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实话,如果有一天王九龙不给我捧哏了,我也就不说相声了。”
王九龙听着张九龄的这番话,感觉心里有个什么东西一直在颤动。他想抬头看看他的老大,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像是被地板黏住了一样死活都挪不开。
其实不看也知道老大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认真。
他也知道张九龄说这番话的意思。他们是兄弟,是搭了这么些年的搭档,论相声这一块,他张九龄的搭档只可能是王九龙这一个,一搭就要搭一辈子。
他知道,他也明白。
可就是因为他明白,所以也知道老大这话里没有自己想要的答案那些一直以来仅属于他王九龙一个人的非分之想。
张九龄说完这番话,台下众人掌声不断,为他们小哥俩的情谊鼓掌称赞。此刻的王九龙应该开心的,因为师兄难得在众人面前甚至师父面前这样直接地表达了对自己的感情一虽然这个感情不是王九龙想要的。
王九龙笑,但心里满是苦涩。是啊,明明听到这话应该开心的,可是自己为什么反而这么难过。
有些不该有的念想,动不得。他王九龙既然动了,那就怪不了旁人。从来情字磨人,这各中苦楚啊,陷入情爱中的人必然要遭受。王九龙不愿让张九龄和自己一样痛苦,所以关于爱他,他绝口不提。
师哥既然只是把我当兄弟,那我也就不该拉他和我一起趟这条浑水。
龄龙少年,未来可期。他喜欢老大在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那是属于他的他早该拥有的舞台。
他不想毁了这些。
他还有比感情更重要的东西要去守护。“师兄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张九龄从背后拿扇子楔了他一下子,“叫你半天了都不答应我,看咱俩节目呐?”
“哦,嗯...对了,老大你不是说今天请我吃饭去嘛,咋到现在还没动静?”王九龙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怎么着,后悔了?”
“哪能啊,我这不是来喊你来了吗?喊你半天了没答应我。”说罢张九龄拽着王九龙的胳膊就往外走,“走走走,车早就停外边了。”
两人上车,很快来到张九龄家门口。不是老大,”王九龙挠挠头,“你不是请我吃饭吗,你带我来你家干嘛?”
“我就不能做饭给你吃啊?”张九龄拔下车钥匙,松开安全带,“还傻愣着干嘛呀,下车,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呆呆傻傻的。”
说罢自己推开车门下了车,王九龙连忙跟了上去。
张九龄家里,规规整整的,显然是提前收拾过了,和前几天王九龙来找张九龄写包袱对词儿的时候乱糟糟的屋子完全不一样。
张九龄放下车钥匙,“这不是这段时间忙着比赛吗?一直都没怎么好好吃一餐饭嘛,我就想着今天好好烧一餐,我一个吃没意思,就叫上你了。”
“敢情您不是为了请我吃饭就是顺带的是吧?”王九龙往沙发上一摊,跟个大爷似的。
张九龄瞅着他那个样憋不住笑了,“小爷我能亲自烧饭给你吃那是你的荣幸,还跟我在这挑三拣四的。”
说罢,便不再跟王九龙贫,钻进了厨房。王九龙打开了电视,拿着遥控器调来调去,眼神却忍不住不停地往厨房飘。他看着那个平日里自己戏称的小黑小子在厨房忙忙碌碌。
这要是,真的是我和老大的家,该多好。搭了七年,老大对我真的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王九龙意识到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用力晃晃脑袋,试图将这些乱七八糟的非分之想从脑子里抛出去。
“哎大楠!”厨房里的张九龄冲他招呼着,“嘛呢,在那摇头晃脑的,过来!端菜!”
“哎!来了!”
莱肴丰盛,张九龄也是连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弄了满满当当一桌子的菜。
“哎老大,干嘛还拿酒啊。”王九龙看着张九龄提溜着两瓶酒从房间出来,“喝酒了你等会怎么开车送我回去?”
“想得倒挺美,我开车送你回去,”张九龄把酒放在桌子上,打开瓶盖,“净这个,拿着,难得咱俩单独聚一聚,喝多了回不去就在我家睡一晚上,多大点事儿,我家还容不下你了真是。”
酒过三巡,结果还真给张九龄说中了,可能是因为心里存着事儿,王九龙喝多了,就连张九龄自己都有点晕晕乎乎。
张九龄看着趴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睡着的王九龙,沉默了许久。
他回想着刚刚,大楠说话的神情。
老大,我说过了,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我陪你一直走下去,”说到这,喝的满脸通红的王九龙突然很认真地抬头看着张九龄,眼底浓的无法化开的深情,这一次完全毫无保留地就这么暴露在褐色的眼眸里。
“老大,我王九龙是你这一辈子的好兄弟。”永远的兄弟,并......
只能是兄弟。
随着王九龙这句话说出口,张九龄在他的眼睛里同时看到的,却是从来都未曾出现过的痛苦,连王九龙当初被私生饭骚扰的时候,眼睛里都未曾出现过这样的痛苦。这样的眼神,像根针一样扎的张九龄心里生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大白萨摩不快乐了。在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一种张九龄看不透的情愫,就连平日里台上的互动王九龙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大楠好像在刻意避开些什么,还是说....他在逼迫自己些什么。
张九龄一直不懂大楠怎么了。今天的这个眼神,张九龄猛然间就明白所有,一切都说的通了。
大楠在躲避和自己有看上去很暧昧的互动,他在逼迫自已认识到他王九龙和张九龄只能是兄弟。
关于爱,他逼迫自己,绝口不提。
捋清楚一切的张九龄,看着身旁熟睡的王九龙。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
他看着他的大楠,自顾自喃喃地,“傻小子,这样不累吗...”
说着手忍不住抚上了王九龙因为酒精的作用下有些发烫的脸。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一直以为是我在……”
“一直以为是我在一厢情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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