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撑起身子,她将目光缓慢而深刻地润玉眼中留下印记,最终神色悠远的望向窗外一片湛蓝的天空。
“我做过山野村姑,有过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却为了供兄长念书,将我卖给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翁做小妾…”
“我当过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小就会与其他野孩子为了一块搜掉的馒头争得头破血流,最后得了时疫无药可救,被官府的人赶去乱葬岗活埋…”
“我投胎过名门贵府的千金小姐,有过自小依赖玩闹的青梅竹马,却因为一个风尘女子,他为了其私奔与我决裂…”
“我曾遇到过真心相付的知心爱人,成婚后却因多年没有子嗣,他迫于婆婆的压力最终写下了休书,却没想到在离别的当晚,我便被他下了药,亲自送到了他那痴傻弟弟的床上…”
“最后一世,我流落青楼,前途未卜,无依无靠,受不了调教铁了心地逃跑却被抓了回来,被关起来受尽折磨之时,有个年轻稚嫩的姑娘同情我送来饭菜伤药,劝导我莫要与自己过不去…”
她抬头看着润玉隐忍青白的脸色,一字一句恶意道:“所以我成为花魁之后,不忍见她被一位花花公子骗了感情,只一张写了我名字的香笺送了那人,便轻而易举的拆穿了他那深情的假象,那个女子却一口咬定是我勾引了她的情郎,将我骗至夜晚无人的后花园后,推至冬日冰冷的池塘活活淹死…”
润玉猛然抱紧了她,身躯剧颤,眼尾通红,心里懊悔自责到无以复加:“不要说了,渺渺,不要说了,你没错,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你的,对不起,对不起……”
云渺将他按倒在身下,慢慢的靠近他,她离他那么近,似乎鼻尖都要互相碰到了,而彼此呼出的气,又被彼此吸入体内,无比的贴近,却又偏偏没有丝毫的肌肤之亲。
“只是我每一世临死之时,所经历的前尘过往,都会在脑中走马观花般浮现,它们提醒着我,那一次又一次的重来,到最后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我经历了那么多场名为情、为信、为爱的赌局,可胜利欢笑的赢家里面,从来都没有我,如果注定如此,神曰心诚则灵,我愿将灵魂拱手献上,只愿自己早已十方俱灭,无生无死,无悲无喜。”
“这就是天道让我领悟的道理!”
润玉抬头,看见云渺的脸在他眼里不断放大,近得让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见她的每一根纤长的睫羽,和眼底瞳孔里的,或深或浅的波纹。
那双闪烁着水光的凝眸,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错得有多离谱。
润玉把这具单薄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他感觉到自己胸膛深沉的激荡。
“渺渺,再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会给你想要的真情!我会给你想要的信任!我会给你想要的深爱!我发誓!我发誓!”
他几乎语不成声。
他的薄唇被她冰凉的手指堵住,女子深刻的目光静静的凝望着他。
他看到她对他失望苍白的脸庞。
她嗅到帐中氤氲飘摇的龙涎香。
她轻轻的笑了笑。
他的表情难过极了。
后来,不知是谁的唇先覆上了谁的,谁的手指又解开了谁的衣衫,一件又一件。
从腰带,到内衫。
干净整洁的地面上,清雅覆盖了纯白。
他不放过她。
她环着他的脖子,发出一声闷哼,随后任性又惶急地,要他给她证明。
他紧紧地抱住她,抱住她冰冷僵硬的身体。
他发觉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氤氲温凉,她的眼角还洇着半点泪珠,她隐忍的难受和委屈终究欺不过他。
于是他的手指轻轻一带,便抹走她的痛,不着痕迹。
长发与长发纠缠。
喘息与叹息相融。
………………
“润玉…说你爱我…我想听你说…”
………………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轻曼的纱帐垂下,世界渐渐旖旎昏暗。
………………
人影翻覆交错间——
爱意洗刷了一切痛苦。
她终于发出一声满足的婉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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