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朝服打湿了,又命人取了衣服,我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他走后,王府都传言我与王爷洗了个鸳鸯浴。
我在龟兹国十七年,从未见过他国使者,也没有到别国游览。现竟有人认出了我,真是惊奇不已,看来此次夺取血珀凶多吉少。
军须靡大婚的日子就快到了,等拿到血珀逃出去再做下一步打算吧。
第二天早上我打开窗,外面站了不少侍卫,这些侍卫皮肤黝黑,看似平常,但武功极高。
我虽然平时喜欢插科打诨,剑走偏锋,来个飞檐走壁什么的没问题,但是他们人太多了吧。房间就两扇窗窗外分别站了四个人,大门口站了六个人。
一个女婢打来洗脸水,我连忙坐到床边装作睡眼惺忪
我:你叫什么名字?
碧奴:奴婢从小是孤儿,没有名字,王爷赐奴婢一个名字叫碧奴。
我:哦,原来是这样。昨天王爷进来,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碧奴突然跪在我面前
碧奴:奴婢该死,是王爷不让奴婢通报的。
我被吓一跳连忙把她扶起来
我:你先起来,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碧奴:多谢姑娘。其实昨天晚上王爷来的时候问我姑娘在干什么,我说正在沐浴。王爷愣了一下,边笑就边进去了,还让我不要通报。
我:没事,以后也不会那么晚洗澡了。
碧奴:嗯?
我:没什么,碧奴,你进王府多少年了?
碧奴:大概有十年了吧,怎么了姑娘?
我拉着她的手坐到桌旁。
我:其实我也没什么,碧奴,其实我的身世也和你差不多。我在六岁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一伙强盗,把我的父母都杀了,我被带到玛纳斯卖到酒馆当了舞女。
(父王如果看到我说这段话,一定会诈尸追着我打。)
碧奴:没想到姑娘的命也这么苦,幸亏遇到像王爷这样的好人把你带回来了。
我:嗯,所以我要好好报答一下王爷才是。几日之后就是王爷大婚了,我想为他做些糕点,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碧奴:原来是这个啊,王爷最喜欢吃以前奶娘做的梅花香饼了,不过奶娘去世之后王爷就很少让厨子做。试想应该是味道变了,吃了更想念奶娘吧。
我:军须靡和他奶娘关系很好?额,我是说,王爷和奶娘真是亲如母子呀。
碧奴:是呀,哦,除此之外王爷平日常常吃山药糕,马奶糕,驴打滚还有青团子。
我:嗯,谢谢你,碧奴。
自从那天晚上军须靡换上衣服走后,院子里的老妈子、扫地的、巡逻的侍卫见到我都毕恭毕敬地行礼,随便走到哪里都感觉有人注视。我翻翻白眼。
我要整整他,而且不是一下而已。17年来跟母后学的厨艺不用太不划算了!顺便还要找找他把母后藏在哪里。
大婚前一天,我把做好的梅花香饼拿给成溪,转交军须靡。
成溪:姑娘怎么不亲自端给王爷品尝?王爷要是知道姑娘这么有心,定会加倍疼爱姑娘的。
我:不用了,这是他大婚我送给他的贺礼,明天我还要去喝他的喜酒呢。
成溪貌似想说什么,始终没说,笑着拿了食盒向怡园走去。
大婚当天从早上开始下起雪,听成溪说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比往年早些。王府里一切都准备就绪却不见军须靡去迎亲,连他的贴身侍卫也不见了。监视我的侍卫也调走了几个,临湖的那个窗户没人守了。
我称病卧床在房间里,然后跳到湖里游到对岸打晕了一个男仆,换上他的衣服,爬墙跑到婚房把喜烛换成加了迷药的再塑蜡烛。屋外人声渐渐近了,我一跃跳上房梁。
“王爷今天早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带着侍卫去了阴山,才回来,这不大月氏那边的公主等了一上午呢。”
“嘘,王爷做什么还用你去指点?做好我们的事就好了。赶紧把喜烛点上,王爷去迎亲也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不久大月氏公主伽若顶着红盖头被好几个老妈子牵进来,坐到床边把众人支走。我在房梁上蹲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腿都麻了。
大月伽若:蹲在上面不累吗?
好啊,西域诸国的王公贵族个个都是狠角色,迷药都不管用。你有病我有药,你有功夫我有拳头。腾空翻转安全着陆,一抬头看到伽若惊讶的表情。
也许是被我的易容术吓到了,我只是在脸上加几颗痣,画了一个粗眉毛,贴了一个小胡子,还带着黑色的鼻塞。
我:公主怎么不把盖头盖上?这样不吉利的哟!
啪。
我歪着脸五官抽搐地看向伽若,打我一巴掌,你当我劫色呀?
我:公主是误会在下了,在下不会伤害公主的。
伽若不断向床里移动。
大月伽若:是吗?你,别过来,再过来小心我放毒!
我:我好怕哦,怎么办?
左手抽出腰间的三节棍,一闷棍。
把伽若藏到衣柜里,我在身上涂了一层胡杨树汁,换上喜服,将香灰细细得洒在手上。
我:只欠东风了。
军须靡在晚宴散尽的时候进房,在我旁边坐下并不急着解开盖头。
军须靡:你父亲真是用心良苦,大月氏和乌孙国世代结亲,女儿嫁过来不仅得到乌孙国的国脉,也保住了大月氏不被燕国所欺。更重要的是,
我心中一惊,是他发现了还是迷烟见效了?
透过盖头的底部,我看到军须靡倒了。于是我掀开盖头骑在他身上开始用徒手剥离血珀。
军须靡忽然睁开眼睛
军须靡:没想到龟兹公主还有这一手,你在梅花香饼里放纸条骗我去阴山见奶娘,是为了声东击西!
我想都没想,一下吻在他的嘴上,将口中的麻醉药囊咬破送到他的嘴里。他的眼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嘴唇冰凉,一点不像体热的男子。
终于他不再挣扎,我把血珀取下来,里面是一个半透明的球,球里一个蓝色毛毛虫似动非动地躺着。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球缩进了血珀里。
我暗笑了几声,把血珀揣在怀里,没有发现自己的鼻塞早在挣扎过程中掉了,加上口中咬破的麻醉药效,一头倒在军须靡的身上。
成溪第二天中午时分打开房门,发现了我和军须靡。伽若猛敲衣柜后来被放出来,直接要把我杀了。
只要寄主死去,血珀里的蛊就会死。军须靡极力制止伽若,他知道血珀已经寄生在我身上了。
大月伽若:哼,总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军须靡:那好,从今天起你是本王的侧妃,云容为夫人,这就是本王的交代。早闻大月氏公主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本王倒是觉得略过夸张了些。
我恍惚中坐起来听到两人的对话,再次面对军须靡,真是尴尬至极。本想取了血珀就逃跑的,不料计划不周。大月氏公主对军须靡轻哼一声,狠狠地瞪我一眼摔门而去。
我:早上好啊!
我尴尬地笑笑。
军须靡:嗯?
我:额,没什么。
军须靡:过来给我更衣。
我:啊?
让我给他更衣?
军须靡:你我既有了肌肤之亲,我又封你为夫人,难道本王不该让你给我更衣?!
我迅速拿起成溪手中的衣服给军须靡换上。
腰带绑好后,他离我出奇地进,成溪已经不见踪影,我后退一步不料又被他抓住手腕,凑到耳边。
军须靡:本王从未被人骗过,你是第一人;本王从未被女人强吻过,你是第一人;本王从未为一个女人如此生气,你也是第一人。
我瞬间僵在原地,完了完了,老虎身上拔毛——欺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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