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地铁回家,沈纵先一步上楼,将自己的东西仔细收好,这才下楼走到程永芳的门前,轻轻地敲响了房门。
“你怎么没去上班啊?”程永芳看到他这会儿在家,有些惊讶。
“我刚回来。妈……”沈纵赔个笑脸,“我要出差一趟,和您说一声。”
“你一个实习的出什么差啊?”
沈纵随口扯了一个谎,“是老总要出差,我跟着当翻译。”
“那就去呗。”
“我这次出差时间有点长,要……三个月。”
“三个月?!”程永芳立刻就皱起眉来,一对眼睛审视地落在沈纵脸上,“出什么差要三个月啊?”
“机密,不能说。”
“你们老总,男的女的,多大年岁?”程永芳立刻就问道。
“是男的,三十多。”
“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
程永芳略一犹豫,“那好,你今天马上去找那个祁放,就说请他吃饭,先把关系搞好。”
“人家那样的人,小地方也不去啊,我……我哪请得起。”
程永芳白了他一眼,转身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卡来,“那……用这个。”
为了能让攀上这个庞大的关系户,一向吝啬的程永芳,也是难得地大方了一回。
将卡塞到沈纵手里,程永芳就翻看着手机电话薄,“你等着,我去帮你找找,我上次跟人要了他的电话。”
沈纵忙着阻止,“妈,不用了,我有他号码!”
“算你机灵一回。”程永芳停下动作,目光就落在他的脸上,“还等什么,快打呀!”
沈纵原本打算,应付过程永芳之后就算了,他才不要真得请祁放吃饭。
可是事情到了这份上,这电话是不得不打了,得亏他不是女孩子,不然他想程永芳估计都恨不得将他扒光了送上祁放的床才肯罢休。
难得程永芳没有难为他,答应他“出差三个月”,他再是忤逆对方,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千不情万不愿地从手机是调出“菊花残”先生的电话,拨了过去。
心中默念“别接、别接”,结果,事与愿违,电话刚响了两声,那头已经传来男人悦耳的声线。
“杜小盆友,你好。”
杜你个大头鬼啊杜!
沈纵只恨得一手穿过无线信号,伸过去撕碎对方的笑脸,脸上却堆出笑意,声音更是柔得直接挤出蜜来。
“祁将军,我是沈纵!”
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恶心恶寒,反正他已经鸡皮疙瘩起来了。
电话那头,祁放差点没控制住,噗笑出声。
一听就知道这小兔崽子又在演戏,他立刻就故意说道,“不认识,你打错了。”
特么的!
明知道是他,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沈纵心中腹诽,嘴上就继续说道,“就是,昨天我们不是约好一起吃饭,不见不散的吗?我现在打电话就是看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
一旁,程永芳就用力向他做眼力,示意他多加把劲。
沈纵只装着没看到,讨好地说道,“您要是忙,就算了?”
他原本打算不管祁放说什么,他都以对方忙为理由,直接挂电话。
哪想,程永芳看他出师不利,伸手将手机夺了去。
“祁将军,我是程永芳,沈纵的母亲。”
“程阿姨,您好。”
“昨天的事情真是非常抱歉,您可一定要给沈纵一个赔礼道歉的机会?!这孩子啊……脸皮薄,其实他上学时就对您特别喜欢,您于他就是偶像般的存在,他昨天晚上想您想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觉,这一大早就央求着我给您打电话,说非要请您吃个饭,您就给我一个薄面?!”
沈纵几欲吐血。
“他真得那么想我?”
“那肯定是真的,要不然,我让他跟您说。”程永芳将手机往沈纵手上一送,手就按住听筒,“好好学着点,一会儿好好说,知道吗?”
说完,她一按,直接开了免提,然后就向沈纵做个眼色。
沈纵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凑到手机边。
“祁将军。”
“听说,您想我想得觉都睡不着了?”
“是啊,我连做梦都梦到您呢(梦里已经将你千刀万刮,菊Ⅰ花捅Ⅰ爆)……我们不是约好不见不散的吗,您可一定来要,您要是不来,我就在那一直等!”
反正他爱来不来,他肯定是不会去的。
“这么说,你很喜欢我?”
沈纵心中磨刀霍霍,嘴上却是继续甜言蜜语,“是啊,早就听闻祁将军的英勇事迹,我心中对你更是万般敬仰和崇拜(恨不得千刀万剐!)……”
程永芳在旁边竖个了拇指,沈纵已经胸口翻腾,快被自己恶心吐了。
电话那头,祁放已经快要笑场,“即使如此,那我就……给你个面子吧!”
