏了,扔了鞭子,直直的便跪了下去。
“教…教主!”
张云雷眼眸沉沉,握了那条长鞭对那人冷冷地说:
“滚出去。”
对那人说着话,张云雷的眼睛却直直的望向了杨九郎。
那人应了一声是,晃晃张张的就跑了出去。
杨九郎看着忽然出现又形象不同往昔的张云雷,也是暗暗吃了一惊,他的眼睛望过去,充满着疑惑和不解。
“教主。”
张云雷缓缓走到杨九郎面前,眼眸之中有一丝怒气。
“你是想跑?还是想死?”
杨九郎看着张云雷,回答道;
“属下,昨日对教主多有冒犯,实在该死。”
张云雷好像是被气笑了,他握紧手中的鞭子,对着杨九郎冷笑出声。
“那就是想死了?”
说完这句话,他手中的鞭子带着一阵劲风,朝着杨九郎砸了过去。杨九郎闭上眼睛,真准备迎接张云雷这盛怒的一击,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本该有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是他只觉绑着身体的刑架忽然一歪,他本来依靠着的力没有了,让他直直摔到了地上。
他睁眼一看,之间那刑架被张云雷一鞭子抽的粉碎,碎片落了一地。
杨九郎怔愣的抬头,正好迎上了张云雷的目光。
“教主……”
“你作为我的暗卫,生死效忠,这是你自己说的。”
张云雷说道,语气严肃至极。
“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让你死,你就必须老老实实的给我活着!我不让你跑,你就插翅难逃。”
张云雷说完,一个转身,红色的衣摆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这是我最后一遍警告你,要是再犯,你就和那刑架是一个下场。”
说着,便几步出了房门。
杨九郎跪坐在原地,还是有些怔愣的回不过神。但是似乎就没打算给他反映的时间,走到门口的张云雷又忽然补了一句。
“回落云阁当值,还愣着做什么?”
杨九郎闻言,终于是回过神来,他眸中闪过一丝温柔,回答道。
“是,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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