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沈纵不理会。
“这是命令!”
沈纵停下脚步,垂着双手,背对着他。
“向后转!”
他咬牙,后转,手指上的血又向下滴了一滴。
“上楼。”
“不去!”
“你不想要你的内裤了?”
“不要!”
“不怕我把你的照片发到内部网上?”
“随便!”
“这么说……你也不在意我让你卷铺盖卷走人?”
“我没有铺盖卷!”
噗!祁放实在没忍住,轻笑出声。
死崽子,还挺硬。
祁放的视线落在他的右手,他的手指尖上,一滴血正滑下来,在他的指尖凝而不落,阳光下如一颗晶莹的血珍珠。
迈步向他走了两步,行到他面前,他伸手抓住他的右腕。
“好了,我向你道歉,刚才是我误会你,对不起,跟我上楼。”
“不去!”沈纵站在原地,像钉子钉在那儿。
明明是他藏了他的东西,他不承认,到最后弄伤他的手指还在骂他,他怎么想都觉得委屈。
祁放有些无奈,“我都向你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他那是道歉吗,分明就是敷衍。
眼角注意到远处走过的工作人员,祁放轻轻挑眉。
“行了,别给点阳光就灿烂,马上上楼。”
“不去!”以前,沈纵倔,也喜欢和别人对着干,后来吃了大亏之后就学乖了,学会妥协和伪装。
他心中很清楚,这会儿应该见好就收。
毕竟他是教官,他是学员,他还要在这里混,还想要通过考试出国,不应该得罪祁放。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委屈,就是想和他对着干。
看到远处被二人的声音吸引看过来的工作人员,祁放一把将他拖进楼门,沈纵没有防备,身子一下子向前扑过去。
原本以为会摔在地上,结果身子刚刚向前一倾,又被一股力量拉了回来,然后身子突然变得轻盈。
然后,世界颠倒,他看到了什么……男人套着迷彩装的两条长腿,还有一对军靴。
意识到正被祁放像麻袋一样扛到肩上,沈纵本能地挣扎。
“你放开我!”
“再乱动,我打你了!”
“你敢!”
啪!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
祁放用实际实行动证明,他不仅敢,他还打了。
沈纵僵住。
他他他……他在打他的屁股?!
意识到这个事实,他的脸腾得红了,仿佛身体内所有的血一下子都涌到了脸上。
双耳嗡鸣,他听到胸口里,心脏如鼓急跳,他不敢再动。
一路上楼进门,祁放直接将他扔到沙发上。
“看着瘦,还挺重的!”
嘴里报怨,他的手还抓着他的伤手,另一只手就从茶几下来拿出药包来,利落地帮他清洁了手上的伤口。
小指一侧,划开了一道足有一厘米长的口子,翻出里面嫩红的肉。
祁放拿过纱布,仔细帮他包扎。
伤口被药杀得刺疼,沈纵皱了皱眉,移过目光看向别处想要转移一个视线。
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手机,看他不注意,他一把夺过来,进入相册,原本是想要借机删除掉他拍的照片,哪想一进相册,立刻就看到满屏的蜘蛛。
为了了解咬他的中华狼蛛,祁放在手机里也是存了不少资料。
沈纵直接将手机扔了过去,祁放接住手机,放到桌上,促狭地看他。
“不抢了?!”
沈纵咬着嘴唇不出声,祁放已经帮他把伤口包扎好,拿过手机拨通戚礼的电话。
“拿支破伤风针过来,快点!”
钉子上有锈迹,他可不想他得破伤风挂了。
挂断电话,祁放起身收拾了地上的血棉球,随手从茶几上拿过一沓卡片送到他面前。
“按顺序整理好,整理完了,我会把你的内裤还给你,删掉照片,一个小时之内整理不好,直接回宿舍拿上你的包走人。”
沈纵扫了一眼卡片上的蜘蛛,脸色一白,不过比起昨天来说,他的表现已经镇静许多。
他就知道,这家伙没有这么好心,天天就是变着法的折磨他。
已经来了这么多天,绝对不能前功尽弃,他不就是想赶他走吗?他偏不走,他非要让他看看,他沈纵一定能留到最后,通过考核。
心存着对祁放的逆反心理,沈纵将手中的卡片放到茶几上,硬着头发开始整理。
扫一眼小崽子倔强不服输的侧脸,祁放扬扬唇角,重新坐回桌边吃饭。
片刻之后,门被敲响。
沈纵正在翻找第九张图片,没有动。
“开门!”正在吃饭的祁大爷,一点也不客气地发号施令。
沈纵将找到的写着序号九的图片放过去,头也不抬地驳了他一句,“你没腿吗?”
