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百年恨 万骨枯

“啾！”随着圈外黑影的一声厉喝，那些畏惧不前的玄兽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冲向了金圈，吓得莫少川脸色都白了。

黑气绕着金圈，只见万兽往里冲，金圈这边却一点不受影响，就好像它们冲进的是万丈深渊。黑气越来越厚重，不消片刻，金圈便被黑气包裹了起来，天上地下都被黑气紧紧地缠绕着。

“咔嚓！”莫少奇像是见了鬼般盯着眼前的一条裂缝，黑丝正在从这条裂缝往里渗透，而随着黑丝越聚越多，裂缝也越来越大。

“这……这这这………大……大大大……姐！”莫少奇惊的说话都磕巴了。

“哟！这是什么情况？！”莫少川定睛一看，也是吓得六神无主。

“怎么了？咳咳。”

“这里怎么有条缝？老二，大长老不会给了你一个假的十方域吧？没听说过十方域有缝的啊！”

“……？”

“这并非十方域有问题，而是外面那个老鬼婆的功法有问题。”莫云溪看了看裂缝，“这老鬼婆之前一口道出十方域，显然对此有所研究，说不定用的正是克制十方域的方法。”

“老鬼婆，都知道你要杀了我们，可是为何要把我们引到这儿来呢？”

“九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问这个？何不快快想办法要么保住这十方域要么想另一个办法来保命？”

“反正都是死，为什么就不死个明白呢？”莫少川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

“桀桀桀，要不是明知道你们套我话是为了拖延时间，我还真有兴趣跟你们讲讲。”

“不过，即便拖延时间又如何？曾经比你们厉害的莫家人，来了多少，现在呢，只剩这些白骨了……桀桀桀。”

“我道这些白骨对我怎么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呢。”莫云溪朝着记忆中白骨堆的方向望去，又一次陷入了沉思。

“百年前莫家灭了我梁家，以墨轩冬的修为却又无法攻破这里，他们退了出去在外面又立下一个绝杀大阵，隔绝了空气，玄气等等一切。又以家族老弱残幼的生路做条件，威逼利诱家主签订不得报仇的协议。”这时候，老鬼婆突然闪现到金圈外，盯着圈里的三个人，双眼始终印刻着无法消散仇恨，“为了保存家族，家主义无反顾，独自背负这千古骂名！可是你莫家却在所有人都放下武器，放弃抵抗的时候，祭起了屠刀，一千八百多条人命呀，就在你莫家手起刀落间消散无踪了呀。”

老鬼婆有时候独自想到这些事儿的时候，都会留下仇恨的泪水，此时望着莫家三人，虽然不愿意当着仇人落泪，但实在是无法忘怀，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我和几个哥哥同时被几个长辈拼了命地扔了进来，他们又以最后的残躯打开了家族最后的庇护。仇恨！这是血海深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啊！我一定要报仇！”此时的老鬼婆神情癫狂，显然是受到她所述说的往事的刺激。

“就是现在！”莫少川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紫色光球，直接扔给了莫云溪，“捏碎它！”

莫云溪也是云里雾里，不过依然听从了安排，“砰！”

莫山城莫家，家主专用的练功堂内，陡然穿出来一声愤怒的哀嚎，“兔崽子，你竟敢偷我供奉的球！”

“额……家主？”莫少奇双眼瞪的都快赶上牛蛋了。

“这……不是家主，是他的影子！”

“战斗吧，我的爹！”

空中那道伟岸的身影，愤愤地瞪了莫少川一眼，提剑转身直取老鬼婆。莫少川这边也没有闲着，金圈也碎的差不多了，催促着小乌一头装碎了最后的一丝丝牵连，金圈也应声彻底破碎，再不起一丝作用，直把莫少奇心疼的如同刀搅一般。

“云溪堂姐，你快把这堆白骨荡成灰！”

“不行！这些是我莫家的前辈先人！不能安葬他们已是不孝！”

“我的好姐姐，这时候是保命要紧啊！”莫少川没想到在这关节眼上，莫云溪会突然掉链子。没有时间解释，只能催促道：“老头的影子支撑不了多久，破了这阵，老祖宗他们就能进来灭杀这老鬼婆，我们才能活命啊。”

“可是，这……”

“没有可是了！”莫少川此时急得都忘了对莫云溪的畏惧。

“……”莫云溪脑子也短路了，想不明白自己这个九弟竟敢对自己吼？要不怎么说这男人跟女人的脑子差异到诡异呢。莫少川在想着保命，莫云溪居然在想着他居然在吼她？！

或许莫云溪也知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却又不愿意荡了这万具枯骨，便对莫少川说：“我去帮家主！”

