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听说大哥想演杀手?满足你!
*
生,为了照顾你
死,希望你能看到这世界的微光
我拉开窗帘,刺眼的光芒瞬间布满了这间小小的卧室
我站在十楼的高空,隔着厚厚的落地窗,面对窗外天地苍茫的雪原,仿佛距离人间很远
这个冬天的雪尤其的大,电视上说在南方,交通和供电都因为突如其来持续不休的降雪而陷入了瘫痪
那个时候,我心里突然想起来的,是这样的画面,俯瞰这片陌生沉默的土地,一座又一座城市像是一座座孤岛
点缀在茫茫的雪色之中
彼此隔绝,落寞又冷寂
小寻摇着轮椅靠近我,她仰起脸带着期待地问我
华小寻:下雪了吗?
飒飒:嗯,下了,而且很大
我走过去,为她掖好盖在腿上的被子
她的额角散落一丝头发,我又轻轻帮她别到脑后
华小寻:那么,南极是不是就正处在夏天?
她一脸天真地伸出手,触摸到我的脸
飒飒:是
我明白她的意思
飒飒:南半球现在正是盛夏呢!我想,乌斯怀亚港上已经落满了候鸟了,它们飞起来的时候,刚好映着夕阳,像是一朵绯红的云彩,掠过孤独伫立的灯塔
飒飒:灯塔会一直在那里的
华小寻:我们总会有那么一天,抵达那里的,对吗?
小寻低头侧向一边,又陷入了由我所构造的一个梦境中
*
因为在十年之前,还是我们被困在孤儿院里的那一段压抑困顿的日子里
社会上的那些所谓慈善的人们向我们捐助了一些图书,小寻分到的,是一本地理图集
其中提到过一个地方,世界最南端的城市,南美阿根廷的乌斯怀亚港,那里有世界最南端的一座灯塔
因为再往南就是终年冰雪覆盖的南极大陆,所以乌斯怀亚港就被称作世界的尽头
那一年我十岁,小寻九岁
我因为和别人打架刚刚被孤儿院的院长用竹枝狠狠地抽了一顿
极速落下的竹枝带着嗖嗖的风声,我躲闪不及,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淤青的血痕
然后我被关在小黑屋里不能吃饭
小寻省下自己的晚餐在熄灯后偷偷跑过来,月光隔着栏杆照进狭窄的房间
她站在门外,把食物从栏杆的缝隙间硬塞给我,在我狼吞虎咽消灭食物的时候
她小声的,用冰雪融化成小溪一样的声音对我说
华小寻:立风哥哥,书上说,南半球有一个国家叫阿根廷,那里和我们这边是相反的,这里是冬天,那里就会是夏天
华小寻:那里有一个港口,立着一座灯塔为船只指引方向,那个地方就是世界的尽头了
我停止吞咽,抬起头,看着被月光笼罩的小寻,她那么瘦小,就像是一只挨饿的小猫,看着我吃饭而忍着口水
她梦呓一样的絮絮地说着从书本上看到的知识,然后在一个瞬间,眼睛里突然涌起大颗的眼泪
华小寻:那里和这边都是相反的,那里的冬天就是这边的夏天
华小寻:立风哥哥,如果有一天我们会去那里,是不是就不再是孤儿,不会被欺负?
她的眼泪顺着脸庞的曲线留下莹莹的痕迹
黑色的低沉的夜幕里,我看着九岁的华小寻,认真地说
飒飒:那好,等我长大了我就带你到那个地方!我们一言为定
后来我们逃离了孤儿院,两个人孤苦无依的在这座城市漂泊,像是无根的浮萍彼此紧紧地依靠
最艰难的日子里,我们在下雪的街头,蜷缩在街道转角的地方,依靠饭店外置空调的机箱取暖
生命是需要磨练和锻造的生铁,我们倔强顽强地挺过一个个冬天
小寻是我的妹妹,我在这世间唯一的珍宝
其实我知道,我爱她
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坚守着那个梦想
也可以说是我的梦想,但小寻明白就算到了所谓的世界的尽头,我们也一样不会抵达幸福的彼岸
但是我在自己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买了一枚戒指,一枚不是干净纯洁的钻戒
我一直留着,知道有一天,我们抵达乌斯怀亚港的灯塔,站在顶端的时候,我才会把戒指拿出来
学着电视里演的那样,虔诚地单膝跪地,告诉她我们就在世界的尽头,我要向她求婚
我守着这样一个秘密
一直陪伴着小寻度过我们逃离孤儿院以来十年的时光
现在,这座城市下了暴雪
交通停顿,人们被困在自己的那一方促狭的空间里
我们彼此依偎于是觉得温暖,小寻摇着轮椅摸索着靠近那架白色的钢琴,掀开琴盖,流水一样温婉清透的乐音在房间里流淌
那是《与火星的孩子对话》的旋律,我听了很多年从未厌倦
“你就是你,最好的你,没人能代替”
我静立着,听她弹了一遍又一遍
知道天色暗下来,华灯初上,这城市显露出与白日不同的狂野与放纵,轻叹一口气
从门口低组合柜的最下层抽屉摸出那把冰凉的手枪,黝黑的消音筒因为我长时间的抚摸而散发出油亮的光泽
这是我的老伙计,它因为注定永久沉默,所以对我始终忠诚
小寻的听觉一直这样的敏锐
甚至是微乎其微的关门声她都会觉察到
因为,她是盲人
#作者:其实这一篇可以是图谋画策的外传~
华晨宇:禁书目录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