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禁足的日子,便是从这一个阳光灿烂的晴朗午后开始的。朱红色的阔达宫门“枝丫”一声在身后紧紧合上,便是锁链重重锁住的声音。再打开会是什么时候,谁也不知道。延禧宫的宫人们跪了一地,慌得眼泪都落了下来,但是向谁跪呢。就连海兰在后殿都惊动了,延禧宫只留了一个角门,方便海兰日常出行。如懿现在却想着,王钦抓紧除掉。
因着流言,皇帝很少去皇后宫中,不是咸福宫、启祥宫便是承乾宫。尤其承乾宫,每每皇帝到了承乾宫和霖公主便缠着皇帝不撒手,任谁也不行。皇帝操劳了多日,如此这般,同书瑜一起坐在榻上,亦或者廊下听着看着公主玩闹。
如今仪贵人有喜,嫔妃们常去探望希望借此沾染有孕之身的孕气。慧贵妃每每特意从景阳宫经过延禧宫,都要伫立良久,感慨娴妃境遇凄寒,只是心中所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东六宫娴妃的延禧宫被禁足,永和宫人去楼空,只有承乾宫日复一日的得宠,景阳宫更是恩宠不断。一时间,延禧宫愈发衬的冷清。
延禧宫外的甬道。
书瑜刚从景阳宫出来,就看着慧贵妃站在延禧宫附近望着。书瑜走过去,拍了她一下,后者看见是她叹了口气。
钮祜禄书瑜:这是怎么了?你竟然唉声叹气
高晞月:(白了一眼)你这话说的,你怎么在这?
钮祜禄书瑜:从景阳宫出来,就看见个人影,谁知道是你
高晞月:你说,这娴妃都禁足了,大阿哥怎么还愿意跟着她?
钮祜禄书瑜:永璜?你可以去求皇上
高晞月:有什么用呢。我现在什么都不缺(有些郁郁艳羡的看了书瑜一眼)还是你有福气,有着和霖,我却连个女儿都没有
书瑜刚想说话,结果突然从他处扑出来一个黑影。书瑜本来和晞月是对站,中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她下意识的躲开那抹黑影直接奔着慧贵妃而去。书瑜还未看清,就被小恩子和芙心护在后头,可珠紧紧扶住书瑜。慧贵妃就没那么好运了,不知是谁突然喊到:“是王公公!”
钮祜禄书瑜:(看着惊呆了的众人)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帮你们主子!
小恩子瞧着王钦不对劲,整个人拿着灯笼挡在书瑜身前,芙心把书瑜挡在身后侧紧盯着发疯的王钦,生怕下一秒他就冲过来。一旁的奴才们赶紧冲上去,拉开王钦。奈何王钦此时力气大的惊人,茉心扶着晞月一时跑到了延禧宫门外。书瑜身边留着几个人护着,剩下的也去帮忙了。一时间延禧宫外喧哗声大起,夹杂着女人的尖叫声音、宫人的呵斥声和太监含混的话语。
这般热闹惊到了宫中坐着说话的海兰和如懿,如懿禁足只能站在宫门内看着,海兰并没有。纷乱异常,有宫人侍卫的脚步声匆匆过来,显然是被方才的声响惊动了。书瑜走过来,晞月明显吓到了看到书瑜也不管不顾的直接握着,书瑜要安抚她的手。
一张莲瓣似的娇美面孔惊怒交加,失了往日的姣好颜色,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太监侍卫们七手八脚的押着一个服制鲜艳的太监,将他整个脸按在了尘土之中。慧贵妃鬓发微乱,云髻松散,几只白玉南红如意朱钗斜斜的缀在耳边,一副将堕未堕的样子。
高晞月:(厉声呵斥底下难掩着的震怒和惊恐)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立刻拖到皇上跟前去,给本宫交代个清楚!
钮祜禄书瑜:别生气了,为着这个东西不知当(空下来的手安抚似的拍打着晞月的后背)
如懿问了看守的侍卫,才得知怎么回事。可是书瑜却看向她,只一瞬两人眼里都有彼此懂得笑意,王钦,怕是完了。
乌拉那拉如懿:(见贵妃咱安抚之下缓过神,朗声道)延禧宫娴妃参见贵妃娘娘,愿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海兰见如懿行礼,忙也跟着行礼
高晞月:(一手护住胸口,一壁狠狠道)是你?你怎么出来了?
乌拉那拉如懿:妹妹没有出来,只是听得外头喧哗,不意是贵妃娘娘在此,所以特意来看看娘娘有没有事,娘娘没事吧?
高晞月:(恼恨到)本宫有事无事,不必你来关心
乌拉那拉如懿:(含了谦恭的笑意,柔声道)妹妹也不想过多关心,只是此事出在妹妹宫前,妹妹想不多看一眼也不行了
高晞月:(气的推开书瑜,露出森森的笑意)好!好!居然来看本宫的热闹!本宫也很想知道,王钦突然在延禧宫外冒犯本宫,是不是有人存心指使!
二人正僵持着,却见远处明黄色御撵迤逦而来,双喜忙请啦安:“回禀贵妃,皇上正在景阳宫中,奴才已经请了过来”。御撵尚未停稳,书瑜再一次看见一个人影扑上去,正是晞月啼哭不已像皇帝诉说。
如懿提议不如就在延禧宫审问吧,便把众人请了进去。皇帝看了书瑜,念着晞月在旁哭诉着,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目光。殿中因事出突然,贵妃又被惊扰,皇帝也没留太多人。便是慧贵妃随行的茉心、韫贵妃身旁的芙心,加上自己身边贴身太监李玉伺候着。
贵妃一见人少 ,便忍不住泪如雨下,呜呜咽咽的不肯再说一个字。
皇帝:你一见朕便说受了天大的羞辱,如今又不肯说到底什么委屈,你叫朕怎么帮你?