看着莫云溪扔下了个后脑勺给了自己，莫少川简直就要哭了，此时小乌和莫少奇正在一大堆玄兽里奋斗着，他们俩是指望不上了。

莫少川左思右想，气恼的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黑色光球，按下按钮，扔进了白骨堆里，嘴里还默念着：“老祖宗们啊，今天恕弟子莫少川不敬啦，弟子不孝弟子不孝……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砰！砰砰砰！哗啦哗啦！”一通桌碎椅碎碟碎的声音。“混账！这兔崽子翻天啦！”莫山城王芷柔身边，莫家主本来都被夫人安抚地差不多了，这下倒好，又被气的跳了起来。

王芷柔手里捧着一杯茶，低眉顺眼的，安安静静的。而厅内除了她座下的那张椅子和她手里的那个杯子，就再也找不到一个完整的物件了。

“等他回来，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支持！”

“……？”

“轰！”百丈见方的废墟里，尽然升起一朵蘑菇云。而在蘑菇云升起的同时，废墟外也是惊天动地，原本笼罩在废墟上无形的阵法，突然出现，黑的如同被墨给染了。尽管胀的如同一个胖娃娃一样，却只是有那么一丝黑气从一个细微的缝里飘了出来，而又在黑气飘出来的同时，从斜空里陡然射下一柄剑，直取缝隙，最后从缝隙里钻了进去。而在这柄剑钻进去的同时，天空中对着阵法就精准地砸出了雷电，还一道比一道粗，一道比一道狠。原本也想要出手的那几位看到这架势后，愣是无法也不敢再出手了。

“孽障！”斜空里射下的长剑伴着轰隆声，直取老鬼婆。

“砰！”老鬼婆击退影子和莫云溪，仓促间的防御当然阻止不了长剑的攻势，直接被拍进了地里。

“墨轩冬！！！”伴随着这一声怒吼的是老鬼婆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还敢来此！”老鬼婆盯着长剑，“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当真是瞎了眼！你且看看那边……”

长剑就像长了眼睛一般，偏向了老鬼婆所指的方向。而方向正是原本的万骨堆，只是没有了莫少川也没有万具枯骨，只有十余具盘坐着的干尸。干尸的中间，有着一个漂浮着的白色光球。

“桀桀桀，你要的东西就在那里！你敢去取么？”随着老鬼婆话音一落，干尸双眼里的鬼火直冒，转而身形也逐渐丰富了起来，十几具干尸呼吸间就转化成了人——活死人。

“当初我没下死手，就是想着你们那时还年少，还能改邪归正，却不想你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长剑平静的不似有人在掌控着。

“既然如此，来战！”

“桀桀桀，梁家的儿郎，战否？”

“吼～吼～”早已不是当年玉树临风的少年郎，拖着半口气也许就是在等今天吧，即便战不胜，灰飞烟灭也是一种解脱。

“杀！”老鬼婆带着十几个兄弟，一往无前，直斩长剑。

剑气荡万里，鬼气染长空。

“墨轩冬，你想要的东西，百年前没给你，百年后即便我死也不会留给你的！”

“哼，休想让老夫投鼠忌器。百年前的对错，对你我来说早已不重要了。”

“桀桀桀，你来的只是一柄剑，便是真身来了，我也不惧！少废话，待我砸了你这破剑。”

十几具干尸如同商量好了似的，一次又一次冲撞向长剑，不多时，干尸被剑气搅得灰飞烟灭，长剑也在支离破碎的边缘。

老鬼婆看着最后的兄弟都成了飞灰，双眼赤红，报仇！一门心思只有报仇！

“莫云溪，执剑杀敌！”话音一落，长剑湮灭，一道白光卷进了莫云溪手中的长剑，莫云溪临危受命，直取老鬼婆，你来我往不知过了多少招。多的是剑带着莫云溪走，莫云溪跟着剑走，对于修炼天才而言，这种方式等同于一位名师手把手的教导。

“噗～”老鬼婆终于被击倒，口吐黑血，望着莫云溪手里的长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一百年前，你让我梁家化成了历史的灰烬，一百年来，我杀了你莫家万余良才，从数量上来讲，我赚了，桀桀桀，我赚了！”

“墨轩冬，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只恨当年若不是我，我爹又怎会轻易听信于你！”

“墨轩冬，我恨你！”

“咔嚓！咔嚓咔嚓！”莫云溪手中长剑未动，倒是阵法被劈了开来，无尽神雷劈向了白色光球。

“不！”老鬼婆被分出的一道神雷劈了个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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