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基促狭地看着走进游戏厅里的两个人,毫不客气地打着哈哈:“不好意思啊,两位,今天休息区全满了,烦请你们另找地儿吧。”
“哦,”地场卫微眯了下眼:“兔兔是来拿奖励的。”
“哎哟,兔兔——”元基夸张地拉长了调子,成功地把月野兔羞得满面通红,然后把地场卫拉到一边,咬牙切齿道:“哥们,你真是过河就拆桥哈,不是为了帮你我至于撒那么个谎么?现在把美人儿追到了就这么把我卖了?”
地场卫斜眼瞅着他,没吱声。元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我可不是有意赶你们,快圣诞了,来的人多。我说哥们,你真的智商有300么?现放着这么好一个机会你不会用?”地场卫疑惑地瞅着他,元基冲他挤挤眼,又微微摆头示意月野兔站的方向,然后就把两个人从店里推了出去。
地场卫尴尬地咳嗽一声,张望着别的方向,拼命压制着想往脸上爬的红晕:“你今天要补的东西多么?”
“嗯。”不明就里的月野兔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想着她怎么也做不出来的数学题,仍然还是决定要补习。
“那……”地场卫尴尬了半天,还是狠狠劲说出来了,暗地里腹诽该死的元基:“我家在附近,要不去我家补习?”
迷糊的月野兔根本没察觉有什么,爽快地点头:“好。”只要能把数学题搞定,哪儿都行。
地场卫暗暗讶异,也暗暗松了口气,不用想着怎么解释了。
进了地场卫家的公寓,月野兔好奇地四下打量了一会。这里收拾得很干净,都是黑白格调的装修,开放式的布局使月野兔一眼就看见了书房里满满的书。“真厉害,这么多书。”月野兔轻轻赞叹着,手指轻轻拂过那些书:“安倍清的书房里也有很多的书,不过我能看懂很多。你这里的书好些我都看不懂,连标题都看不懂。如果我也能上大学的话,是不是就能多看懂一些了?”
安倍清,一个陌生的名字,但显然月野兔和他很熟。地场卫强忍着没问“安倍清是谁”,干巴巴道:“你好好学,当然能上大学了。你先坐,我去弄点热饮给你。”
地场卫匆匆逃去厨房,没看见少女眼眸中悄然积聚的黯然和哀愁。
心不在焉地弄好饮料,又找了一些点心,地场卫回到书房,却看见少女趴在桌上,已经睡熟了。书房暖黄的灯光落下,映照着少女苍白的容颜。地场卫才发现,月野兔眼下有淡淡的青影,显然这几天没休息好。轻轻地把她打横抱起,地场卫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盖好,再把暖气开大,轻手轻脚地到厨房准备晚饭。
月野兔做了一个黑甜的梦,梦醒时她都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这个陌生而整洁的环境,屋外隐隐传来的声响,都让她觉得有点不真实。起床,站起,头略有点晕,月野兔稳稳神,开门。厨房里热气腾腾,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穿着一领围裙,在烟雾缭绕中忙碌着,看见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意:“你醒了?睡得怎样?先坐好,马上有晚饭吃。”
月野兔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好似梦境变成了现实,又好似她仍在梦境中。恍惚间,那个高大的身影走到了她跟前,俯下身,手背轻轻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富有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体温正常哦,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嗯?”月野兔蠕动嘴唇,呢喃着:“好温暖。”
地场卫愣了一下,那个少女的眼眸中满满盈着对他的眷恋和依赖,仿佛他是她的神祇般。被人需要着,觉得温暖的,又岂会仅仅是你呢?地场卫微笑,额头相抵,低语:“我的兔兔今天可是睡迷糊了?”月野兔羞涩地别开头,任由地场卫把她拉到餐桌前。
为了缓解尴尬,月野兔顾左右而言他:“你的爸爸妈妈呢?不和你一起吃饭?”地场卫盛饭的手顿了顿:“我六岁时他们就去世了,车祸。”月野兔一个激灵,手上、身上渐渐泛起寒意,讷讷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的,我……”
“没关系,兔兔问什么都可以。”地场卫坐到她身边,直视着她的双眸:“兔兔问什么都可以。”
月野兔眸光似水:“那……那这么多年,你寂寞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想哭了,又该怎么办?”
地场卫轻拥这个柔软的少女:“都过去了,都没关系了。我只要现在,和未来。”第一次,月野兔颤抖着伸出双手,环住地场卫的腰,仿佛要把自己也不多的温暖,传递给这个不幸的男子。
那晚,地场卫仍旧送月野兔回家。天空晴朗,星子明亮,地上的积雪闪着莹润的光泽。地场卫牵着月野兔小小的手,问道:“兔兔,圣诞节前夜有空么?”月野兔异常地想了许久,才犹犹豫豫道:“应该是有空的。”地场卫并没在意,说:“圣诞节前夜,我的大学有一个舞会,你来做我的舞伴吧。”月野兔一听“舞会”,就结巴起来:“是……那种外国电影里一样的……舞会吗?”地场卫想了想往年元基的打扮,道:“是的。”月野兔更结巴了:“那……那还是算了,我……不会跳那种舞,也没有那种衣服……”地场卫轻笑:“我可以教你啊。当然,衣服你也放心,明天放学后我带你去挑。”月野兔的声音像蚊子一样:“怎么教啊?我很笨的。”
地场卫抬头看了看,他们正好路过一之桥公园,便把月野兔拉到公园的一处空地上,自己先做了几次示范,然后拉着月野兔一起练习。他想,月野兔的神乐舞跳得出神入化,学这个也应该很快。可他又错了,月野兔怎么也跳不好那几个舞步,老踩着地场卫,慌慌张张还没道完歉,又在旋转时身体失去平衡,滑倒在地,顺便把地场卫也拽倒了,两个人身上、头上都沾着一堆雪花。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狼狈样尽落眼底,憋了几秒,两个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月野兔第二次笑得如此欢快洒脱,地场卫暗想。
月野兔的房子遥遥在望,隐隐可见亚美等候的身影,月野兔喊一声“亚美”,迈步想跑过去。地场卫一把按住了月野兔的肩膀,俯下身。路灯下,他的身影和月野兔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月野兔就在他的怀中。他低低地问道:“兔兔,做我的女朋友,妻子吧,好么?”月野兔浑身一僵,垂下头,双眼隐在暗影中,双手绞在一起,心里十分矛盾和痛苦。地场卫静静地等着,良久,月野兔抬起头来,眼中一片澄澈清明,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地场先……”“叫卫。”地场卫打断她。“卫……”月野兔低低唤了一声:“卫,我现在……我现在没办法答应你,但明年樱花开的时候,我一定,一定给你高兴的答复,可以吗?”地场卫看着那纯洁得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眸,心里的那丝不快顿时烟消云散。而且,她说了,会给自己高兴的答复,那她一定会给自己肯定的回答,不是么?
地场卫含笑看着月野兔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门后,他很开心,他的兔兔,她一定会成为他的兔兔。可一向聪明的他,却忽略了一个问题:既然是要答应的,为什么月野兔会要求樱花开时才回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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