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软弱。”
——
我站在久违的舞台中央,面前是空荡荡的观众席——这是我的第二净土。
灯光很暗,我的眼前似是被蒙上一层薄雾,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我开始跳舞,穿着那件洗不净的舞服,踮起脚尖。我突然想起那句话,“只有芭蕾才能直观立体地表达出发自心灵最深处的恐惧和颤栗。”
所以,我跳着adagio,爱着attitude,用力挥洒着汗水。至少在这一刻,我与芭蕾是融合在一起的,脑海里不会再出现他的模样,脚尖的痛楚会使我清醒,又使我迷惘。
我的光,温暖,耀眼。
我又不可抑制的想起了他。
我停下了动作,向前跌倒,跪坐在光滑的地板。我的手掀开舞服与肌肤间的缝隙,露出我狰狞的后背。我把舞服脱下,就这样赤裸的,待在舞台中央。
后台的剪刀早已被我放在舞台一角,我起身走到那个角落,握住了冰凉的剪刀。
白色的布料如花瓣飘落,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身体似乎感觉不到肆虐的冷空气,也有可能,是心底的冷气更甚。
我最喜爱的舞服,最厌恶的舞服,就这样破碎掉,如梦一般。
剪刀掉在地板上,发出“砰”的声音。身体似是终于感到冰冷,忍不住打了个颤。
“好冷啊。”
我想念温暖的阳光了。
但也仅仅是想念。
我就如同这破碎肮脏的舞服一样不堪,我不能,也没有资格享受阳光。
我爱着他。
对,我爱我的阳光。不是“喜欢”一词可以概括的,“爱”也只是比“喜欢”好上了一点。我已经无法自拔了。
我胡乱推开面前的废布料,赤裸着身体,跌跌撞撞跑到后台。
我的身体冰凉,于是我穿上了衣服。我的心脏冰冷,却不知怎么温暖。
我的阳光就生活在我的梦里,可我胆怯到连梦都不敢做。
越深入,越贪心。我太贪婪,想要得到他,想要囚禁他,想让他的身上充斥着我的气息。但等我冷静下来,我又会狠狠的唾弃自己。
“你哪里有资格?你连想他都不配。”
我这样告诉自己。
我的脑子里一团乱。我已经分不清昼夜,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一般,满脑子都是我的阳光。
他太美好了,我忍受不住。
他们说,我的舞蹈太孤独了,看上去像个没人要的孩子。我并不觉得。
我并不孤独。我与我的阳光共同生活在我的伊甸园。
他爱我,我爱他。我们拥有彼此。
尽管都是幻想,我依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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