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山古楼（十一）

张灵山好不容易在湍急的水流中打开背包里的氧气袋，急忙塞回嘴里。还没吸上一口，却到了一个急泻而下的下坡，直接几个大翻转，脑袋一路像弹珠机一样弹着洞壁就下去了。

这一摔直接把张灵山摔懵了，好长时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是本能地死死咬住呼吸器，也不知道又往前被带了多久，忽听一声巨响。

当清醒过来，脑袋随即也撞到东西上，一声闷响，撞得七荤八素，一撞之后，只能被水流死死地按在那儿。抬手一摸。发现是个铁栅栏，用劲全身的力气转过身再摸着，没有缺口。心想:当初族里的老人为什么不说清楚。疼死了。

张灵山看了看四周，是一个封闭的环境，心里苦笑。

张灵山：不会走错地方了吧！完了😱！

在一处黑漆漆的地方，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张灵山的心里有了种恐惧，终于忍不住哭了。

张灵山：我还没有回长沙，没有给陈皮买糖油粑粑，没有找到张起灵呢，我不想死！

张灵山把镇定剂拿了出来。看着上面汪灿写着东西心累啊！张灵山躺在水里。终于忍不了了。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梦里。她看见了张启山。

张灵山：哥？

张启山：回来了？玩过了？

张灵山：哥 你不是。。。

张启山：不是什么？

张灵山：没事！哥，我好想你啊！

说完张灵山抱着张启山哭了起来。这时，尹新月走了过来。

尹新月：灵山！怎么了？张启山，你是不是又骂灵山了。

张启山：没。。没有。夫人，

张灵山扭身看着尹新月，尹新月笑了笑说道

尹新月：灵山，怎么了？

张灵山哭着抱着尹新月。

张灵山：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们都走了。九门只剩下我和副官了。

尹新月：梦都是相反的。没事的。

张灵山：不，你们都走了。是我亲手送走了。我多么希望这是真的，所以人都回来了。

尹新月：灵山，你在说什么？这里是你家啊！

这时，齐铁嘴带着二月红和丫头来了。

齐铁嘴：呦！灵爷，小祖宗怎么哭了？佛爷，是不是你又骂她了。

张启山：没有！

张灵山看着丫头，头发蒙的看着丫头。

丫头：怎么了？灵山？

张灵山：丫头！？你。。你不是生病了吗？

齐铁嘴：你忘了？咱们去北平新月饭店买回来了鹿活草，救了二夫人！

张灵山：这不可能！

猛地张灵山睁开了眼睛。尝试着动一下手，发现非常艰难，但能感觉大四周的潮湿，像在一块湿润的岩石上，耳朵和眼睛开始有了反应，听到耳边有声音并且逐渐清晰，有人在哼歌，而且……

是胖子的声音！

歌唱得极其难听，但张灵山一下子就激动起来，立即用全身的力气想转头去看，结果疼得叫起来。

歌声瞬间停止，胖子叫：

王胖子：“醒了醒了！”

接着眼前亮起来，一张长满了胡渣肥脸出现在面前。同时，也看到了闷油瓶和吴邪，站在胖子身后，举着火把。

张灵山看着三人，起初还不敢相信。胖子开始说话，但能清楚地意识到，这不是梦，真的看到了他们！一下就百感交集，之前的剧烈恐惧、希望、担忧等各种情绪终于放开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眼泪想流下来，却不由自主笑起来。

张灵山一边抽搐一边笑肯定非常奇怪，胖子显然以为抽疯了，立刻把张灵山扶起来，二话不说就抽了两个耳光，一双大手跟着用力敲张灵山的背，说道：

王胖子：“喘气！喘气！深呼吸！”

他下手极重，自谦的失控情绪一下就被打没了，再被他一敲，忽然就觉得急剧地恶心，开始呕吐和咳嗽，也不知道吐出来些什么。

吴邪：怎么样？还难受吗？

张灵山马上摆手，但说不出话来。

胖子明显松了口气道：

王胖子：“谢天谢地，你醒过来了。他娘的！老子以为你这次死了，那老子就罪过大了。”

张灵山：“我怎么没死？我记得我都看见我哥来接我了。”

王胖子：“这你得去问阎王爷。”

