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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明昊眸了她一眼，眼神淡漠疏离。

宋颖紧张地抿了抿唇。

他垂眸，继续低头玩手机。

没有拒绝！

那就是答应了。

所有人都以为黄明昊答应了。

吴宣仪见状，抱起课本，抬脚往第一排走。

刘玉涛急了。

宋颖太过漂亮，后排又那么乱，她要真和黄明昊同桌，男才女貌的，来个早恋就坏了.....

宋颖走到座位旁，准备把书放在桌子上，书本快要触到桌子的瞬间--

黄明昊的声音忽然响起，冷冷清清地，没有任何情绪：

黄明昊：“我的同桌得是仙女才行。”

隐隐约约地，有嘲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呦....”

宋颖头一次在男生这里吃了闭门囊，身体瞬间僵硬起来。

竟是拒绝。

她抱着书，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侧目，对上来人的眼睛，发现是不知何时赶过来的吴宣仪，面上立刻有委屈呈现出来。

吴宣仪对她笑了笑，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里，走到黄明昊身边的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众人：“……”

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的。

屏住呼吸看黄明昊的反应。

黄明昊将手机丢到桌子上，发出“tong”的一声。

声音不算大，却震得周围的人都颤了颤。

手机脱手的瞬间，他的眼神随即落在了她身上，像捕捉猎物的网一样，精准地锁住，收紧。

吴宣仪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面上挂着惯有的微笑，没事儿人一样，拿着纸巾一点点地擦拭书桌。

黄明昊左手撑在书桌上，在苏栋的方向伸了下手：

黄明昊：“镜子。”

声音低沉冷冽，很好听的声音，偏偏有掩盖不住的锐利，听的人生寒。苏栋迅速将镜子递到他手上。

他视线全程放在吴宣仪身上，目光在她脸上一寸寸扫过，像是在看一本书般平静无波，反倒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黄明昊捏起镜子，放到吴宣仪跟前，面上毫无波澜，一双眼以笑非笑，却没多少笑意，嗤笑：

黄明昊：“你是仙女吗?”

吴宣仪对着镜子淡淡一笑:

吴宣仪：“谁还不是个小仙女了。”

说完，继续擦拭桌子。

全程没去看他。

教室出现短暂的寂静。

几秒后一阵哗然，“……”

“吴宣仪牛逼。”“吴宣仪，家庭地址给我下，你死了我好去吊暗。”“没想到有生之前还能看到有人当众怼阿昊，死而无憾了。”

宋颖皱着眉，担忧地望着吴宣仪，用眼神询问：

宋颖：“没问题吗?”

吴宣仪微笑着摇摇头，暗指：

吴宣仪：“没事儿。”

没事儿个屁。天知道她这会儿腿抖得都停不下来了。快吓死她了。在黄明昊看向她的那一刻，她就感受到了。

她没敢看他，怕会露怯。余光中闯进他的脸，她暗中己然开始发抖...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咬牙撑住。输人不输阵。

她这会儿要是露了怯被震住，怕是接下来的两年多时间，都会被同学欺压。

宋颖准备往第一排走，苏栋发现后忙叫住了她，

苏栋：“宋颖！”

宋颖撇他一眼。

苏栋笑容格外狗腿：

苏栋：“等等啊。”

苏栋拍了拍同桌男生的肩膀：

苏栋：“就你原来那破地方，整天被老师监视着，还得开门关门开灯关灯的，跟个刑场似的。哪儿能让新同学一来就在刑场坐，你回去坐，让新同学坐这儿。”

男生垂着脑袋看着书桌，没动。

沈晗扬帮着苏栋搭腔：

沈晗扬：“老师都说了，让我们‘照顾’新同学。你坐回第一排没毛病。”

男生这才把刚放好的书本一本本重新叠加回去，沉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地抱着书走了。

苏栋用袖子飞快地在书桌上抹了一把：

苏栋：“新同桌你好，我叫苏栋，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我帮你。”

沈晗扬笑出了声：

沈晗扬：“问你?和你一起当倒第一吗?”

苏栋：“倒第一咋啦，放别的班也是前十的行吧?”

