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不错,我正好借此机会养精蓄锐,到时候一举成功!
孙坚点了点头,但荀梧却沉默不语。
孙坚似乎看出了荀梧的所思:
孙坚:怎么,难道令仪兄早有安排吗?
荀梧闻言,赶忙摇了摇头:
荀梧:非也……只是在下根基本在徐州曲阳,如今寄身盱眙,曲阳早就是风雨飘摇……若是再在此待一年,在下担心——
荀梧话未说完。但孙坚心里也清楚,按照荀梧的意思,现在给孙坚的选择也就两个:要么发兵速战速决,要么暂时放荀梧回徐州曲阳。
但同时,孙坚也明白。要是把荀梧放回徐州,缔盟虽在,但说不定会有变故或泄露——他担心,要是一个不慎而坏了整局棋弈……
但,荀梧的话不无道理,也发自内心。如今的曲阳城内确实是暗流涌动。
经过数日之后的修养,许凡与许怊之拉拢了些人手,麾下的军队也恢复了不少,如今已经越来越焦躁了。
张宁当然对消息把控得十分严密,她也清楚,再这样下去,许凡和许怊之迟早要找机会兵变……
张宁:战况怎么样了?
卫兵1:回大人,战报已经在此。
说着,士兵呈上了战报:
王伯成决心要取广陵郡。如今已弃松江而退守兰陵,又发重兵驻于郯城与既丘对峙。
时,王伯成于兰陵城内与众将商议战事:
王伯成:今我既分兵郯城,则必取广陵郡。然,为补充军队,我欲将凌县、下邳、高邮三城之军抽取,调往此处,可否?
此言既出,便早有军士站出:
将士乙:大人,高邮有曲阳之军掩护,调兵可以;凌县有武进之军掩护,调兵亦可以;然,下邳乃一郡之首城,今若从中调兵,无非是釜底抽薪,倘若有敌突袭下邳,则根基动摇矣!
将士甲:论调取兵力,大人何不将曲阳之众调往此处?
周围议论不止,王伯成却显得成竹在胸:
王伯成:曲阳较凌县、高邮、下邳而言,弥遥于兰陵、耗时弥长;然,时不我待,故不可从中抽兵。至于下邳,我自会让许氏军把守,再说了,我们消息严密,下邳城即使空虚,又怎会为敌人所知?何有惧哉!
将士乙:将军,许氏虽为将军亲信,尤其是许凡足智多谋。然,若其中生变,我等反而首尾难顾。将军不宜将下邳交予异姓之手!
但王伯成却摇了摇头:
王伯成:你都说了,我与许氏乃推心置腹,何故多虑!我意已决!
言罢,王伯成遂发令调兵。于是凌县、下邳、高邮三城之军皆浩浩荡荡地奔向兰陵。
张宁细细阅读战报,这些前线最新的消息都接踵而至。看毕,张宁会心一笑:
张宁:来人,拦截近日王伯成发予许凡的所有信件!
周围士兵皆大惊:
卫兵3:大人怎可如此!王伯成将写信给许凡调许氏军前往驻守下邳。今大人要是拦截了这信件,就是延误战机啊!到时候是有杀身之祸的!
卫兵4:是啊,大人。如今王伯成陶谦皆剑拔弩张,成败定夺在此一举。要是下邳城失陷,王伯成必败。故,拦截之事,还请大人三思!
但张宁却不以为然。
张宁:诸位难道忘了,你们为谁卖命吗?怎么现在反而给王伯成说起话来了?我们所做的,都是为了荀大人!
张宁一声言罢,周围皆鸦雀无声:
张宁:此消息切勿泄露,暗中拦截,毋要错失!王伯成已是背城借一,能不能拿下下邳郡,就看这一次了!
与此同时,在下邳城外一百五十里处,一支军队悄无声息地快速行进着。
铁蹄踩落在草丛之间,人影划过山丘——他们的目标正是下邳城。
风声突起,尘沙漫漫,这支军队很快从山头奔到了山尾。泥泞的道路上蹄印深深浅浅。而在这星罗棋布又斑驳深邃的马蹄之间,散落了一张黄旧的信封,上面用墨迹书写着:
“今王伯成宣战广陵,亲率重兵驻于兰陵,时陶谦亦引兵相阻——东面战事激烈,反使郡城下邳空虚,将军可趁早引兵突袭下邳城,一战可得!”
不错,远处这支奔驰不息的军队已经越来越靠近空虚的下邳城。而乱军之中,一面战旗上大书着“张闿”二字……
张纮:将军不必担心……
落日的余晖擦亮了张纮沧桑的面容。码头旁,日色血红,风声嘶吼。目光又转回了扬州盱眙。
孙坚:唉……
一旁的孙坚,望着远处一叶远去的白帆而深沉叹息。
张纮看出了孙坚的思绪:
张纮:令仪乃忠义之士,此去定不负将军。相信,令仪绝对不会变心或者泄露军机的!
远处波随风起,帆同浪颠。摇摇摆摆之间,已是从眼前去到了天边……望着荀梧所乘之船远去,孙坚的眼目中,只剩下了沉沉的落日:
孙坚: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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