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个小时,抢救室的灯亮了十六个小时,终于张云雷被推了出来,马上转入了重症监护室。
郭老班主遣散了大部分的人,医院这边人太多也没用,只留下来杨九郎,郭麒麟,李九春。
医生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还是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病人这种情况非常危险,浑身粉碎性骨折,头部脑震荡,颅内出血,脾脏破裂,随时还会有其他状况发生,家属不要进去探望。"
李九春
"他什么时候能醒啊?"
医生
"彻底脱离生命危险之后再看吧。你们赶紧通知一下病人家属,这边会有医生和护士在的。"
郭麒麟
"我去通知老舅家里人吧"说着起身去楼道打电话了。
李九春坐到杨九郎身边拍了拍杨九郎肩
"会没事儿的,别担心。"
杨九郎
"医生怎么说"
杨九郎一开口发现嗓子都是哑的。
李九春
"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还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还不能探望,接下来还有手术。"
杨九郎
"我过我在他就不会出事儿。"
李九春
"不怪你,张云雷还没醒,你可不能再倒了。"
杨九郎
"我知道。"
过了整整一周,才彻底脱离危险,医生也终于允许家属探望了,杨九郎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已经快看不出人形了,浑身上下全都是石膏,还插着各种管子,看着病床上的人杨九郎仿佛自己的心也被什么东西揪着,又痛,又闷。
大夫说病人度过危险期,还要进行颅内出血吸收手术,还要植入钢板什么的,杨九郎不懂这些,他只知道张云雷还得再被推进手术室很多次。
杨九郎
"大夫,他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
"他的情况目前看来还是比较乐观的,最近24小时之内就能醒。"
杨九郎
"谢谢"
张云雷是被巨大的疼痛疼醒的,粉碎性骨折非常非常非常疼,而且自己完全不能动喉咙里还插着管子,也说不出来话。
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ICU病房的天花板,转动眼球,不知道牵动了哪根神经,头突然像针扎一样疼。
喉咙里好不容易发出了一些声音,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这才看清病床边的人——胡子拉碴生了眼袋的杨九郎。
杨九郎看着张云雷醒了,又高兴又激动,赶紧叫了大夫过来。
医生检查了一遍,认为恢复的还可以,但是呼吸机暂时还不能撤,人是醒了,但生命体征还是不太稳定,还得再观察一阵子。
杨九郎看着张云雷
"疼吗?"
张云雷眨了眨眼睛。
杨九郎
"医生说这管子暂时还不能撤,插进喉咙里很难受吧。"
张云雷眨了眨眼睛。
杨九郎看得出张云雷的状态非常不好,他就在张云雷昏迷的时候查过,粉碎性骨折到底有多疼。
"我知道你很疼,我跟你说说话帮你转移一下注意力,你不用回应我。"
杨九郎坐在一边,也不敢碰张云雷,也就能捏一捏唯一完好的右手
"你家里大林已经说过了,离得远不好过来,已经告诉他们没事儿了,等你再恢复的好一些再接他们过来,省的他们担心。你昏迷了一周,德云社的差不多都来看过你了,只是你没醒,大家留在这也没用,常待在这的就彪哥,我和师娘,医生说你恢复的很好,很快就可以把石膏拆了,不过要植入什么钢板,因为骨折严重,所以必须用钢板固定,你朋友打过你电话,知道你出事儿了,但是赶不回来,我就简单说了下你的情况。我问了医生,医生说呼吸机的管儿虽然插进喉咙里,但是不会影响嗓子的,所以你别怕,等你出院了,你还能唱京剧唱小曲儿,不会像你变声期那样......."
