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吹过,它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就像是找到了值得留恋的人。长年的海浪将夜间暗黄的沙粒冲刷成平整细腻的肌肤,风的飘逸,雨过天晴,山的幽秘,水的拂弄...轻柔的海浪从沙滩上漫了上来,沾湿了我的衣袖...
我眯了眯眸子,眼前是一片星空。闪闪发光的星星在空中眨着眼睛,它们似乎都在看着我。朦胧之际,我想到了什么。
他!
我伸出自己的双手,将自己的身体撑了起来,手掌上粘满了沙粒,手心上还磕出了印子。我眨着眼睛,望着周围的空际。那树的底下好像躺着哪位,白衣沾染了沙粒。
心中一紧,心脏像是扭在了一起,令我痛苦不堪。我慌忙的站了起来,向那处奔去。
“晴明!”
我站在他的前方,看着他那俊俏的脸庞在月光的照耀下没有了血色,就像是彻彻底底死去了一般。我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腰肢,腰肢后流下了丝丝血迹。我跪了下来,将他扶持在我的肩膀上。他的身子有些沉重,压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撩过挡在他后背的青丝,只见那一到狰狞的伤痕出现在他的后背上。那衣裳白丝已经撕烂了一块,血还在缓缓流着。“晴明?”我吸了一口凉气,将耳朵凑近了他的胸膛,想要听他的心跳。还好他还活着,只不过这气息有些微弱。
我抿了抿粉唇,将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撕下了一块,然后把它小心翼翼的缠在了他的后背上的伤口上,希望可以暂时止住他的血继续流出。“安倍晴明,你可真是麻烦。”我咧开嘴巴,苦苦笑了一下,将他抱在了我的怀里,随后把他扶持在后背上。
将他的手从我的肩膀上穿过,似是背着他一样。“可恶,上辈子我欠你啥了?”我嘀咕了一声。可依然没有停下背着他走的意念,他的身子很重,让我有些坚持不住。
月光银银,散发着它温和的光芒。这一次的月光不再是冷光色,倒是那种黄灿灿的温和色。海浪继而拍打着沙滩,发出了美妙的旋律...
“呼,呼。”我咬了咬牙:“安倍晴明,你究竟吃了多少山珍海味,怎么这么重?”我抖了抖肩膀,侧过了脸瞪着他:“喂!安倍晴明,你倒是说些什么啊!不要装死。”
这才发现,他沉睡的样子其实很美,美到令人羡慕。纤细浓密的白睫似是熟睡的蝴蝶停留在花朵上,微微有血色的薄唇饱满...只是少了点什么,难道是他的苏醒吗?走着走着,身体也是有些坚持不住了。眼前好像在发着黑,模糊的周围。前方慢慢出现了黑漆漆的洞口。
老天果然还是眷顾我的,我默默想着,希望这个洞口不会有什么其他东西。“看呢,我们有歇息的地方了。”我轻轻笑了一下,不知道这种自言自语是要给自己生存的希望,还是给我坚持下去的执念,甚至起了傻瓜一样的心思。
我的脚步在沙滩上留下了一个个足迹,它们像是在诉着什么。我进入了石洞,恰巧的是这个石洞没有后路,也没有其他动物生存过的迹象。这石洞有些灰暗,但很好的是月光为这里照了明。这光芒从洞口射进了洞内,周围渲染了明亮。
我慢慢的把他扶到了旁边干净的角落,看他这个样子,心中不知道怎的泛起了心疼。我望了望四周,只是浅浅苦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凑向了自己的后颈...“咔。”后颈上的卡锁打了开来,胸前少了什么物品。
没错,我将自己胸前的吊坠取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做,这个吊坠我从小戴到大,只是知道这个吊坠拥有护身的功能。师父说过的,这个吊坠认主人。如果我将它戴到他人身上,那人必然会……
心中忐忑不安,颤颤巍巍的将它戴在了安倍晴明的脖子上。只能赌一把了,我叹了一口气。霎时我愣住了,这似乎和晴明他没有发生冲突,好像和他完全符合。
我凑到了他的脸前,拍了拍他的脸颊,浅声笑道:“你还真的出人所料。”话罢,我抚了抚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向洞口外走去。我向他的地方望了一眼,便向前走去。
我伸出了一只手,挡住了自己的一只眼睛。这月光有些刺眼,我放下了手,朝前方望去。“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急急如律令。”我轻轻说出了这个咒语,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够施展的阴阳术。眼前冒气了黑色的烟雾,烟雾退散后,那里就站立着一个人。准确来说,那个是灵。
那个便是游浮灵是由死去的人,却不相信自己死或者对世间还有留恋的人所而诞生的。“请问,这四周荒山可否有治人外伤的草药。”我顿了顿看着面前的灵:“顺便找下可以食用的果实。”它望着我,目光渐深渐远。
“有的,随我来吧。”它飘到了我的身后:“这路上有些小心,我会尽我所能来走最捷近的路。”话罢,它飘向了山处。我跟着它的脚步,走到了山脚处。这山青绿青绿的,使人不觉放松。
它指了指树上的红果子,道:“这个可以食用,但是不管饱。”它又指了指深山处道:“这上面有其他的,但这上面……”欲言又止。我知晓了,说不定这深山处会有它不好的记忆。
我乐呵道:“没事,这样就足够了。”我拥抱住了这棵树的树桩,奋力的往上爬着,这似乎很滑稽,就像卡拉抱树一样。我鼓起了腮帮子,伸出手臂,竭力的朝树干抓去。“哇!”身体失重了一般,向下跌落下去。那游浮灵见我这般,似乎有些抽搐。我忍住了身上的痛处,继续站起向上爬起。
……
“终于拿到了。”我欣慰的看着手上用大树叶包住的果实,心中欢喜。跟着它又前往了深山处,它忽然停了下来,有些害怕的颤抖了起来。我疑惑道:“怎么了?”