沈晗扬：“瞧你这点出息，跟那群菜鸡比什么，你怎么不跟阿昊比？”

宋颖在他们的笑闹声中和吴宣仪交换了下眼色。而后，在苏栋身旁坐了下来。她和吴宣仪是前后桌，还能被此照应着点。

座位的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刘玉涛轻松不少：

刘玉涛：“班长，以最快的速度把新的座位表统计出来交给我。”

他对吴宣仪招了下手，和蔼地笑着：

刘玉涛：“吴宣仪，你出来下。

吴宣仪跟着他出教室的时候，听到有人嘀咕：“呦呵，宣仪，叫得还挺亲热...”

刘玉涛对现在这个位置还算满意。

陈老师毫不掩饰对吴宣仪的赞赏：“这位可是我们班老师的心头肉，成绩性格都很好，跟谁都能处得来，跟问题学生一桌都不会被连累，反而把问题学生成绩都给带上去了。我们宣仪可是个宝，你可得好好珍惜。”

刘玉涛心里隐约期诗着吴宣仪加点油，争取也能把黄明昊给摆弄乖顺了。但当他仔细想了想黄明昊高冷寡言的样子，就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求黄明昊别欺负吴宣仪，免得他对陈老师那边不好交代。

刘玉涛给吴宣仪留个后路：

刘玉涛：“宣仪，你先坐着，要是坐不习惯，我再给你调坐。”

吴宣仪应下了：

吴宣仪：“行，谢谢老师。”

课间。

几个男生在厕所抽烟。

苏栋把烟点上，忙不迭吸了一大口，吐出第一口烟圈，享受了片刻后，他看向一旁的黄明昊：

苏栋：“阿昊，你打算怎么处置你同桌?”

黄明昊没点烟，他揣着更靠窗站着，右手拿着点火机，一开一合地打着火。

他盯着火苗，面色平平：

黄明昊：“我什么时候有同桌了？”

坐一起就叫同桌?那同桌也太廉价了。

苏栋试探性地问：

苏栋：“我把她课桌搬走?”

黄明昊：“不用。”

苏栋诧异地看范丞丞。

黄明昊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苏栋看不出所以然，更迷茫了：

苏栋：“那就由着她来?可是当众怼过你。”

之前有女生给黄明昊递情书。黄明昊不接，女生硬塞进他手里。

他冷下了脸，拿起情书反复对折撕碎，当众将破碎的情书丢在了女生脚面上：

黄明昊：“要是再送，我就把它贴在学校的公告栏内。”

女生哭得梨花带雨。他不物所动，和她擦肩而过。类似的事情层出不穷。他们这一伙人都知道，黄明昊从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

对于黄明昊有手软倾向，沈晗扬也纳闷着呢：

沈晗扬：“阿昊，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善良了？”

黄明昊关了火，将打火机塞回兜里：

黄明昊：“要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让我动手，那我不得累死?”

他烟瘾不重，即使他也喜欢抽烟，也会有意控制吸烟次数，倒不是为了身体健康，单纯是不喜沉迷于某种事物的感觉。

即使是喜欢，也只是一点就够了。

他拍了拍衣摆上沾染的烟灰，留下一堆火烟鬼狂欢，他先行离开了。

苏栋没明自：

苏栋：“阿昊什么意思?”

沈晗扬重新点了根烟：

沈晗扬：“意思就是自然有人帮他整吴宣仪呗。”

苏栋和他一起吞云吐雾：

苏栋：“谁啊?”

沈晗扬用羡慕的口吻说:

沈晗扬：“喜欢阿昊可多了去了，别的不说，就咱那校花方棠棠，能这么看着女生和阿昊同桌?”

苏栋差点呛到：

苏栋：“我当啥事儿呢，这有啥好气的?就一同桌，能有什么。”

沈晗扬孜孜不倦地给他往深了解析：

沈晗扬：“你也得看谁的同桌，阿昊从小学到现在，什么时候有过同桌？同桌耶，离那么近，肢体接触少不了，吴宣仪可是第一个离他那么近的，方棠棠能不吃醋?”

苏栋曾追过方棠棠，奈何她一心扑在黄明昊身上，他渐渐地偃旗息鼓。

但也是了解方棠棠的，爱吃醋，对出现在黄明昊身边的女生有敌意。

苏栋摇了摇头：

苏栋：“啧，吴宣仪惨了，方棠棠可是二班女生的一姐...”

