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遇见离境

白浅变回本体，进入林子。白浅一脚踩空，身子无休无止地朝底下落。半炷香过后方才坠到洞底，令双腿踩了实地。

眼前豁然开朗。术法造的幕上月朗星稀，下面一弯曲觞流水，水上立了座草亭，很是美丽。

草亭里正有一双男女做交颈鸳鸯。

活生生撞见别人闺阁逗趣，一愣，额......好尴尬啊。怎么办，在线等。

我朝她一笑，她却直勾勾只管盯着我。

因这一对幽会的男女抱作一堆，那男子许是感受异常，也侧身转头来看。

隔了大半个水塘，这一眼，却让我譬如被活生生浇了一道热滚滚的猪油，又腻又惊。

许多年来刻意忘怀的一些旧事，纷纷从脑子里揭起来。

离境：阿音

白浅：原是离镜翼君，老身与鬼君早恩断义绝，阿音二字实当不得，还是烦请翼君称老身的虚号吧

他不话，怀中的女子颤了两颤，倒让我望得分明。

我有些不耐。总不能因了我个人恩怨，毁了好不容易建起来的情谊。有这么一层顾虑，脸色究竟不能做得太冷。

离境：阿音，你躲我躲了七万年，还准备继续躲下去吗

离境：阿音，我寻你寻了七万年

我挣开手来，往后退一步。他却又近前一步

离境：你男子的样貌就很好，却为何要做这样女子的扮相。阿音，你是不是还在怨我？你当年与大紫明宫不共戴，你可知道我……

白浅：翼君不必挂心，不过是一时气话，如今翼族神族处得和乐，老身也不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岁，道理还是懂一点的，万不会无事生非来扰了你大紫明宫的太平。你我便井水不犯河水吧

离境：阿音，当年是我负了你，因你不是女子，我便……我便……这七万年来，他们都同我，你已经……已经……我总是不相信，我想了你这么多年，阿音……

白浅：谁我不是女子，睁大你的眼睛瞧清楚，男人却是我这般的吗？

离境：你是女子？那当年，当年你……

白浅：家师不收女弟子，我才变作儿郎身。翼君既与我当年，我就也来当年。当年翼君弃我择了玄女，四匹麒麟兽将她迎进大紫明宫，连贺了九日，是为明媒正娶……

离境：你当年，心中可难过，为什么不同我你是个女子？

离境：当年大抵难过了一场，如今却记不大清了。再则，你爱慕玄女，自是爱慕她的趣味品性，难不成只因了那张脸。我同你既已没了那番牵扯，与不，都是一样的。

我只觉得今夜真是倒霉，前有夜华，后有离境，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看他无话可，匆匆见了个礼，转身捏个诀乘风飞了，顺便隐了个形，免得再遇上什么纠缠。

只听他在后面慌张喊着阿音。

可世上哪里还有什么阿音。

白浅回了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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