钮祜禄书瑜:皇上,这种话叫姐姐如何说呢?
茉心忙跪下到:“方才我们娘娘从景阳宫看了仪贵人过来,想着娴妃娘娘禁足,心下不忍,所以过来看看,也当尽了姐妹之情。谁知,今日刚从昭华门过来到了延禧宫前的甬道,正好碰到韫贵妃娘娘,两位娘娘才说了没几句话,谁知王钦从哪后头苍震门赶了过来,没头没脑的往我们娘娘身上扑,嘴里还说这不干不净的话。”
钮祜禄书瑜:(见皇帝看向自己)回皇上,臣妾也是看了仪贵人,看到慧贵妃便说了几句嘴,确实如茉心所说。王钦突然扑出来,怪吓人的,嘴巴...也不干净
高晞月:(抽出衣袖泣道)王钦简直如疯魔了一般,一上来就撕扯臣妾的衣裳。皇上看臣妾袖口,都被他扯破了
乌拉那拉如懿:(诧异道)王钦今日不当值么?怎么从苍震门过来?
李玉:(忙躬身道)是,今夜不是王公公当值,所以他一早便回去歇息了
正说着,三保和小恩子合力托着半醒半醉的王钦进来。王钦身上湿透了,显然是被泼了一身冰水,看着比刚才清醒了许多,一张脸却是张成了猪肝色。
乌拉那拉如懿:王钦并非不认识慧贵妃,素来也礼敬有加,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皇帝:(厌恶的看了一眼)看他这个样子,像是灌饱了黄汤发酒疯了!
李玉:(忙凑上前闻闻道)皇上,这气味不像是酒味儿,到是甜甜的蜜汁似的味道
王钦挣扎着起身,刚像皇帝磕了个头,转脸就看见茉心和芙心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嘴角不由得淌下一丝晶亮的涎水,歪着身子向两人扑过去,芙心离得更近,却推开了茉心自己转身也顾不得规矩就要躲在书瑜身后。茉心和芙心此刻也顾不得规矩了,皇帝忍无可忍的怒喝了一声,李玉忙一把扯住的王钦,奈何王钦力气颇大,满嘴里哼哼的极力挣扎着,看着茉心芙心的眼睛就像冒着红色的火焰,贪婪的一寸也不肯挪开。
钮祜禄书瑜:小恩子,拉出去不许让他进来!
乌拉那拉如懿:三宝,快去帮忙!
慧贵妃对皇帝说方才王钦便是这般,哽咽地说不下去。皇帝的眼中尽是阴郁的怒火,灼灼皆可燎原。
李玉:皇上,王钦这个样子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他今日不当值,便是在自己屋子里,奴才记得他的对食莲心也不当值,估计传莲心来问一问,便知道王钦究竟是发了什么疯了
皇帝:(鼻翼微张,额上的青筋急促的跳动着,极力的压抑着怒气到)你去传莲心,在让人传太医来,看看那个狗奴才到底发了什么癔症才这般胆大妄为!
须臾的等待,如懿让人奉了茶,只是如懿忙着同晞月讲话。没有注意到阿箬递给皇帝茶时,被皇帝不小心碰到了手背变红了的脸。不一会儿莲心就来了,满脸羞愧难当,脸上也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不等她回答,太医就被李玉带进来了。太医看了很惊讶,说是因为阿肌苏丸所致。
众人都是疑惑,慧贵妃问了一嘴,太医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慧贵妃听到更是气的起身踹了连心一脚,如懿示意所有人出去。只留下了李玉
钮祜禄书瑜:莲心,你若是有苦衷便说来,皇上在这会明辨是非的
莲心看了看李玉,窘的眼泪直掉。
皇帝:李玉没嘴没耳的,离开了延禧宫的正殿,他便从未听过这个事,也不会对任何人说。你就放心说你的就是
莲心:(这才放心,整个人软在地上)皇上,皇后娘娘本是好心,希望奴婢终身有靠,所以才指给王钦做对食。奴婢也是嫁了才知道,那王钦人模狗样,居然连畜生都不如。他本是个太监阉人,却一心想要做个男人,在奴婢身上作威作福,肆意打骂不说,还偷偷弄来了这些奇淫技巧,一一施加在奴婢身上,还得奴婢生不如死!
皇帝:(轻轻咳嗽一声)
李玉:(会意)奴才立刻带人去王钦的芜房搜查
高晞月:(一脸嫌恶,拿绢子挡着脸)王钦这样不知道好歹,你怎么不去告诉皇后,求皇后为你做主?
莲心:奴婢虽然是宫人,但也要脸面。这样的事,怎有脸对外人说去,更不敢辜负了皇后娘娘的恩典,污了娘娘清听。且王钦说,奴婢只要敢对外吐露半个字,必定要奴婢生不如死!(说着脱去衣衫,露出一身的伤痕)
皇帝又听着莲心哭诉,看到李玉哪来的东西,加上贵妃的委屈,脸上的肌肉不自觉的搐起,和太阳穴凸起的青筋一般,昭示着他发自心底的愤怒,唇齿间吐出的话语如尖锐的冰凌。
皇帝:召集满宫的内监入慎刑司,看着王钦挑断手筋脚筋,在“贴加官”,看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秽乱后宫!
(“贴加官”,是一种很严酷的刑罚,我就不打出来了,怕被封。)
书瑜保持着矜持沉静的面色,略含了一分厌弃与嫌恶,却是心底叫好。同如懿、莲心视线相对,露出了一分不动声色的笑容。书瑜看着如懿,两人两人都是笑意,如懿高兴不过是王钦除了自己的禁足也解了,可是书瑜却高兴皇后的爪牙,皇上身边的知心人没了。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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