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讲到阮贵妃撞柱而亡时,端木景的脸色,瞬间便变得难看至极。
他愤怒无比地狠狠抓住床沿,一双眼睛泛着赤色地死死瞪着夏明长,眼中覆上复杂的情绪,有激动、有后悔,亦有难以释怀的痛苦。
然而,这一切,君莫邪全都当作没看到,完全没有看端木景一眼,只淡漠地看着夏明长,不紧不慢地道:“还有呢?”
夏明长闻言,神色一紧,猛地抬头看他一眼,那眼神,仿佛看恶鬼一般地,带着满目的惊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方才继续道:“阮贵妃撞柱的消息,很快便传入皇上耳中,但霏儿却早已买通了那些亲眼目睹阮贵妃撞柱前那一幕的外围宫人们,刻意的引导皇上误会阮贵妃是因为使性子,才会以死做胁,目的就是为了威胁皇上,好让皇上赦免阮氏一门死罪。”
“而皇上当年……虽然有疑,却也听信了这般说辞,一边悔恨没能救醒阮贵妃,一边又怨恨阮贵妃威胁他而自尽的行为,于是,对于一向疼之入骨的四皇子,那段时间亦有些冷落。”
“而四皇子……”
话说到这儿,夏明长却再次顿住,惊惧的目光,再次掠向君莫邪,却是带着一丝探究之色。
很显然,他直到此刻都还在怀疑君莫邪四皇子的身份。
不得不说,他怀疑的很有道理,只可惜,他却找不出证据!
只能说,君莫邪设计的太过周密,周密到让夏明长费尽心机都查不出他并非真正端木睿的证据,一切,都只能建立在他一个人的猜测当中。
只不过,他在此刻,特地抬头看向君莫邪一眼,却在这一眼,他瞬间断定,这位并非当年那个被他们废掉一切,重伤垂死,最终决然跳下兽谷的孩子!
别的或许可以做伪,但这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堪记忆,在被重提的时候,他的神色……根本不对!
夏明长不傻,通过这点,已足以让他断定,君莫邪并非当年那个被他们众人逼死的四皇子端木睿。
可他若不是四皇子,又是谁?
为何会对四皇子的事情如此了若指掌,且还与四皇子小时候长的如此神似?
除此之外,夏明长更加好奇,那个真正的四皇子端木睿,此刻又会在什么地方,是死是活?
“四皇子……又如何?”
直至此刻,端木景方才从激动之下的急咳之中缓过神来。
能说话后,第一句话便急促地询问着,那张苍白的脸上,瞬间覆上一抹沉痛之色。
这次,君莫邪倒是什么话也不再多说,只定定地看着夏明长,一言不发。
夏明长此刻虽是心中断定君莫邪并非真正的端木睿,可他却显然不会在此时说出这件事,于是,语气沉重地道:“四皇子突然失去母妃,又失了父皇的疼爱,心境落差极大,霏儿便借由阮贵妃去世一事刺激四皇子,最终,四皇子决定闯入朝堂大闹,皇后再派人强行把他拉回来,然后……”
“再然后的事情,想必也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夏明长说到这儿,似乎并不打算再继续说下去。
岂料,端木景只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开口,君莫邪便寒声打断:“为何不说?说下去!”
夏明长的眉头猛地收紧,错愕地抬头看他一眼。
然而,却在君莫邪冷锐的目光中,他无奈地继续道:“四皇子险些闯入朝堂的消息被散布出去,皇上震怒,本就怨怪阮贵妃的任性,如今,最疼爱的儿子竟也和他母妃一样任性而为,怒极之下,便宣布关四皇子的禁闭。”
“接下来,四皇子便失踪了。”
话说到这儿,夏明长又抬头看了君莫邪一眼,见君莫邪脸上神色依旧不变后,方才继续道,“实际上,是霏儿派人悄然放出四皇子,然后又传信于我,我便派出影子杀手刺杀四皇子,最终,导致四皇子重伤坠落兽谷……”
终于把这个长长的故事讲完,夏明长自己也是长长地松一口气,脸上竟然罕见地掠过一抹释然。
显然,这件事情一直压在他心底,此刻讲出来,恐怕也算是一种解脱。
然而,对于他的这个故事,君莫邪却表示异常不满,冷冷地瞥他一眼,他开口提问:“那个数次暗害皇上的巫医是什么人?与尉迟家有何关联,他潜入天华国的目的是何?另外,当年你们锁定阮氏一族通敌之罪时的那些信件,并非普通的商业勾结信件,那些东西从何而来,与玉琼国是否有勾结?”
他一口气问出这么多关键的内容,不仅夏明长脸色剧变,就连端木景也完全的震惊到了。
从端木景的神色变幻来看,他显然对于君莫邪后面所说的事情全然不知。
夏明长脸色蓦地灰败了下去,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老实跪着答道:“巫医是尉迟家介绍过来的,至于他的目的,没有人知晓,当年锁定通敌之罪的信件是那位阮家帝支自己亲笔所写,再由……玉琼国的周炅将军所回……”
“所以……咳咳咳……”
不待夏明长说话,端木景便厉声喝斥,可情绪太过激动,导致他一开口,便紧跟着一阵揪心的急咳。
急咳过后,他来不及顺气,直接便怒指夏明长喝骂,“所以,早在十年前,你夏家便已私通玉琼国了?”
不得不说,端木景这气生的委实在晚了些。
云玖挑眉看着夏明长的神色。
只见他微微点头,重叹道:“的确,否则,夏氏一族如何靠着一个不受宠的皇后,稳居天华第一世家之位?”
“好!好!好啊!”
端木景不知是怒是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那张脸色,却是难看到了极点。
君莫邪瞥也不瞥端木景一眼,依旧神情漠然地开口:“尉迟家几时与你们勾结一气的?”
事情,总算是连到了尉迟家的身上!
云玖眸光一凛,顿时便打起了精神。
夏明长显然也注意到她明显凝重的目光,皱着眉头思虑片刻后,沉声道:“云止殇领兵出征后。”
“如何勾结的,细细说来!”
君莫邪沉声追问。
夏明长却是叹息一声,道:“也罢,反正也难逃一死,索性全说了,求个解脱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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