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娘:“哈,我可都看见了!”
话音刚落,便见池边树上跳下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虽是布衣荆钗,农家打扮,却也容貌秀丽,姿态万千。
夭君:“你是……”
杏娘:“我叫杏娘,来这儿摘杏花儿做糖糕,瞧你这身打扮,不是本地人吧!”
夭君:微微点头
杏娘:“刚刚那人是谁,你们认识吗,他为什么送你玉钗?”
夭君:(感到有些尴尬,干咳了一声,掩饰着)“他叫朔,他是…我的故人。”
杏娘:“我看他来去无踪,是神仙吧!”
夭君:浅笑着,点了点头。
杏娘:“哈!怪不得呢,这也难怪!”
杏娘边说边拉着无情往回走,一路上,絮絮着
杏娘:“咱们正好顺路,听族长说,你要住在桃花庵。这也好,我娘正好在里头做厨娘,咱们往后可以日日在一处了。”
夭君:“这桃花庵是个什么去处?我初来乍到,你也给我讲讲。”
杏娘:(拍手笑着)“一流佛,二流仙,三流皇帝,四流官。此地名叫桃花源,我们啊不信神佛,不信官,单信这桃花仙。这庵就是为供奉桃花仙的。”
夭君:“这庵里住的又是些什么人?”
无情心中暗叹,又想“庵中既有厨娘,想来人数众多,如今打探明白,也好省些烦恼。”
杏娘:“唉,都是些可怜人。或为老弱病残;或为鳏寡孤独;或命犯神明,世带一劫;或是花神童子命之辈。大多是终身孤苦,无所依靠的。”
杏娘:“呀!这怎还有只猫!”
杏娘惊叫一声,一把将那黑猫抱入怀中,伸手拂摸着。猫仙被扰了好梦,心里很是恼怒,正想伸出爪子抓她,定睛一瞧,才发现是个美娇娘。于是放下爪子,在她胸前蹭了两下。
夭君:(心中暗笑)道:“你把它放下吧,瞧瞧衣服上都是猫毛。这猫也不正经,偷着占便宜呢!”
猫仙:在杏娘怀里翻了个白眼,冲无情吐了吐舌头,便把头埋在杏娘怀里,发出呼呼声。
杏娘:(摸着它的后背笑着)“瞧,它还黏着我哩!我还是抱着吧。”然后,也不等无情回答,便直直地往前走
夭君:叹了口气,连忙跟上杏娘
等到了桃花庵,无情先去拜见了住持,长老等人后,才由杏娘领着在芳频居中住下。无情收拾妥当后,正欲品茗呤诗,谁料那猫仙化了人形,坐在床沿上,死死的盯着她。
夭君:(被盯的有些不自在,冷冷的问)“你怎么进来的?”
猫仙:(冷笑一声,低声喃喃道)“谁会注意一只猫呢!”
是啊!谁会注意一只猫呢。这庵里人来人住,谁会注意一只猫呢?无情这样想着,反觉得猫仙有些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
夭君:(走上前,柔声扶慰道)“你也不用急,八百年都等过了,还差这一时吗?”
猫仙:(笑着点了点头,又长叹一声)“我并非痴心妄想之辈,只要见她一面就好!另外,我还有东西要还给她哩!”(一面说,一面从袖中拿出一支黄荆钗,细细把玩着。)
夭君:“你若以这个模样见她,怕会吓着人。”(你十分‘好心’的提醒了他一下。)
猫仙:“呃……”(一时无言以对,想了想,便施了幻术,隐猫耳,藏八尾。到也有了些玉人模样——容貌清秀,举止温柔。)
一语未了,只听门外有人乱跑,还在门外便急切切的问道
杏娘:“你见到我的猫了吗?”