吴邪：灵山，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张灵山：我包呢？

胖子将包扔给了张灵山

王胖子：你这破包装的什么？这么重？

张灵山没有说话，将包里的地图拿了出来。三人

围着看。

吴邪：灵山？这是。。

张灵山：地图。这里是巴乃。我已经给吴二白商量了。九天后他来这。

吴邪：什么，我二叔！？

王胖子：哎，九天？！我们都要饿成皮包骨了！

吴邪：灵山，你怎么进来的。

张灵山：我从井里下来的。

吴邪：可这里是封闭的空间。我们三人很蒙。都不知道怎么进来的。

张灵山：先让我喘口气，我有办法出去。

张灵山吃力地扒着岩石壁走了一圈，这非常仔细看着。

吴邪：这是玉脉。成色不错！

张灵山：嗯，是不错。

王胖子：灵爷，你先别看了。有没有吃的？我们三都没吃过东西呢！

张灵山：你还用吃东西啊！身上自带脂肪。能撑一段时间吧！

王胖子：哎，九天？哥们怎么活啊！

张灵山：包里带的吃的。自己去拿吧！

王胖子笑了笑跑向背包，开始翻出吃的。

王胖子：灵爷，你真是雪中送炭啊！

张灵山：我带的东西能撑十天，只要你们别多吃就好。

四人吃着东西，商量着事情。

吴邪把能确定和不能确定的东西，全部都列了出来。

吴邪：首先，我们先肯定，古寨里的汉式古楼的主人姓张，暂时叫他张家楼主。”

吴邪看了闷油瓶和张灵山一眼，

吴邪：“这人有军功，而且是个国学大家，可能是当地的军阀，当然也可能是其他背景，和事情的核心没有太多关系。”

吴邪：“在某年某月，这个叫张家楼主的人，因为某种原因——同样，这种原因我们不需要知道——发现着寨子底下有一个玉矿。在巨大利息的诱惑下，他伙同了这里的瑶王强挖，在瑶寨中修建一座结实的汉式楼宇，供手下使用。楼宇修得这么坚固，显然他们在这里的强挖时间非常长，可能准备几代人干下去。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洞穴，看开凿的痕迹，应该就是他们挖掘的矿洞，至少是其中之一。”

说完吴邪看向胖子，问他有什么要补充的？他摇头，又道：

吴邪：“好，事情到这里一切正常，也都符合常理，可这就和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了矛盾。显然目前所处的矿洞是全封闭的，所以我可以这么说，从一切正常到现在的处境，这之间的时间内，发生了一件事情，使得矿洞发生莫名其妙的变化。”

胖子点头道：

王胖子：“别说的这么文绉绉的，他娘的就是这洞后来出了事情。”

这一部分是最初的假设，也比较确定，我将其作为起点写下来，然后在边上画了一个问号，“这里出了什么事情？肯定不会是突然封闭，因为若是这样，会有人被困死。”

王胖子：“非也，你想，我们进来都是莫名其妙的，他们说不定后来找到了出去的办法。”

张起灵：矿洞中的神像，是瑶族的雷王神，是凶神，一般不会公开供奉，除非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

吴邪和胖子都愣了一下，胖子道：

王胖子：“我靠！你怎么懂这玩意儿？”

闷油瓶不回答，继续道：

张起灵：“这东西在里面，说明事情不是突然发生的，而且发生后，还能从外面拿来石像在这里供奉，代表这件事虽然很可怕，但是不至于把他们吓跑。”

吴邪：“设立神像，表明他们还想继续挖掘下去，所以用这个神像在这里镇压什么，事情虽然可怕，但只是心理上的恐慌，还没威胁到生命安全，咱们想想，换位思考，如果我们是矿工，在什么情况下也会这么做？”

胖子吸了口冷气：“

王胖子：这听上去怎么这么耳熟？难道，他们在这里挖到了不吉利的东西？”

张灵山：嗯，不是好东西。有可能会害死我们。

王胖子：“小哥，这累王神凶到什么程度？是不是和咱们的钟馗一样，是抓鬼的？”

张灵山：雷王，是专门克制邪神的。”

胖子啧了一声：

王胖子：“也就是说，钟馗只是公安，这雷王是纪委会书记。”

在一边的篝火里检出两根细柴，插进香炉里，拜了拜，

王胖子：“雷书记，不好意思，小弟们之前有眼不识泰山，一直没认出您来。这点东西不成样子，但也算是个形式，就当是张白条，要咱们能出去，小弟们一定把香油补上。我知道您搞纪委工作，很多东西收了不方便，回头您把您夫人电话告诉我，咱们跟您夫人联系……”

吴邪心说这家伙也太不靠谱了，道：

吴邪：“你也不是瑶人，人家怎么可能会保佑你？别浪费你的柴火了。况且只有上级给下级打白条，哪有下级给上级打白条的？”

张灵山：你知道他夫人是谁吗？

王胖子：“你们懂个屁！你们在杭州交税，去北京就不交税了？我这不叫白条，叫期权。咱们这叫先打个招呼，好过以后后悔。”

说着他转身，不想那细柴因为头重脚轻，一下子带动香炉倒了下去，根部翘了起来，香灰全翻出来。

胖子立即回身扶住，吴邪笑道：

吴邪：“你看，人家清正廉明，不收。”