——

一中早上下了第二节课后有半小时的跑操时间。

学生陆陆续续往操场排队。

宋颖把课本收好，转身问吴宣仪：

宋颖：“宣仪，走不走?”

吴宣仪还在纠结课堂上教学题的解法，她快地抬头对宋颖笑了下：

吴宣仪：“我这道题马上做完了，等我一分钟。”

后门忽然被人瑞开，发出老大一声“哐当--”

宋颖看向门外，狭窄的门口处挤着一群女生，袖子挽到手臂中间，表情格外嚣张。她心里一咯瞪。因为她们都在看吴宣仪。宋颖手伸到课桌下，拽了拽吴宣仪的衣服。

吴宣仪疑惑抬头。宋颖往后门努了努嘴。吴宣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和门外的女生们目光撞个正着。有女生喊：“吴宣仪，出来下。”语气非常地跋扈，夹杂着对地的鄙夷。

室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吴宣仪身上。有担忧的，有看热闹的。吴宣仪扫了眼她周围的男生：苏栋、沈晗扬、孙泽。幸灾乐祸的不要太明显。吴宣仪再次打量来找她的女生，不动声色地将视线放在最中间的女生身上。

她对她有印象，一中的名人一一方棠棠。校花，二班的大姐大。

方棠棠是看着她的，偶尔眼神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黄明昊，神色自然而然地从厌恶嫌弃转变物含情脉脉。

吴宣仪微微侧身，用余光瞄了眼黄明昊。

黄明昊是唯一一个没围观看笑话的，他垂眸看漫画，对发生的事视若无睹。

面对方棠棠火热的视线，没做什么回应。

吴宣仪了然。

她从座位上站起，宋颖抓住了她的手，和她一起站起来：

宋颖：“我和..”

吴宣仪把手抽回来，按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压她坐下：

吴宣仪：“你等下去跑操，不用等我。”

宋颖皱着眉看向后门的女生，对面明显来者不善，不安道：

宋颖：“可你一-”

吴宣仪随口编瞎话安抚宋颖：

吴宣仪：“没事儿，是我之前的朋友。”

宋颖犹豫：

宋颖：“真的?”

吴宣仪：“嗯。”

宋颖还是不放心：

宋颖：“你带着手机啊，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

吴宣仪把手机装兜里：

吴宣仪：“好。”

吴宣仪和她们走了。

快到了体育委员点名的时间，宋颖赶紧去操场排队，准备向体委替吴宣仪请个假，免得被老师知道会批评吴宣仪。

教室里很快只留下黄明昊一行人。

他们一向游离在规矩之外。

但成绩好，比如黄明昊，还是在竞技老试里物学校争光的存在，再加上他们家里都点背景，只要不打架斗殴搞得太过分，老师对他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跑不跑操无所谓、甚至课上睡觉都没事儿。

一不影响别人，二旷课不要太明显，其他的都由他们去了。

沈晗扬拍了拍苏栋的肩：

沈晗扬：“走吧。”

苏栋刚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摆在桌子上准备睡觉，一下子被沈晗扬给拍精神了，他不满：

苏栋：“干嘛?”

沈晗扬皱眉看他：

沈晗扬：“你不会真要看她们欺负吴宣仪吧?吴宣仪好歹是咱们一班的人，被其他班欺负，丢得可是咱们一班的脸，传出去显得我们多废物似的，连自己同学都保护不了。”

苏栋沉默了一下，把衣服从桌上拿起，往身上套：

苏栋：“那你还让她们带走吴宣仪?”

沈晗扬快给他的智商跪了：

沈晗扬：“不让她们吓唬吓唬吴宣仪，吴宣仪怎么会主动调走去坐其他位置?”

孙泽是他们这群人里对吴宣仪最有好感的一个：

孙泽：“口头上吓吓是一回事，真动手可不行，吴宣仪笑起来跟朵小百合一样，多喜庆，要是挨了揍，再也不笑了，咱们视觉上就少了种享受。”

苏栋穿好衣服，从座位上站起来：

苏栋：“走走走，英雄救美去。”

走了两步，回头，发现正主压根动也没动，疑惑道：

苏栋：“阿昊，你不去?”

黄明昊眼皮都没抬一下：

黄明昊：“她跟我有个鸡毛儿的关系?我为什么要去?”

苏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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