夭君:(听到这番话,笑着打趣道)“才还说没人注意,这不,寻你的人来了。”(一面说,一面用手指着门外咯咯地笑着。)
猫仙早已憋红了脸,正欲说话。忽听“吱呀!”一声门响,是杏娘进来了,猫仙连忙变回黑猫在杏娘脚边蹭着,嘴里不住的叫唤。
杏娘:“唉呀呀!总算找着了。”(将猫抱起,逗弄着)“它怎么到这儿来了?”
夭君:“我也不知道,怕是饿了,来寻吃的吧!”
杏娘:“原来这样,多谢了。”(道了声谢,正欲离去,又过来说道)“我差点忘了,陈先生在前厅正堂里,族长让你去一趟呢!”
夭君:(感到有些惊讶)“陈先生是谁,找我做什么?”
杏娘:“你不用怕,陈先生是好人,不过是请你去说说话罢了。你若实在不放心,我便陪你去罢。”(真诚的笑了笑,不由分说就将无情拉到了前厅正堂。)
夭君:(稭首问安)“族长大人安康,夭君先前若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两位长者皆点头示意,几位又互相客套了一番。
陈先生:“不知姑娘祖籍在那,令尊大人可还安康?”
夭君:(拱手答道)“祖籍苏州,家父在我三岁时便故去了。”
陈先生:(微怔了一下,忙劝慰着)“姑娘勿怪,在下本是粗鄙之人,言语之间多有冒犯,却不想触了姑娘的伤心事,姑娘请谅解一二吧。”
夭君:(忙起身答道)“二位皆是长辈,夭君岂敢放肆怪罪,这本是家长里短的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先生:“老朽本是江湖人,以替人算卦为生,姑娘若不忌讳,可否告知生辰八字?”
夭君:(闻言罕讷,心中喑叹)“这是个折寿数的活计,刚来便替我算,究竟意欲何为?”
无情心中虽然疑惑,但碍于礼数,长者问话不可不答。
夭君:(定了定心神神)“夭君出自乡野,只知是壬午年冬月十四日生人。别的倒不清楚了。”
族长微微点头。陈先生还欲再问,忽听杏娘插嘴道
杏娘:“先生问一两句就算了,问这么清楚,是查人家家底吗?”
桃源,族长:(连忙喝斥道)“你来这儿做什么?还不出去。”
陈先生:(摆手劝道)“没别的事儿了,该问的我也问完了,杏娘你们出去吧。”
……
桃源,族长:“陈先生可算出什么了?”
陈先生:“唉,天意难测啊!”
杏娘:“来了这么久,怎不见你父母来找你?”
夭君:(眼中噙泪,语气淡淡)“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听我姑姑说,我出生时,方圆十里的桃花都开了。”
杏娘:“你少骗我,寒冬腊月的桃花怎么会开?”
夭君:“我不骗你,我姑姑真是这样说的!”
无情瞪着她,语气也有一丝恼怒。
杏娘却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听无情接着往下说
夭君:“家里人都说是吉兆,说我得花神护佑,可有谁知道半年后我母亲就去世了……”
杏娘:“啊,这……”(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夭君:“抓周那天,也不知怎的,或许是前世的孽吧!我抓了一支红纸做的桃花拿在手上,怎么也不松手……”
杏娘:“这…你跟桃花还挺有缘分的!”(小声嘟囔着,不敢看无情的眼睛。)
夭君:“大家都这样说,可在我三岁时,父亲又不知何故,一病不起,一年后就西去了。”
夭君:(悄悄拭去了眼泪,叹道)“那年我才四岁。在那样的家里,无父无母的孩子最易受到欺负,姑姑见我可怜,便把我接了去。”
无情从发间取下了玉钗,拿在手里痴痴地看着,全然不知,自己的泪水滴在钗头上,一滴又一滴。伴着无情滴落的泪钗身发出了一点点微弱的光。
夭君:(心想)“他说此物有灵,莫不是这泪惊扰了玉灵?”
无情正在发呆,只听耳畔似有人轻声说道:“多情易离别,长情生华发,痴情侬断肠,无情甚逍遥。”真奇怪,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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