“你离门近。”祁大爷捏着勺子回他一句。
沈纵抬脸,看了看门的方向,又估测了一下二人与门的距离,“明明是你近!”
“不信,量量?”
“量就量!”
“行了,别量了!”戚礼推开门走进来,“等你们量完,我这疫苗都不能用了,真是醉了,开个门能累死还是怎么的?”
走进门厅,看看吃饭的祁放,再扫一眼坐在茶几边的沈纵,戚礼挑眉,“打谁?!”
两个人同时回他一个白眼,“你!”
“够默契的呀!”戚礼坏笑,“谁打?”
祁放向沈纵扬扬下巴,“他!”
戚礼听说沈纵受伤,忙着提着药箱走过来,“伤哪儿了,我看看?”
沈纵向他伸过手掌,语气温和,“没大事,就是伤到手指。”
“我看看!”戚礼抬手托住他的手掌,仔细看看他手指上包扎的纱布。
外伤处理方面,祁放是专家,纱布包得简洁漂亮。
戚礼却并没有收回手掌,而是用手轻托住沈纵的手,左看右看,“沈纵,你这手可真漂亮,又修长又白皙的……”
沈纵一笑,“戚医生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真的,我这可是由衷的赞美。”戚礼嘴里说着,眼睛就斜向祁放。
脸刚转过去,就接到祁放一计白眼,“你是看伤口还是看手相啊,不怕你疫苗坏了?”
哟!之前还说随便他追,这才看看手就嫉妒了?
戚礼心里坏笑,手就缩回来,打开药箱,“沈纵,以前你打过这种针吗?”
沈纵摇头。
“那我得给你做个皮试。”戚礼利取地取出皮试针,一手托住他的手腕,“有点疼,忍着点啊!”
向沈纵的手腕上注意了一点药液做皮试,戚礼抬腕看看表,人就懒洋地靠到沙发上,等待着皮试结果。
这功夫,祁放已经吃完饭,将饭盒端起来,到外面扔垃圾。
沈纵就拿过桌上的卡片,继续整理顺序。
“不错啊!”戚礼看着他的动作,轻轻点头,“沈纵,进展不错啊,照这个样子,估计用不了几天,你就可以接触实物……祁放这个赤脚大夫治疗得真不错,可以转行当心理医生了。”
他是随口感叹,沈纵听了却是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对。
“你……”沈纵转过脸来看向戚礼,“你说治疗?”
“对啊,你这种属于心理恐惧,是可以治疗的。”戚礼鼓励地向他一笑,“加油!”
沈纵的视线扫过手上的卡片,目光在卡片上手写的序号上停下。
昨天晚上,他记得很清楚,这些卡片上还没有序号的,这些序号应该都是他离开之后才写上去的。
难道说……祁放这么做是为了帮他治疗蜘蛛恐惧症?
眼前闪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他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他故意那样刺激他,就是为了帮他克服这个缺陷。
房门轻响,祁放去而复返。
沈纵本能地侧脸看他,那家伙立刻就不客气地骂过来,“看什么看,整理你的卡片!”
撇撇嘴,沈纵站起身来走进卫生间,“我上厕所不行吗?”
“懒驴上磨!”祁放一点也不客气地回他一句。
戚礼说过,如果想让他放松面对蜘蛛的紧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的情绪关注在别的事情上。
他故意毒舌、针对、各种刺激……就是想要让他能够不那么去关注这些蜘蛛,进而一点点地适应。
沈纵没有回嘴,走进卫生间关上门。在那些蜘蛛面前,他实在是静不下心来。
这件事情,他必须要认真地思考一下。
走到马桶前,他伸手将马桶盖放下来,原本是想把马桶当椅子坐一会儿。
眼前,黑影一闪,一样东西从马桶盖与水缸之间滑下去,落在他的脚边。
沈纵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小内裤。他抬脸看看毛衣架,很快就推断出这其中的因果。
因为是祁放开了卫生间的窗子,因为内裤干了之后很轻薄,所以被风吹了下来,落到了马桶盖与水缸之间夹层,所以他才会没有找到。
看来,他是真的误会他了!
坐到马桶上,他看看手中的小内裤,再看看右手小指上的白色纱布。
难道,之前都是他错怪他了?
这家伙,似乎也不像他想象的那么恶劣。
不对!就算他是帮他治疗恐惧症,没有偷藏他的内裤,故意针对他是为了刺激他,让他能够有能力战胜心中的恐惧……
可是,吻他又算什么?这个与蜘蛛没有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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