胖子再啧了一声，把细柴掰撕一半，重新插进去，然后把洒出来的香灰用脚擦平，擦了几下，随着香灰被涂开，张灵山忽然看见，他脚下的岩面上，出现一些奇怪的线条。

吴邪感到莫名其妙，立即靠过去，把胖子的脚拨开仔细一看，果然，有一部分香灰嵌入到石头表面细微的缝隙中，形成一些线条。而且很明显，这些线条非常圆润，不是石头表面本身的纹路。张灵山一下把香炉翻倒，把里面的香灰全部倒在地上、岩面上，开始用双手涂抹。很快，地面及岩壁开始出现更多细微的线条。

王胖子：这是……”

张灵山：是挖掘这个洞的工匠刻下的。

王胖子：“我看，雷书记这么快就显灵了！效率比咱们人间高多了。”

吴邪：你先别说的那么快。”

张灵山把灰全部都抹均匀。他蹲下来帮忙，闷油瓶也凑了上来，众人把香灰涂满了一大片区域。很快，一片歪歪扭扭的文字出现在面前。

这些字每一个都有象棋大小，全部是繁体，刻得无比的潦草，有些几乎模糊不清，但数量颇多，有三、四十个，大大小小的。

看笔记，应该是一个人所刻。

胖子疑惑道：

王胖子：“难道之前的工匠和我们一样，也在这石岩上讨论过东西？”

张灵山辨认了一下，文字是竖着读的，出去认不出来的，仔细地一个字一个字辨认，然后用石头重新刻在一边。

是一段很简单的话。

十一月又七日。

东墙，自左七尺，有十六。

西墙，自左三尺，有七。

北墙，自左五尺，有十。

南墙，自左六尺，有四。

细数，须三日内掘出复工。

吴邪：这是……采矿计量的记录？”

王胖子：“东南西北？是不是玉脉的分布记录？”

张灵山冷汗冒了下来说道

张灵山：糟了！

吴邪：怎么了？

张灵山去河边成了水浇在石壁上，

王胖子：怎么了？

张灵山：别废话！快泼水。

吴邪和胖子冲到另一边的洞里，把脱下来的潜水服裤管打上结，然后往里面装水，再背回去，和胖子两个抓着往岩壁上泼。

如此连泼了十几次，岩石的颜色因为渗水而变深。

张灵山退后几步再看，由于泼了水，岩石表面玉脉的部分变得模糊，其他部分也变得光滑通透。原来这些石头也是玉石，只不过含量不同，所以被那些墨绿的翡翠称得像普通岩石。

同时，众人看到了，那块岩壁中，透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

是一个人影。

张灵山：完了。

吴邪：这到底是什么？

众人犹如掉入冰窟中，看着那玉脉中的人影，都有点站立不住。

吴邪：“那是什么玩意儿？”

王胖子：“鬼才知道。好像……好像是个人？”

吴邪：“怎么可能是人？如果是人，他是怎么到这岩石壁里去的？”

胖子看了看吴邪，哆嗦着问

王胖子：：“你有没有听说过石中鱼的传说？”

他才说完，吴邪身上就冒出一连串的鸡皮疙瘩。

王胖子：说一块完整的山石，被人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空心的，不但有水，水中还有一条活鱼。没有人知道这鱼是怎么进到石头里的，也没有人知道这鱼是怎么活下来的，石头中没有任何的食物。这种现象往往被认为是神迹，石中有鱼，既然不是从外面进去的，那就是石头自己产生的。传说吃了这种石鱼能长生不老，但也有人说吃了即刻毙命。

吴邪：“不可能。”

王胖子：“既然石中可以有鱼，为什么不能有人？”

吴邪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那石中的人影，还是摇头，

吴邪：“不可能，这肯定只是看着像人的阴影。”

王胖子：“是不是，继续泼就知道了。那地上写的，这东西不止一个。”

众人立即故技重施，很快把四面墙上全部泼满水。

随着所有的岩石都被浸湿，吴邪毛骨悚然地发现，这附近的岩石里，真嵌满了人形的影子，有各种不同的动作。

洞壁的内部，竟然好像全镶嵌着人。

数了一下，和地上记载的完全一样。

王胖子：“真是见了鬼了！难怪要雷书记出马，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情？”

吴邪：“难道是昆仑胎？以前听说的天地生精的说法，难道这是个宝穴，翡翠在某种神秘的力量下人化了？

胖子摇头

王胖子：“昆仑胎到底只是个传说，而且据说都是非常大的山体，这些影子形状诡异，我看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

他看向一边那个躺着铁俑的架子，

王胖子：“我刚才可能判断错误了，你看这些影子的动作，是不是和那些铁俑非常像？我知道这很惊悚，不过我看这里的这些工具，都是铸铁的工具，忽然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吴邪看着那些人影，“

吴邪：你是说，这些铁俑不是运输工具，而是用来封他们挖出来的这些影子？”

王胖子：“恐怕不止这么简单。这些铁俑，大概是他们处理过后的东西。他们可能先在岩壁上面打孔，然后住里面灌入铁浆，把里面的人冻住，最后再砸出来。”

闷油瓶死死地盯着那些影子，没有回答他

道：

张起灵：“我们和它们……其实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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