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静室。
魏无羡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揪着被子,眉头深锁,脸色苍白,嘴唇发颤,头不受控地左右摇晃,似乎正陷入了极深的梦魇之中。
蓝忘机轻轻走到魏无羡床边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蓝忘机察觉魏无羡状态不对,马上坐在床边,俯身握住魏无羡的双手,低低唤了几声“魏婴”,发觉魏无羡的手冰冷至极,而额头上肉眼可见地出了一层汗。蓝忘机手背探上魏无羡的额头,竟也是冰凉的,明明盖着被子,却是出了冷汗。
“魏婴,魏婴,醒醒。”发现魏无羡没有半分从梦魇醒来的迹象,蓝忘机眉头微蹙,语气也带了几分焦灼。
蓝忘机探了一下魏无羡的脉搏,眉间忧虑之色更浓,立刻起身快步至琴桌处坐下便开始抚琴,双手虽在琴弦上弹奏着《清心音》,眼睛却紧紧盯着留意魏无羡的脸色。
“魏婴,醒来。”
魏无羡眼珠在眼皮下左右滚动,正重复梦见他被推下乱葬岗,自高空极快坠落,什么都抓不住,又要再一次经历人生最黑暗的那三个月。
魏无羡重重摔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摔得粉碎,等他醒过来,周围全是黑压压的怨气,怨灵尖锐的呼啸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沸腾了,吵得他脑袋快要炸了,魏无羡难受得双手抱头。忽而,喧闹中传来一声“魏婴”,平淡低沉,他一下子认出是蓝忘机的声音。
魏无羡猛然抬起头,想确认声音的方向,以为自己幻听了,可又听得清晰的一声“魏婴”,这次带了一丝着急。
“蓝湛,蓝湛你在哪儿?”
“魏婴!”这次更加清晰,声音也更近了。这一声,劈开了魏无羡面前的黑暗,耀眼的白芒以不可阻挡之势摒退了所有怨气,喧嚣如潮水般急剧退去。
“蓝湛!”魏无羡大叫一声,从床上一下弹起,呼吸急促。
蓝忘机见魏无羡醒了,奔至床边,轻柔搂过他的肩膀,抬手帮他擦去额上的冷汗。
“我在。”
魏无羡胸口慢慢平复,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魏婴,所梦何事?”
魏无羡苦涩一笑,“我又梦到了自己被推入乱葬岗。没事,偶尔会梦到。”
“魏婴。”蓝忘机没说下去,神色藏不住的愧疚之意,羽睫下投下一片阴影。
魏无羡一看便知自家含光君在想什么了,肯定是自责那时没护得自己周全,可那时姑苏蓝氏都自顾不暇,蓝忘机又怎么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呢?
魏无羡反拉下蓝忘机帮自己擦汗的那只手,双手牢牢握住。
“蓝湛,我想修习《洗华》,就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含光君愿不愿意教我呀?”魏无羡笑得俏皮。
“好。”蓝忘机眉心渐渐舒展。
突然外面传来两下沉重古朴的钟声。
“蓝湛这是?”
“今日乃云深不知处拜师听学之日。”
兰室。
蓝启仁坐在正中央,逐一接受来自兰陵金氏、清河聂氏、云梦江氏和其他仙门家族的拜师之礼。
蓝氏听学本就声名在外,每次开办都有许多仙门家族公子们被父母送来,如今蓝忘机当了仙督,今年更是有许多子弟慕名前来求学。兰室里熙熙攘攘都是人,乍一眼看去,虽都是统一以白色为主调的校服,但细看就会发觉有不同的家族徽章绣于其上,甚为大气美观。
拜师礼成后,一旁蓝氏子弟便开始高声念诵姑苏蓝氏四千条家规,念了好几个时辰,座下许多人已听得昏昏欲睡。众少年终于熬到念完了,只听清最后一句,“请诸位回精舍休沐,明日准时到兰室正式开始听学”。终归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人,一结束便个个又生龙活虎了。
第二日上午,蓝启仁开始讲学,内容冗长无比,几代修真家族的变迁、势力范围划分、名士名言、家族谱系等等,偏偏还全部都要考默写,一众少年人苦不堪言。
下午,只见蓝忘机缓步走入兰室,众子弟全噤若寒蝉,静悄悄等蓝忘机开口。
“下午讲学内容有关符咒法术。”
众子弟面露喜色,终于不用听无聊又繁杂的理论知识了。
“特此请来一位先生。”
众子弟疑惑不已,这位先生是何人?又是何等厉害角色,还要仙督来请?
蓝忘机转身看向门口,而众子弟视线也随之转向门口。
只见一黑衣青年斜斜倚在门边,手指灵活转动着一管通体黝黑的笛子,鲜红的穗子上下飞舞,笑得恣意飞扬。
“孩儿们,这么久不见,有没有想我啊?”
“魏前辈!”
“大舅舅!”
“大师伯!”
兰室里顿时掀起一片惊喜的叫嚷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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