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黄泉,八千里忘川,四千丈三生石,一百零八尺奈何桥……
她每天都走,原先是因为终日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实在无聊。而现在,更多的则是无奈和妥协……甚至是,麻木。
因为上次被水王子差点弄了个半残所以以后的四个月她估计都要在大白亲手定制的轮椅上度过了……
她自己推着轮椅溜达着,便到了黄泉与忘川的交界处,推开处富丽庭院的朱拱门。果不其然一股熟悉的忘忧草气味直冲鼻腔。
窈初时:阿孟?
阿孟:小初儿?是小初儿吗?
面容艳丽的少女从里屋出来,见到窈初时简直高兴的不得了。
见其丹唇留蔻色,新月弯眉,红裙千层浑如五月榴花,披帛一缕染就三春杨柳。云鬓垂,流簪俏,颦笑勾人。使其过目不忘,留魂于此。
窈初时:嗯,来看看你……最近可忙的来吗?要不要给你添个帮手?
窈初时寻了一处坐下,顺手接过阿孟递来的茶。
阿孟:哎,不还是那样?那些个下头的做工又不细致,捣鼓了一通最后还得我出手……
阿孟靠着她旁坐,说起这事连连摇头。
阿孟:这倒还不如我自己经手,踏实点。对,你尝尝这茶水合不合你胃口,夜叉们从上面带过来的。您算是来的巧,过几日放不住便留潮了。
窈初时:【微抿一口】嗯,它们是怎么弄到的?
阿孟:以前是到茶叶铺子前吓他一下就到手了,现在人都鬼机灵着,不过花点小钱这就有了。
窈初时:……我以前不就告诉过你……
阿孟:哎呀!行行行……和上头的人友好相处~
窈初时很是无奈,也只是任他们胡闹只要别过分就行。
阿孟:对了小初儿,你也不小了,该找……
窈初时:停——不是说过不提这事吗?
阿孟:可……
窈初时:阿孟——
阿孟:当我没说ヽ( ̄д ̄;)ノ
阿孟转身,发髻上的步摇一悠一晃,亮眼的流苏像古钟的时摆。让窈初时有种恹恹欲睡之感。
窈初时:(奇怪……怎么最近乏的连跟阿孟聊天都想睡……)
窈初时的视线模糊,她也不知道为何,就是想睡过去……长眠不起……
朦朦胧胧中,她似乎听见阿孟在与她说话,但是听不清。仿佛她与阿孟隔了很远很远。
阿孟:小初儿,有时候一个人真的很苦……阿孟不想让你也这样……
阿孟从未曾想过,有一天她的幻术,竟会用在窈初时身上。
阿孟:天道昭昭,有遵其往,溯源恒古……魑魅罔罔。
她这辈子,就做这一次,唯这一次。为了小初儿,她宁愿小初儿怨自己吧……
阿孟:世间百物,皆为幻象!
绯红的烟雾缭绕着窈初时,给她憔悴的面容染上了一抹生气,窈初时的思想,正在被读取。
阿孟明白不能拖太长时间,所以飞快地浏览看能不能抓住一些关键点。
阿孟:这个是……
阿孟犹豫了一下,把画面定格在那一帧。
阿孟:他?!怎么会……啊!
就在这时,窈初时原本迷蒙的双眼蓦然清澈,她将左手凌厉地一挥,腕上的佛珠随之在空中撕出了风声。阿孟未防备便被打出身外。
她原本柔和的眼神在瞬间降至冰点,就这样看着地上的阿孟面无表情。
窈初时:谁给你的胆子,都敢对我使这些下三滥的东西?!
阿孟摇晃着起身,她只是悲哀。
阿孟:您知道,您是阿孟的主子,不管阿孟做什么……都是为了您……
窈初时:为了我?呵……
在目光触及阿孟刻意隐藏的手指时,窈初时有些无奈。
她没有多说什么,便自己推着轮椅离去。
阿孟:主子!
在窈初时离开这房府邸的一瞬间,身后辉煌的建筑立刻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破落的小茅屋。
而从屋里出来的,是一缕鬓发斑白,垂垂老矣的灵魂。她眼神混浊,满脸皱纹,步履蹒跚。只能凭借手里的乌木拐杖前行。
孟婆:主子……
幻术,到底是辉煌的大厦还是明艳的娇人?
都不重要。
什么纸醉金迷、莺歌燕舞。统统化为尘埃。
保得住表象,包不住腐朽;
留得下皮囊,抓不住魂魄。
孟婆:您真的想就这样孤老一生吗?!苦啊!
窈初时停住了推轮椅的手。
窈初时:难道貌合神离就不苦?难道同床异梦就不苦?
窈初时:再说,我有自知之明。阴暗角落的虫蚁,不敢奢望光明。
她一向不知这道理。
那天她懂了,
是他教给她的。
只不过……需要代价。
奢望温暖的飞蛾,会死于它追求的光明。而渴望亲近他人的毒蛇,会被拔掉毒牙当作毛虫戏耍。
而她不想那样,太卑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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