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2014年底，锦回到了学校。锦不知自己哪里惹到了老师，被老师处处针对。

回到宿舍，名叫南国林的女孩，她的朋友们都叫她南瓜，锦也跟着叫了她南瓜。9岁小孩子间互相起外号，看不出一丝恶意。

但第二天，南国林找老师告了状。老师就罚锦绕着操场跑了五圈。其她人没有跑，不知道是因为南国林只告了锦，还是因为老师是故意的。

四百米的操场，全班人看着锦跑，是很丢人的。第三圈时，锦已经没有力气了。锦很难受，很委屈……在恍惚间，锦听到了男生们的加油声。

锦的眼眶湿润了。由于不经常上学，锦和班里的人相处的不好。女孩子们处处挤兑她。班主任吕芳也爱欺负她。

“你一天天臭什么美！”吕芳批评道。

“你看人家别的女生，别的女生不臭美，一心一意好好学习，你天天臭什么美！”锦被吓到了，但她那时候完全不知道臭美是什么意思。

家里没人关心她，她的头发总是乱蓬蓬的，还很长。2020年的锦回忆起老师这句话时，内心嗤笑。呵，别的女生不臭美？发卡上的小玩意老师没看见吗？我头上又有什么了，怎么看出我臭美的？

老师的话给当时的锦留下了心理阴影，觉得臭美是个可怕的贬义词。她不敢在人前照镜子，不敢说话，逐渐变得内向。

当锦的思绪回到操场上时，锦已经快跑完了。男生们很起劲的加油，同一个宿舍的女生们不屑于看锦一眼，她们盘着腿围成圈坐在一起聊天。

她们看向锦的眼神很凶恶，又带着一丝嘲笑和蔑视。那简直不像是一个9岁女孩能做到的。

锦跑完后男生们纷纷问道：“累吗累吗？”平时体育课最多跑两圈，那些男生一听说锦被罚了五圈，就很激动，想看看锦能不能跑下来。

锦没有理他们。回到教室后锦的同桌说：“我感觉老师太过分了，你讨厌她不？”

“讨厌死了。”锦趴在课桌上，疯狂忍着眼泪，她曾经哭过很多次。她知道，当第一滴泪落下时，就注定忍不住后面的眼泪了。

“我看你快哭了，你没事吧。”

锦当时觉得心里很难受，但她从没想过老师是错的，她就是害怕被罚。她害怕同学和老师看向她的眼神。

孩子的内心是纯洁无瑕的，但也需要保护，得不到好的呵护，再纯洁的内心也不是铜墙铁壁，总会碎掉的。

她的脆弱的心灵非但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还遭到了无情的虐待。

就这样，遇到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要留给家人尝尝的善良女孩，逐渐走向了封闭和叛逆。但是从她的外表上看不出她崩坏的内心。她仿佛还是那个活泼的锦。

但是她的心似乎已经死了。

栗现辉很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电瓶厂的，早出晚归，十分热爱这份工作，打心底希望重头再来。

他从来没时间听女儿说学校的事，锦就是在那时，碰上了qq网友和游戏。有不开心的事，她就会说给网友听。和关系好的网友一起玩游戏，随便聊聊。

网上的人都十分善良，仿佛天使一样，在锦逐渐堕入黑暗的时候，总能一下子让锦看到光明。那时候，锦放学后最希望的就是做完作业去上网，做一个在网上很活泼的女孩。

栗现辉由于忙，短假期里锦就吃方便面，在家里度过。和网友在一起的时光非常快乐。逐渐的，锦变得不再活泼，似乎心事重重的。不再向以前一样，照相时总能想到一堆新奇的姿势了。

她不爱照相了。这是她姑姑发现的。

在她又一次放假后，家里出现了苹苹。

苹苹：“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啦，我们要好好相处～”

锦点了点头：你住这关我什么事，不打扰我上网就行。

锦开始沉迷在游戏中，那种游戏中才会有的刺激感，让她无法自拔。她戴上了眼镜。

在游戏里，又一波操作结束，锦看着对话框里的一个个666，瞬间斗志满满。游戏成为了她的精神动力。

锦的成绩在学校并不出色，但也不是倒数，所以栗现辉并没有注意到锦的变化。

栗现辉由于电瓶厂收入不行的缘故，整天喝酒，发酒疯，家暴。家暴这一点让锦非常害怕，栗现辉每次家暴她都会蹲在墙角偷偷流泪。她被爸爸的样子吓到了。

但是栗现辉从来没有揍过锦。锦不知道苹苹犯了什么错，栗现辉要揍她。锦想让爸爸别打她，但是锦很害怕，不敢对爸爸说。

从那时开始，栗现辉似乎变了。锦似乎也变得自私了。锦冰冷的眼神似乎在对人向她寻求帮助的人说着：我才不会帮助你，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也许锦之所以自私是因为过早的认清了现实，觉得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是无力回天的。

记得有一次，锦和苹苹的女儿瑞瑞一起玩，锦抱着瑞瑞。突然，锦想看看瑞瑞从自己怀里摔下去会怎么样，便松了手。一个小孩子怎么会被家庭熏陶到有了这种想法呢？2020年的锦想起那事就不寒而栗。

摔在地上的瑞瑞大哭，锦被狠狠地批评了。不过瑞瑞哭完后，还是依然很喜欢锦，叫锦姐姐叫的很亲。锦在瑞瑞身上看到了自己之前的影子。在学校里，瑞瑞对老师说要和锦睡在一张床上。

晚上，锦抱着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哭了。

瑞瑞：“姐姐你怎么哭了？”

锦：“姐姐对不起你……”

“姐姐别哭啦。”瑞瑞擦掉了锦的眼泪。

“姐姐对不起你……”“姐姐对不起你…”这句话是栗现辉每次喝醉后都会对锦说的话。

“爸爸对不起你……”

也许是锦听多了，现在用上了。

锦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恶魔一样狠毒的人，曾经的她也是和瑞瑞一样，从不记仇，天真善良纯洁的女孩啊！她不希望瑞瑞长大后和她一样可怕。

没过多久，苹苹和栗现辉就离婚了。瑞瑞也走了，直到现在也再没见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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