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血染红了她的白衣，

亦染红了紧抱着她的他，

而她清透的眸却

只是深深凝望着那个抱着她的，

令她魂牵梦绕、痴心一世的人，

她的救命恩人、她的养父、她的师父。

她望着他担忧的眼神，

苍白的容颜上挤出一丝笑意，

“师父，答应雪儿，好好活着。”

“不，雪儿不怕，师父会治好你的，不要怕。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那清透的明眸养着他，“师父，你告诉雪儿，你可曾爱过雪儿？

上官凌，你可曾爱过我——上官雪？”

望着那清透的明眸，他无法言语，

只能更紧的抱住她。

十六年前，他在大雪纷飞时捡到了还在襁褓中的她，将她带回了家，

给她取名上官雪。照顾她十六年，

这十六年来，他是师父，是父亲，

他教她笔墨书画，教她习武练功。

回想起来，自从捡了她以后，

往昔那无趣的生活似乎变得有意思起来，

那个梳着包包头的小丫头，

会为了一串糖葫芦对他撒娇，

会为了躲避练武而装病，

会在自己生辰之时为自己准备一碗百花羹，

为自己带来了十六年的欢乐。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

这十六年的光阴，竟让她情根深种，

爱上了自己，爱的那么痛，那么深。

这次，他被人追杀，

被下毒暗算之后功力尽废之时，

是她，不顾一切的和敌人战斗，

可是他知道，她的功力根本就无法抵挡敌人。

她握剑的手轻轻颤抖着，

可是看了一眼身后的他，

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一天一夜的苦斗后，

她杀光了所有的人，

而她自己亦心脉尽碎，命不久矣。

他抱着她，就像当初捡到她时一样，

可是，当她问自己是否爱过时，

他迟疑了，终是无法开口。“

师父，你还是不肯爱我吗？”

她的眸中流出了泪水，

想伸手抚摸那张熟悉的脸时却发现无法办到，

她不甘的闭上眼，眼角的泪落在他的手上，

落尽了他的心。

“雪儿，不要怕，师父来陪你了。”

他终是无法答应她好好活下去，

因为他不愿她孤单的走，拔剑向自己刺去，

他紧紧的握住她冰冷的手，十指紧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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