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2012年栗现辉和孔秀平离婚了……

2013年，栗现辉由于犯法，进了监狱。似乎是高利贷引发的，具体为什么，作者也不晓得。孔秀平有抚养锦的义务。

在那一年里，锦一直住在孔秀平家里，没少挨骂。锦想玩电脑就要用墩地，干家务活来换。那年锦已经八岁了。孔秀平有了一个女儿，叫高嘉雨。

锦每次跟着孔秀平和高嘉雨出去玩，锦都是掂东西的那个。锦不娇气，不管塑料带勒的手有多疼，她从未抱怨过。孔秀平每次在小区里领她们俩玩，买完东西后都是锦掂着。

最过分的是给饮水机打水。锦的力气就是因为每天下楼拿着桶打水变大的。一个装满水的大桶，八岁的小孩抱着，总能引来路人的一阵注意。

不过那时候的锦并不知道这是差别待遇，依然很黏孔秀平，那时候的锦觉得:妈妈让我干活，肯定是因为觉得我厉害，不用多照顾！

这应该就是小孩特有的天真无邪吧。

锦的肠胃不好，经常会胃疼。孔秀平带锦去医院，也没能根治。看着锦呕吐的样子，孔秀平把电话发给了孔秀平的妈妈，也就是锦的姥姥。

“赶紧把她带走。”

锦的姥姥来接她了。上车后，锦的脸色苍白，她微闭着眼，拉着姥姥的手微微颤抖着。姥姥知道锦肯定是晕车了。

列车划开夜幕，在锦的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路西去。夜里，周围的旅客均已入睡，唯独锦还在不停的呕吐着最后的胆汁。

到了姥姥家，锦吃到了好吃的糖包，包子，就连姥姥蒸的馒头锦都能干吃一整个。

每当姥姥看到锦狼吞虎咽时，就会提醒锦：“慢点吃，下一顿还有呢。”锦经常被姥姥感动到哭，因为锦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关心过。锦心想：我居然不知道，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好的人！

每当姥姥看见锦的眼泪，姥姥的眼睛也会红起来。“我心软，看不得别人哭，你别哭，我们这不是好好的么。”

姥姥每天都陪在锦的身边。她们一起斗地主，聊天，到户外散步。为了不让锦的肚子着凉，姥姥每次都要在锦的裤腰上塞一块毛巾，把锦的肚子捂热。

在姥姥那里住着的一整个暑假，锦的胃口非常好，并且胃疼再也没有找上锦了。

2014年，栗现辉出狱。孔秀平:“你去你爸爸那里住吧。”

锦：“为什么，我想住这里。”

“那里才是你的家啊！”

锦第一次听出来了孔秀平话里的潜台词:我有了高嘉雨了，这是我的亲生女儿，这里没你的容身之处。

锦红着眼睛到了栗现辉那里。栗现辉还是老样子，锦只是觉得不陌生。他站在监狱门口，孔秀平把锦送到之后扭头就走了，锦可以算是唯一一个接栗现辉出狱的人。

在成熟的女人眼里看来，栗现辉身材极好。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这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让人想到一个成语:刚劲挺拔。

随着锦的长大，锦在学校住宿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幼儿园七天回一次家，小学是十一天，到了初中就变成了一个月。

栗现辉在2017年的一次醉酒中，提到了锦的身世。

锦在那年已经12岁了，个子很高，不用怕被同学欺负。

“你是我收养的孩子。”

这件事锦早就在别人口中听说过了，她早就知道了。栗现辉:“但是你是我养大的呀，在你刚出生的第二天，我就一直养着你了。”

“我知道了。”

栗现辉：“你想你的亲爸亲妈吗？”

“不想。”他们生而不养，就为了在计划生育的年代要一个儿子。我不想他们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自找的！

“他们是特别好的人。你亲爸是我特别好的兄弟。我17岁时第一次和你亲爸见面，他当时21岁。我落魄的时候，是他让我到他的车城上班。他是我一辈子忘不了的人，一辈子的好哥们。”

栗现辉眼里流露出一种经历世事磨练出的一种沉稳。他老了，他不再年轻了。

“我知道。”

“他这几年过年时没有给你发红包吧。”

“嗯。”

“那是因为他们也不好过。这几年我们都不好过。我想着，等我以后挣了钱了，你在学习上有成就了，我们就去西安，去帮他们。顺便给他们炫耀一下我养出来的闺女。”

栗现辉平时话不多，但是一旦醉酒，话就仿佛说不完一样。

“你还想孔秀平吗？”

“不想了。”

“爸爸很感动，你当初写的那封信，爸爸一直记在在脑海中。”

那是三年前了

在锦得知孔秀平出轨后，便对孔秀平产生了厌恶感。但是并不至于到了再也不见的地步，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栗现辉的小区离孔秀平的茶馆特别近，锦讨厌孔秀平，但这不能阻止她喜欢姥姥。姥姥生日那天，锦去茶馆玩。孔秀平刚开始还对锦挺亲近的，锦挺希望有一个温柔的妈妈，可是孔秀平在锦心中已经有了污点了。

姥姥：“她们等会要去饭店给我过生日。”

锦：“我也想去！”出租车已经来了。

孔秀平：“车里坐不下，人太多了，你别去了。”

锦看着车上的空座，心刀扎一样疼。

“车上还有位置呢，我想去给姥姥过生日！”锦最喜欢姥姥了，只要姥姥在身边，就算是没有电脑手机，她也不会说无聊。

“你就是不能去！”

这句话一出，锦的心颤了一下。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自己是那么不堪一击，在小小的伤心面前无力、颓废。明明耳朵是那么清晰，却为何时常嗡嗡作响，顿时分不清自己是否清醒着。

锦冲动道：“行！我以后再也不来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锦转过头去，眼泪横流，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怕了这里，孔秀平是恶魔。

锦最爱姥姥，只想陪她过生日，这点愿望都无法实现。这让锦的心中生出了恨意，随着年龄的增长，恨意不减反增。

锦走到小区楼道口，走到了家门前……锦没敲门，只是继续上楼，坐在楼顶，大哭了一场。

哭完了，锦又坐了半个小时，直到看不出来哭过后才敢回家面对栗现辉。

“爸爸，我给你说个事，可气人了！孔秀平不让我陪我姥姥过生日，把我当众赶走了……”

栗现辉听急了，马上给孔秀平打了电话：“你是人不是！孩子去过个生日就怎么了！这是栗锦坚强，换个孩子，早就委屈的说不出话了！肯定哭着回来了！”接着，他骂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锦第一次觉得自己混账，她第一次知道了爸爸的爱是这样的。

于是，锦在屋里偷偷哭着写了一封信。

内容:

致所有爱我的人

我是个傻孩子，我连真正爱我的人都分不清。我发誓，从现在开始，一辈子，我都不会去见孔秀平了！就算我人生中第一次张嘴喊得妈妈就是她，我也不去会爱她了！我受够了！

栗锦

20145.13

这封信写完后就被压到了床底。锦也是2017年才知道，在搬家的时候这封信被爸爸看到后就被爸爸偷偷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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