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祖儿疼得直吸气,她低头望去,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根棉签,上面沾着朱红色的液体,轻轻在她脚后跟的伤口上来回滚动。
听到她吸气,陈立农抬起头来,仰望着她。
陈立农:很疼吗?
最开始那股疼痛过去,之后的刺疼已经不算什么了,她摇了摇头。
宋祖儿:不疼。
陈立农眼神勾勾地盯了她一会儿,盯得她不好意思了,他才低下头去继续给她擦药,边擦边吹气,把她当小孩子。
酒精的凉意带走了刺疼,宋祖儿看着陈立农的举动,心里既感到温暖又觉得羞赧。他们之间远还没到这么亲昵的地步,可是今晚她太累了,她不想推开这份难得的温柔。
午夜的城市,静谧安宁。
陈立农给她上完药,将她的脚放进鞋子里,他起身坐到她身旁,黑眸里似隐忍着什么,微微波动。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她皮肤很白,力道重一点,都会留下淤青。
刚才她摔倒在地,此刻手肘处青了一大片,他伸手轻轻碰了碰,见她眉心微蹙,他心疼道。
陈立农:疼吗?
宋祖儿摇了摇头。
宋祖儿:不疼,你别看青了这么大一块,其实是我皮肤太小气了,碰一下就会起淤青,没事的。
陈立农放开她的手臂,转而握住她的手,手指撑开她的五指,十指紧扣。与她并排坐在花坛下,享受这难得的清静与安宁。
他不说话,宋祖儿渐渐感到不自在起来,掌心微微沁出了汗,她动来动去,想挣开自己的手,偏偏她用一分力,他就加一分力,她怎么也挣不开。
陈立农突然转头看她,眸色深暗,薄唇轻启,揶揄道。
陈立农:你有骚动症吗?
宋祖儿脸颊一热,这人说话怎么,她索性也不挣扎了,由着他握住她的手,她仰头望着夜空,过了半晌,她还是忍不住好奇。
宋祖儿:四叔姐夫,你为什么会娶我姐?
陈立农难得没有生气。
陈立农: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宋祖儿认真思考起来。
宋祖儿:陈氏在桐城的地位,应该不需要用商业联姻来巩固,不是利益关系,那么就是感情因素,你对她一见钟情?
陈立农望着她,眸色深沉。
陈立农:你还有些事情未必能懂,我娶祖柔,是第三种原因。
宋祖儿:什么原因?
宋祖儿好奇追问。
陈立农却不肯再说,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陈立农:很晚了,我送你上楼。
宋祖儿还来不及拒绝,就被他公主抱起,她吓得连忙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惊魂未定。
宋祖儿:四叔姐夫,你放我下来,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陈立农本来还想戏弄她一下,一听她这话,俊脸就沉下来,语气也相当恶劣。
陈立农:对谁影响不好?
宋祖儿:对我们影响都不好。
宋祖儿嗫嚅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够乱了,再这么下去会更乱。传了出去,对她对他,都是致命的打击。
他是这么多年来,少有对她好的人,她不想因为她,而连累了他的名声。
陈立农薄唇抿成了一条线,显然不高兴了,他脚下未停,抱着她往小区里走去。
他不吭声,宋祖儿也不敢说话。严城说,他家老板脾气不好,他的脾气何止不好,简直是阴晴不定。上一秒还跟她说笑,下一秒说翻脸就翻脸。
陈立农抱着她刚到公寓门外,防盗门就从里面打开来,周洁琼头上戴着发带,穿着背心热裤,站在门内,手里还拎着垃圾。看到宋祖儿被一个有点眼熟的美男公主抱着,她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周洁琼:祖儿,你们。
陈立农:烦请让一下。
陈立农俊脸上没什么表情。
周洁琼连忙往旁边让了让,见陈立农抱着宋祖儿进去,她连垃圾也不丢了,跟着走回客厅。
陈立农将宋祖儿放在沙发上,他直起身来,白色的衬衣上还浸染着淡淡的红色酒液,却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俊美。他看着周洁琼,认真交代。
陈立农:你是祖儿的室友吧,她的脚受伤了,麻烦你这两天照看她一下。
周洁琼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她认识唐子飞,自然知道眼前这个极品男人不是唐子飞,可他对祖儿的关心,绝对超出了友谊范围,她点头如捣蒜。
周洁琼:您放心,我会的。
陈立农得到满意答复,他垂眸盯着宋祖儿。
陈立农: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最后,陈立农离开了,顺便带走了周洁琼手里的垃圾袋。
周洁琼:哇,好帅啊!
陈立农前脚刚走,周洁琼就忍不住花痴起来。
周洁琼:祖儿,你不是要跟唐子飞离婚了吗?那你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这种会扔垃圾的男人已经不多了。
宋祖儿被周洁琼的逻辑打败了,她懒洋洋的仰躺在沙发上。
宋祖儿:洁琼,他是唐子飞的四叔,宋祖柔的老公,陈氏集团的执行总裁陈立农。
周洁琼:卖嘎!
翌日,宋祖儿醒来时,脚后跟被新鞋磨掉的伤口已经好了许多,她走进厨房,周洁琼从里面出来,托盘里放着两碗鸡汤,鸡汤的香味有点似曾相识。
周洁琼:祖儿,这是宋夫人亲自送过来的,你不在,她还特意请我转告你她来过。
周洁琼将托盘放在餐桌上,把两碗鸡汤端了出来,她笑道。
周洁琼:托你的福,我居然喝到宋夫人亲手煲的汤了,你说她会不会放泻药啊?
宋祖儿在椅子上坐下,看着面前的鸡汤,若有所思。
周洁琼也坐了下来,她望着宋祖儿。
周洁琼:宋夫人为什么突然对你这么上心了?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祖儿,你还是小心为上,指不定哪天美味的鸡汤就变成了穿肠毒药。
宋祖儿:哪有你说得那么恐怖?也许是她突然想起忽略我太久了。
宋祖儿笑了笑,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鸡汤送进嘴里。
周洁琼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
周洁琼:祖儿,防人之心不可无。
宋祖儿知道她是好意,含笑不语。她宁愿相信宋夫人对她的好是真诚的,也不愿意怀疑她是别有用心。她想,也许是她太渴望亲情太渴望母爱了,才会让自己沉溺其中。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昨晚那张冷漠的容颜,美味可口的鸡汤竟是再也难以下咽。
作者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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