听那语气,好像他还勉为其难似的。
沈纵暗暗咬牙,“谢谢祁将军,这是我的荣幸,那我们晚上见。”
听筒里,对方直接把电话挂了。
程永芳暗松口气,“这次你可一定要抓住机会,无论如何一定要讨好他,你爸爸的前途就看你的了!”
“我尽力。”沈纵向她一笑,“那我先去收拾明天出差要用的东西。”
说白了,就是让他当狗腿呗……
最后,程永芳如押犯人一般,亲自将沈纵送到昨天那家五星酒店的门口。
要不是沈钦那边打电话来,说找她有事,只怕程永芳还要将沈纵押进包厢。
“你哥那有点事,妈先过去看看。”程永芳沈纵往前一推,“一会儿好好表现。”
沈纵一听她要走,心中立刻就乐了。
“妈,您就放心吧,等我的好消息。”
程永芳上车离开,沈纵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看了一眼身后的酒店大堂,这一顿,不好好宰宰那位菊花残先生,他怎么过意得去呢?!
上楼,沈纵进了包间,不看菜谱,只看菜价,哪个贵点哪个。
点完菜,沈纵往椅背上一靠,想象着一会儿祁放结帐时的表情,只是暗笑。
于是,他取出手机拨通祁放的电话。
“祁将军,您什么时候来啊?”
“已经在路上了,五分钟就到,你喜欢什么,先自己点。”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挂了电话,沈纵立刻一挥手。
“再帮我加一瓶最贵的红酒,这些菜马上给我做啊!”
片刻,菜已经一个一个端上桌的时候,也没有看到祁放出现。
沈纵看了看表,距离上个电话已经过去十五分钟,就算是蜗牛也该爬到了。
那个老混蛋……不会是摆了他一道吧?!
沈纵突然心头一紧。
当即,取出手机,迅速拨了祁放的号码。
“祁将军,您什么时候来啊?”沈纵笑着问。
“哦……晚上临时有任务,来不了,改天吧。”
说完,祁放大笑着挂断电话。
沈纵在电话这头,将他的笑声收在耳朵里,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服务员正准备开酒瓶,他忙着伸手想要阻止。
嘭!
一声轻响,瓶塞已经拨出来。
沈纵欲哭无泪,那可是一万八一瓶的拉菲啊!看着侍者将红酒倒进杯子,沈纵就感觉是在倒自己的血一样。
这顿饭下来,至少也要三万来块。
要是程永芳知道自己一顿饭就刷了这么多,还不得撕了他?
反正来都来了,事情已经到了这儿,索性就今朝有酒今朝醉,回头再撕“菊花残”!
最后结帐,二万四千七,还是打了一个八折。
沈纵没敢刷程永芳的信用卡,只好从钱包里取出另外一张卡来,结了帐。
这张卡是妈妈留给他的,里面的五万块钱是妈妈临死之前给他的,是这么多年来的积蓄,沈纵再苦再难都没有动过。
提着剩下的小半瓶红酒从酒店里走出来,沈纵握着酒瓶子抬天发誓。
“祁放,一顿饭你坑我二万多,你知道我妈这钱得存多久吗?!告诉你,此仇不报我跟你姓!”
大堂外的停车场上,坐在驾驶座上的祁放,从膝盖上的手提电脑屏幕上抬起脸,原本想笑却没笑出来。
原本就是想要逗逗他,给这小兔崽子一个教训。
不过后来打电话,听说他点了二万多的菜,他还是赶了过来,就是怕他钱不够。
现在,看着那个摇摇晃晃地走下台阶,步履蹒跚的身影,他突然有一点后悔。
他的家庭情况,资料上写得很清楚。
从之前接触中,可以看出程永芳对这个儿子并不怎么样。
二万多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对沈纵呢!?
这一回,是不是玩得有点过了?!
取出手机,他再次拨通酒店餐厅部的电话。
“刚才沈纵付的钱是刷卡还是现金?”
“是银行卡。”
“把钱退给他,记我的帐。”
“是,祁先生。”
看着沈纵迈步走上公路,祁放到底是有点不放心,开了车子跟过来。
这家伙看来喝得不少,他担心他出事。
逗他玩玩也就算了,要是真出什么事,那他可是大罪过。
为了节约钱,沈纵没有打车,而是走进地铁。
祁放停了车子也跟过来,一路护送他上地铁,下地铁,出地铁……
看他拐进一条胡同,他也一起跟过来。
等祁放走出胡同的时候,沈纵正站在红绿灯前,随手将手里捏着的王老吉易拉罐,递给一个捡废品的老人,人就踩着斑马线穿过马路。
走到小区的喷水池边用冷水洗了把脸,沈纵抬手直接抹掉脸上的水,这才深吸口气,向别墅的方向走去。
一路远远地跟着他,看着他敲开那座三层华宅的门,走进去,祁放轻吁口气,转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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