“你所要的草药就在前方,只不过……”它好似受了惊吓,有些慌乱。我微微张开了嘴巴,目光落在了深山处。的确,这里有着丝丝怨气。可是因为他,我不得不冒这趟险,这是关系到他的生死。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迈起步子向深山处走去。
它看着我的勇气爆发的样子,不勉一愣:“你...你不怕?”我顿住了脚步,向后身的游浮灵望去:“不怕,这等恐惧我有怎么可以退弱?”罢,继续往前走。
比起这种怨气,我大可以打杀一场,宁死也要保住他的性命...因为,因为什么?因为他是...因为他是历史鼎鼎有名的安倍晴明吗?不想要错改历史?
我握紧了拳头,死死咬住了下唇。游浮灵飘到了那株绿油油的草枝,草枝上杂着尖刺,看起来很锐利。
“这个就是,不会有错。”
我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个草枝,眸子里泛起了复杂之色,我将那草枝从根部抓起,忘记了这草枝上尖刺。“嘶。”我痛的叫了一声,将那只受伤的手抽了出来。
只不过,这伤口在我抽出手之前就恢复了。“这株草药如若涂身上,需要捣碎。”我点了点脑袋,将那株草拔了起来,这感觉是不好的。因为手心就像被针扎一样,钻心的疼。
“谢谢……”
-
下山的路上,我一直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东西在盯着我。我谢了游浮灵之后,它便消失在空气中。此时的我眉宇中含着笑意,手中的两片“包裹”里装满了我想要的物品。我屁颠屁颠的向沙滩处跑去,海风从海面上吹了过来,身子像是被净化了一般。我抿唇轻笑,向着洞口跑去。
晴明他依然靠在了墙上,不过他似乎比之前好了一些。我目光落在了戴在他身上的冰蓝吊坠上,我放下了手中的包袱,凑近了他。“还在睡吗?”我轻轻说着,语气不住的温柔起来。
看着眼前的男子,虚弱的呼吸,忽略掉了我和他的暧昧。眸子里涌漫着伤意。我转过了脑袋,低下头看向了地上散落的果子。那些红色果子在月光下泛着光泽,就像红砂珠一样迷人。
我站了起来,走向了那一摊散落的红果子旁边。接着蹲了下来,然后伸出一只手将几个红果子包进了我的手掌心。我凑近了他的脸,精致的脸庞没有了生机。我将那个果子放在衣服上摩擦了几下,将表面上的尘土擦净了放进了他的嘴里。
可是,那红果子根本没有进入他的嘴里,而是咕噜咕噜从他的唇边滚落下,直至到他的手心。“怎么了?不吃吗?”我苦苦笑了一下,将他手心里的红果子塞入了自己的嘴里。
酸酸甜甜的口感令人回味无穷,像是蔓延在味蕾的蜂蜜一般,甜腻丝滑。“你看,没有毒啊……”我将那个果子再一次的凑近了他的嘴唇边:“你看起来真的睡了。”话落,我顿了一会。
“你倒是给点反应啊?”我愤怒的把手中的果子扔在了地上,地上瞬间有了斑斑红色。难不成,只能用那种方法了吗?
我……
我将几个果子塞入了嘴里,慢慢的凑近了他的唇。他的微弱气息和我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宛如成为了一体。可是...这样真的好吗?我心中百般复杂,就像是两个小人在打架一样。就在要吻上他的唇的时候,我愣住了。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话落,我轻轻吻上了他的唇瓣。第一次的发现,原来男孩子的唇瓣真的很软,好像你抚摸着天空中的白云,好像是你首次吃棉花糖一样。
咬碎了果子,那饱满充足的果酱在彼此的舌尖上流淌。这简直像极了偷亲,让人觉得犯了罪...给他喂完之后,我的唇边全都是那甜腻腻的果汁。滑稽一点来说,那边是涂了一层辣椒油。
事罢,我默默地将绑在他腰际的布料解了开来,然后缓缓褪下了他的上衣。脸颊上染上了红晕,红彤彤的。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帮他解开了衣裳。
从外衣,到单裳,褪到露出了他整个后背为止。他的后背很结实,只不过多出了一道伤口罢了,也不知道他手臂上的伤口好了没有。想到这里,我赶紧的把他手臂上的纱带解了开来。
这道伤口几乎好的差不多,但依旧没有完全恢复至原样。我把手中的一株草枝拿了起来,这上面的根部涂抹了一层红色似血的液体。我明白,这是我的血液。这株草枝的枝叶问起来很清新,像是薄荷的味道。
我瞅见这周围没有干净的物体可以碾碎它,只好把它塞入了嘴里。直至它成为了烂泥。很苦涩,比吃苦瓜还要苦,比喝海水还要涩。
我把这草泥涂抹在了布料上,极其小心的给他绑在了伤口上...顺便将他未好的伤口上也抹上了一层。很害怕,这会不会拥有副作用。
“你知道吗?安倍晴明,我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救你。”我将他搂在了怀里,想要尽可能得给他温暖:“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话落,眼眶似乎湿润了起来。升起的火焰...照亮了这个石洞,柔和的昏黄倒映着相依相偎的两位佳人。火焰前,堆着一叠架子,而那个木架子上还晾晒着一件宽大的衣服。
脸颊上流淌着几滴眼泪,在火光的照耀下,那张俏丽的小脸梨花带雨……是的,他在我困住的时候救了我。例如,在阴阳寮的时候,以及在海里我被鬼物纠缠的时候……也许这个报答真的很负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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