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纸黑字

魏林：荀梧，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围剿崔将军，你这是要谋反！

荀梧并不说话，士兵们把崔广的军队围了起来，双方都兵器相向。

气氛与时间在阳光下共同焦灼，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僵局。

魏林：瞧你们这些庸才，他无缘无故地围剿我们，他这是谋反啊——

没等魏林说完，坐在马上的崔广正色高喊：

崔广：还不快让开！

士兵们有些动摇。

荀梧：证据在此，我看谁敢让路！

说着，荀梧从袖口拿出了一封信件。

崔广睨视而问：

崔广：此为何物？

荀梧：这就是你联络荆州守军，告密谋反的证据！

说着，荀梧把信封打开，展示给众人。

荀梧：白纸黑字，你还有什么好说！

魏林见状有些惊讶，崔广却无动于衷，于是魏林悄悄贴耳对崔广说：

魏林：那东西你不是烧了吗？

崔广没有回答，他面色不改：

崔广：伪造一封假信来污蔑我谋反，你可真是奸诈啊，荀令仪！

荀梧：逆贼！休再多言！此信是我命人从你们扬州随行营帐里搜出的，毋再欺诈讹言！全部拿下！

说着，士兵们一齐进攻。崔广知道自己寡不敌众，只能全力突围。

刀剑乱舞，崔广集合兵力，终于把乱军打出了个缺口，他赶忙领兵从缺口逃出。

荀梧：不必追击，我等只需缓步跟随其后便可。

荀梧说着，放走了崔广。崔广以为江随并未回到荆州，于是原路返回，准备回到白帝东边自己的营寨里修整。

但当崔广军队绕出了自己设伏的山岭，却突然看到一队人马挡住了去路——正是江随和邓虎。

仇人相见，江随二话不说，挥刀向前，两军再次交战。崔广部队由于连连征战，疲惫不堪、损失惨重……无奈，崔广只好退回山岭当中。

此刻，荀梧率军从后方断了崔广的退路——前后都有军队，崔广被逼得整日守在山岭当中，不敢出兵。

异日，荀梧与江随暗中来信，约定由荀梧前往说降，如若不降，再由江随放火封锁山岭。

荀梧乃更衣卸甲，解剑去盔，准备前往说降，却遭到了士兵的反对：

卫兵1：将军不着甲胄、不佩刀剑而去，倘若生变，必死无疑啊！

荀梧：非也！如此而去，方才亲近人心，利于说降。

说着，荀梧只穿便衣长袍，便进入了山岭当中。

到了崔广的行营门前，荀梧却被门吏挡下，押入了崔广大帐。

帐内灯火昏昏，风声肆意。

崔广：汝为说客？

崔广挑衅似的声音说着。

荀梧从容地点了点头。

崔广：哈哈哈哈……不穿铠甲，不带长剑，你是看不起我呢，还是不怕我杀了你呢？

荀梧：此言差矣！

荀梧顿了顿声音。

荀梧：即便鄙人披甲戴盔、手持利刃，难道就打得过将军帐下诸多士兵了吗？荀梧此次前来，本来就是被动的客方，性命全在将军掌握，反而这样着装更加亲切些。

崔广：那要是我决定不听你的话，杀了你呢？

荀梧：荀梧既然敢来，便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以荀梧之口，而救将军性命；又或者，以荀梧之命换将军之命，都在将军选择而已。

崔广：你这话还真是既尖锐又难以驳斥啊。给他松绑！

说着，扣押荀梧的两个卫兵为荀梧解开了绳索，荀梧也站起身来作揖行礼：

荀梧：将军宜当以时局为重，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先降江随，以图长存。

崔广：我崔广又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说着，崔广杵着下巴：

崔广：既然你说时局为重，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时局？是黄巾起义？是朝廷宦官？是割据诸侯？还是江随？

荀梧：都不是！

荀梧的回答出乎了崔广的意料：

崔广：哦？

荀梧：如今天下将乱，时局不是依附某人，而是保全自己——毕竟，当臣还是当君如果没有命来选，那什么都不是！

崔广站起身来，他似乎有所体悟，于是在帐内徘徊起来……

崔广：我自幼便信奉张角，因为我无父无母，是大贤良师救了我的命，并把我抚育……后来，我成了一员将军，在扬州组织起义，发展顺利……

说着崔广的声音有了些颤抖，他看了看大帐角落里站着的谋士魏林。

崔广：我有了知己，有了谋士，有了领地，有了军队，也有了……野心，新的东西一直在我心中层出不穷，但我不能忘记……我最初的梦……

说着，崔广泪满眼眶，却一直盯着魏林。

崔广：我的梦想，就是为黄巾起义奉此一生、帮助张角成就大业！

崔广叹了口气，转过头，背对着荀梧：

崔广：我无妻无儿，但我让你活着……去吧！魏林还有家室，你就带着魏林和愿意归降的士兵投靠江随吧……

魏林：主公！

魏林却突然跪了下来，他的眼里也泪光莹莹。

魏林：我愿誓死追随主公！

说着，为荀梧松绑的两个士兵也跪了下来：

卫兵3：我等愿誓死追随主公！

崔广沉默了，空气也寂静了。这种安静似乎并不欢迎荀梧，荀梧也从安静中觅出了答案。

他认为此刻，是属于崔广的，于是荀梧退出了大帐……

崔广：还有！

但却又听得崔广的声音叫住了荀梧。

崔广：你的字迹模仿的不错……

说罢，一个苦苦的笑容同时绽放在了他和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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