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影缓缓步入庄上。此时,天幕昏黑,云烟凝重。
庄上荀梧、徐庶、崔钧三人的目光都集中于那两个走着的人影上。一霎时,两个仪容英俊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中。
他们俩躬身向众人行礼。
石韬:在下颖川石广元。
孟建:在下汝南孟公威。
两人言罢,徐庶大笑而起:
徐庶:哈哈哈哈!是什么风把广元、公威二人请来了?
崔钧也赶忙回礼:
崔钧:阔别多日,今日相会实是幸甚。
随后,徐庶向两个来者介绍了荀梧,荀梧也行礼问好。
孟建:我观天色昏昏,雨幕将临,这才和广元来诸葛先生家避一避,没想到遇到了诸位!
石韬:既然诸位都是雅客,今日不妨同去兰泽散心——那里还有一位故人在等着诸位!
徐庶:嗯……甚好!哈哈哈……
徐庶说着,看了看崔钧与荀梧。众人于是立刻出发,趁着雨色未临之前,赶到了兰泽之畔。
兰泽本为雨水所积,冬至则枯,如今由于降水丰沛,周围草木茂盛、景色优美。
崔钧:岸立群芳,草茂兰生,云烟抚湖,清波应风,鱼群簁簁,众鸟隐歌——真神秀之地也!
石韬:州平兄好文采啊!
孟建:诶,待会再说吧。
说着,孟建指向了湖心的一个小亭当中。
众人纷纷划船前往。木桨棹风,船尾割波,芦苇摇摆之处、莲叶成潭之中,所驱之舟已经来到了湖心亭上。
亭中石凳肃清,一人铺毡而坐,烧炉煮酒,羽扇纶巾。
石韬:元直兄,请!
徐庶应声上前,走近一看,突然大喜过望:
徐庶:哎呀,庞士元啊,就说怎么找不到你,怪不得躲这来了!哈哈哈……
那人也笑颜起身:
庞统:既然诸位都来了,不妨先坐下。酒我已经为各位烧好了!
众人一一就坐。荀梧入座之后却在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仪容奇特,面貌平平,甚至不符合自身羽扇纶巾的装扮……
荀梧小声凑近徐庶问道:
荀梧:这人便是……庞士元?
徐庶看穿了荀梧的心思,于是也小声地回话:
徐庶:人不可貌相,他的才学可不在你之下!
在众人各自交代了近况之后,庞统又取来了纸笔:
庞统:今日皆为贤士,则此景可堪题赋?
正说间,天色阴沉,淅淅沥沥地竟下起了绵绵细雨。雨丝在亭檐上拉出弧线,又在湖面上漾起微波。清风徐来,微寒的气息与芬芳的湿润瞬间灌入人心……
徐庶从身后抱出琴来,与崔钧一同击筑弹奏。石韬、孟建二人则应声长啸高歌……一霎时,白雾迷蒙于湖上,天地顿清于素洁。
荀梧知道这是故意留给自己的机会,但正准备接过纸笔挥毫,庞统却又有了想法:
庞统:既然无人请缨,吾亲自作赋。
说罢,庞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甩衣袖,行笔似风,其字飘渺,文采斐然。待其书罢,一旁的孟建俯身观看,大赞称好,又念于众人,听者无不佩服庞士元之才气……
荀梧更是改变了自己的看法——的确,人不可貌相,这般才学非比常人也!
徐庶:想公之文采,胜似令仪兄也!
徐庶此刻又联想到了荀梧。对于突然而来的点名,荀梧有些吃惊。
庞统:哦?
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荀梧身上。
庞统:孔明尝作一诗,留尾联以待雅客,今令仪既有才学,不如展示一手?
说着,庞统从身后拿出一卷竹简递给荀梧。
荀梧视之,果见一缺尾之诗,云曰:“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真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
读完诗句之后,荀梧心生敬佩:“孔明之才实非常人!此诗虽缺尾联,却仍于浩广之中蕴雄心,大气之词纳高论——吾之不可及也……”
但众人都等着荀梧展示文笔,此刻他也只能倾才而行了。望着远处波连雾色,再回首周围鱼群戏雨……荀梧闭目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才睁开双眼,坦然握笔而书:
“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
众人看毕,惊讶无声,良久徐庶方才瞠目赞叹:
徐庶:如此洁傲之妙笔,非孔明莫属!真千古绝唱哉!
庞统也心有震惊……众人一瞬间赞口不住。
庞统:敢问令仪,身寄何处?
荀梧:在下原为颖川荀氏之后,父乃迁于冀州广平,今羁旅荆州,以图治国。
庞统听罢点了点头,又看向周围的诸位:
庞统:颖川,真贤才辈出之地也!
云雾缭绕飘荡,雨幕逐渐减小,待到晌午之后,众人才一一告别。徐庶和荀梧荡舟行于湖上,准备靠岸归去。
舟船摇摆,徐庶却拿出了一个锦囊交给荀梧:
徐庶:孔明先生早就猜到你要来了,这便是答案!
荀梧接过锦囊,此刻巨大的日轮正在逐渐下沉,准备迎接黄昏……告别了徐庶,荀梧独自下山——他依旧得赶在月出之前,毕竟山中夜路总是那么危险。
拐过山弯松林,竹色交碧之中,荀梧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那座小茅屋前。
此刻,茅屋在夕阳中显得雄壮不已,一个柱着藜杖的身影倚在门口,虽然很难看清,但荀梧始终明白——司马德操正微笑着目送着自己和斜阳……
或许山林,就是如此般宁静又雄厚,高深又动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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