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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庄纵使敦厚有涵养,听了这么露骨的话脸上也登时下不来,窘在那里,气得满脸躁红。甄嬛心中不忿,这样德行的人竟也能选入宫中来,枉费了她一副好样貌!但是甄嬛与眉庄行事已经惹人注目,若再起事端恐怕就要惹火烧身了。正犹豫间,眉庄紧紧握住甄嬛衣袖,示意我千万不要冲动。
只见素日怯弱的陵容从身后闪出,走到梁才人面前微笑说。
安凌容:听闻梁姐姐出身书香门第?妹妹真是好生敬仰!
梁才人:梁才人傲然道:“我家中是浔阳出名的书香世家,岂是你小小县丞之女可比?真真是俗不可耐!”
安凌容:陵容不愠不恼,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不卑不亢地说:“妹妹本来对姐姐慕名已久,可惜百闻不如一见。妹妹真是怀疑关于姐姐家世的传闻是讹传呢。”
梁才人:梁才人犹自不解,絮絮地说:“你若不信可去浔阳一带打听……”
涟漪敬嫔和欣贵人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连身后的内监宫女都捂着嘴偷笑。世上竟有这样蠢笨的人,还能被封为才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梁才人见我们笑得如此失态,才解过味来。顿时怒色大现,伸掌向陵容脸上掴去。
甄嬛眼疾手快一步上前伸掌格开她的巴掌,谁料她手上反应奇快,另一手高举直挥过来,眼看甄嬛避不过,要生生受她这掌掴之辱。她的手却在半空中被人一把用力抓住,再动弹不得。
众人,向后看去,只见萧皇贵妃,华妃,敬嫔,欣贵人,眉目含笑的看着。
甄嬛立刻屈膝行礼:“各位娘娘吉祥!”陵容眉庄和一干宫人都被梁才人的举动吓得怔住,见甄嬛行礼才反应过来,纷纷向她们请安。
梁才人被华妃的近身内监周宁海牢牢抓住双手,既看不见身后情形也反抗不了,看甄嬛她们行礼请安已是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瘫软。
萧皇贵妃:涟漪幽幽的道:“放开她!”
梁才人双脚站立不稳,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连话也说不完整,只懂得拼命说“皇贵妃娘娘饶命。”
甄嬛三人也低着脑袋,不知皇贵妃会如何处置我们。
皇贵妃和华妃坐在宫人们端来的坐椅上,涟漪闲闲地说:
萧皇贵妃:秋来宫中风光很好啊。梁才人怎不好好欣赏反而在上林苑中这样放肆呢?
梁才人:梁才人涕泪交加,哭诉道:“安选侍出言不逊,臣妾只是想训诫她一下而已。”
年世兰:华妃看也不看她,温柔的笑起来:“我以为中宫,副后和我都已经不在了呢,竟要劳烦梁才人你来训诫宫嫔,真是辛苦。”
她看一眼地上浑身发抖的梁才人,问涟漪
年世兰:皇贵妃姐姐,认为呢?
萧皇贵妃:我刚刚才邀请,敬嫔和欣贵人去我那里坐坐,这里就交给你吧。
年世兰:那,妹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涟漪看了,甄嬛她们一眼,带着敬嫔和欣贵人离去,众人行礼后。华妃说道
年世兰:既然梁才人劳累,只是本宫怕你承担不起这样的辛苦,不如让周公公带你去一个好去处吧!
她的声音说不出的妩媚,可是此情此景听来不由得让人觉得字字惊心,仿佛这说不尽的妩媚中隐藏的是说不尽的危险。
她悠然自得地望着上林苑中鲜红欲滴的枫树,缓缓说:
年世兰:今年的枫叶这样红,就赏梁才人‘一丈红’吧。
甄嬛闻言悚然一惊,“一丈红”是宫中惩罚犯错的妃嫔宫人的一种刑罚,取两寸厚五尺长的板子责打女犯臀部以下部位,不计数目打到筋骨皆断血肉模糊为止,远远看去鲜红一片,故名”一丈红”。如此酷刑,梁才人这一双腿算是废了!
周宁海应了一声,和几个身强力壮的内监一同拖着梁才人走了。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梁才人已然昏死过去!
甄嬛的心“嘭嘭”乱跳,华妃果然是心狠手辣,谈笑间便毁了梁才人的双腿。甄嬛愈想愈是心惊,静寂片刻,才闻得华妃说:
年世兰:刚才梁氏以下犯上,以位卑之躯意图殴打贵人,让三位妹妹受惊了。先下去歇息吧。
众人如逢大赦,急忙告辞退下。只听“哎哟”一声呻·吟,却是陵容已经吓得腿也软了。华妃轻笑一声,甚是得意。
甄嬛和眉庄立刻扶了陵容离去,直走了一柱香时间才停下来。甄嬛吩咐所有跟随的宫人们先回去,与她们两个在上林苑深处的“松风亭”坐下。甄嬛这才取出丝巾擦一下额上的冷汗,丝巾全濡湿了;抬头看眉庄,她脸色煞白,仿佛久病初愈;陵容身体微微颤抖;三人面面相觑,俱是感到惊惧难言。久久陵容才说一句
安凌容:吓死我了。
甄嬛:沉吟片刻说:“素闻华妃受宠无人敢掖其锋,却不想她如斯狠辣……”
沈眉庄:长叹一声:“只是可惜了梁才人,她虽然愚蠢狂妄,却罪不至此。”
三人听着耳边秋风卷起落叶的簌簌声,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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