杨九郎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都是这段时间发生的琐事,张云雷闭着眼睛皱着眉,杨九郎知道他疼,心里也疼,但是他没办法把张云雷身上的疼转移到自己身上,只能捏着张云雷的手指,帮他放松。
终于张云雷的状态可以撤了呼吸机了,然而紧接着就被推进了手术室做颅内出血吸收手术,和植入钢板的手术,拆掉了石膏,杨九郎看见张云雷的瘦的更厉害了,本来就瘦,昏迷了一周,胳膊瘦的简直像皮包骨了。
张云雷意识到自己的所有情况之后第一个问题是问了医生
"我的腿还能不能站起来。"
医生
"这个不确定,需要观察一下有没有伤到神经,一般这种粉碎性骨折伤到神经的可能性非常大,所以你最好提前做一下心理准备,有可能你以后不能从事长时间站立的工作了。"
张云雷还没说什么,杨九郎就坐不住了
"大夫,求您一定要治好他。"
医生
"我们肯定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进行治疗,但是病人的情况非常不好,腿是肯定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的,我们只能尽力让病人站起来,不影响正常生活。"
张云雷
"谢谢你医生。"
医生点了下头,出去了。
杨九郎看着张云雷,眼圈儿通红。
张云雷笑了笑
"什么表情啊,别怕,我这不是还活着么,活着就行,医生不是说了有可能完全康复的嘛,再说哪怕是不能完全康复,师父还能让我饿死么。"
张云雷想抬起手摸摸杨九郎,奈何他现在还动不了。
杨九郎
"如果我和你一起去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了。"
张云雷不置可否,转而想起一件事
"我做梦了,梦见,一个穿着拿着拂尘的道士,来抓我,说要取了我性命。"
杨九郎僵了一下
"我也向道士求了,我求道士放过我们家角儿。"
张云雷
"可能是因为你求得太虔诚,所以道士就放了我一码,没有取走我的性命,只是让我重伤。"
张云雷的情况稳定下来了,便不在让杨九郎成天守着,毕竟不演出可是没有工资的,郭老班主来看张云雷,也顺便催杨九郎回了德云社。
郭德纲
"行,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张云雷
"师父,我怕我以后上不了台了。"
郭德纲
"别怕,哪怕你站不起来了,我教你说评书你也能上台。"
张云雷苦笑了一下,全然没了面对杨九郎时的轻松
"师父,九郎......你让他再找个搭档吧,他最近不是找你要换搭档呢么,赶紧帮他找一个吧。"
郭德纲
"你这不小心跳下来,就是因为他要重新找搭档的事儿吧,郭麒麟跟我说了,你当初求人家跟你搭求了多长时间。"
张云雷
"好几个月呢吧"
郭德纲
"这么千难万难得求来的搭档,你就舍得这么放手了?"
张云雷
"舍不得,可是我不能拖着他,而且.....而且这么些年德云社受了伤的演员哪有留得住搭档的,我这次受伤至少得修养大半年,与其......与其死皮赖脸的拖着杨九郎直到他迫于生活离开,还不如一开始,就早点让他走,我也体面一点是不是。"
郭德纲
"九郎是个好孩子,无论什么结果,你别怨他。"
张云雷
"我知道,师父。"
回到德云社的杨九郎终于睡了个好觉,张云雷的情况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至于腿能不能正常恢复的问题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是至少人肯定没事了。
还没等杨九郎的心放下,又来了别的麻烦,郭麒麟相声专场,本来订的他和张云雷助演,但是张云雷突然间的事故,导致了最终只能杨九郎一个人去了。
杨九郎不是说单口相声的,临时也找不着搭档,就和郭麒麟阎鹤祥一起表演了群口相声。
但这只是开始,对口相声始终得两个人说,杨九郎必须得找个人一起上台,不然他就没有工资,没工资就得啃家底儿,虽然他家也没啥底儿,这就是他要面临的现实。
张云雷能不能再吃这碗饭连医生都不知道,就算是能,什么时候能回舞台也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怎么办,能一直跟着没什么名气的师弟们搭临时伙儿跑小剧场么,他跑不起,再一个大家都是要找固定搭档的,没人愿意跟你这长期组一起最后还不在一起搭档的,大家都很忙的。
杨九郎觉得自己的头也开始隐隐作痛了起来。
师父郭德纲也找自己聊过,大概意思还是劝杨九郎别有负担,怎么想的就怎么做,不用顾及别的。
但是杨九郎没办法不顾及别的,南京站出事儿已经让杨九郎很自责了,是的,杨九郎大概知道了张云雷怎么会不小心掉下去,郭麒麟告诉他了,因为那个时候张云雷知道了自己要换搭档,然后酒精一催,就从送客台上"走"下去了。
其实这不怪杨九郎,但是杨九郎认为是自己给了张云雷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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