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纵仔细思考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突然眼中灵光闪过。
“你……”他抬起脸,看向祁放,“是因为我爸的事情。”
父亲他们一直在求他让祁放放过沈家,当时他也没有多想是因为什么,还以为他们只是害怕祁家的势力。
现在想想,当时几人的表现实在太过紧张,那绝不仅仅是因为害怕就表现出来的,一定是祁放做过什么,他们才真的害怕,要不然,也不会像孙子一样求他。
祁放耸耸肩膀,算是默认。
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沈纵抿唇看着他,又是一阵喉咙发涩。
知道他又要难过,祁放皱起眉,转身趴到床侧,他夸张地开口,“哎哟,好疼……小纵纵,快……快给我吹吹!你说……我是不是垃圾桶里捡来的,这要是亲爹能下这么狠的手吗……哎呀,惨呀……”
沈纵听他叫疼,忙着吸吸鼻子站起身,“我去洗个手。”
迅速冲进洗手间,将手洗干净,他又跑下楼去找来药棉,才爬上床去半跪着身子,小心地用药棉帮他清洁伤口。
看着他背上的伤,他心疼地叹了口气。
背中部是伤口最疼的位置,有些皮肉都已经微微翻开,祁放若无其事的样子,他却早已经疼得心都皱成一团。
“幸好我带你一起去。”祁放侧着脸,笑语,“我爸说了,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今天非得让我横着出来。”
“我才不信。”
“不信,回头你问我爸,这可是他原话。”
沈纵换了一个棉球,轻轻地帮他拭着伤口,“这有点出血,估计有点疼,你忍着点。”
一边说着,他就一边向他伤口上吹着气,因为担心将他弄疼,沈纵好一会儿才帮他把伤口处理好,又小心地用棉签涂了一层药膏。
考虑到天气,沈纵没有帮他包扎,这样的伤裹起来反倒不利于恢复,只是帮他薄薄地覆了一层纱布以防止落上细菌感染。
收起地上的血棉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沈纵将这些垃圾拿到门外丢掉,回来又帮他倒了杯水,拿过一片消炎药。
“吃一片药,省得发炎。”
祁放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肩膀,“别动。”
将药塞到他嘴里,沈纵小心地将放着吸管的杯子送到他嘴边,喂他把药吃下。
咽下嘴里的药,祁放笑眯眯地趴回枕头。
“哎……这有人疼就是不一样啊,要是戚礼那混蛋,他不借机好好折腾我一通才怪!”
沈纵坐到他身侧,小心地将毛毯轻轻地搭到他的腰上,注意到他手臂上的那个枪疤,他伸手过来,轻轻地按了按那个圆形的疤痕。
“以前,你挨过打吗?”
“十二岁的时候打过一次,那次可惨多了。”
“为什么?”
“我爸出去执行任务,我悄悄地跟着他去了,爬上直升机跟到东北,结果入山后误闯进雷区,踩到地雷……”
“不会吧?”
“真的,骗你干嘛,那都是以前留下来的老地雷,当时我爸一边帮我拆雷一边骂我,说是只要他不死,就要打死我……折完雷,他直接把我绑在树上,解下皮带就打……要不是我妈及时赶过来,护着我,说不定啊……这会儿你男人都不在了!”
沈纵轻轻地用手指轻抚着他背上的旧疤痕,“你爸那是疼你!”
“是啊,疼……真疼啊!”祁放坏笑,片刻又敛起笑意,“当时我被绑在树上,看不到他,后来我妈告诉我,我爸那天哭了,一边打我一边哭,我长那么大,那是头回知道他哭……从那天起,我就发过誓,一定听他的话,绝对不给他丢脸。”
“你爸真好。”沈纵吸着鼻子说道。
从小到大,没有过爸爸,后来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沈啸山,却又是为了利益才认下他这个儿子。
伸过手掌,一把将他拉倒在床,祁放手一按,已经压住他的腰身,抬起另一只照着他的屁股就拍了一巴掌。
“让你不长记性,什么我爸,那是咱爸!”
沈纵趴在柔软的床单上,脸色通红,“祁放,你再打我试试!”
啪!他扬手又是一下。
沈纵侧脸瞪过来,他就笑眯眯地开口,“是你让试试的……”
他抬手看看手掌,“手感还不错!”
又羞又气,沈纵猛地翻身将他推开,看着他倒向床面,他又突然想起他的伤,急忙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抓住翻转。
祁放刚抬起头,已经被沈纵一把按回去。
“别动,我看看你的伤!”
按低他的头,沈纵微抬头,看向他的背,看到纱布还好好地敷在伤口上,并没有出血现象,这才轻吁口气。
“还好,没碰到伤口。”
身下,男人闷声开口,“那我能起来了吗?”
沈纵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刚才太过心急,直接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身上,此刻,他的脸刚好就埋在他的双腿Ⅰ间。
隔着薄薄的裤子,他分明感觉到他的呼吸穿过布料……那种感觉……就仿佛是直接贴着他的肌肤。
心,突突地急跳起来。
沈纵忙着松开手臂,祁放缓缓撑着身子站直来,嘴角噙着坏笑,开口道:“那么着急让我帮你囗?好歹你也先把裤子脱一脱……”
闻言,沈纵立刻就跳下床来,“你……好好休息……晚安!”
急语一声,他逃也似地冲出他的房门,鞋都没有来得及穿。
“沈纵!”祁放忙着唤住他,“鞋。”
“哦。”他急跑过来,提着鞋子跑了。
祁放抬抬胳膊,“兔崽子,要不是小爷有伤在身,今晚我让你跑了才怪!”重新趴到床上,他在枕上叹了口气,“老爹,我看,你就是成心的你!”
沈纵逃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气喘吁吁地靠到门上。
垂脸看向自己的某个地方,那里的肌肤上,却仿佛还留着他的温暖,烫得他的血似乎都要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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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帘的缝隙里,透着外面灿烂的日光,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床上的沈纵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六点整,桌上的手机准时地响了起来,闹钟铃音是军营里的起床号,对于沈纵来说,没有什么铃声比起床号更能让他清醒的。
手机一响,他立刻就坐直身子,眼睛还没有睁开,手已经伸过去摸过手机,按下闹钟。
闭着眼睛在被子里翻了一个身,然后,他飞身跳下床去,汲着拖鞋奔进洗手间。
洗漱、换衣、……十五分钟之后,他已经套着运动装,跑在别墅绿地边的小甬道上。
队里来了新兵,祁放的工作也很是忙碌,昨天晚上为了给这些新来的“小混蛋”们加餐,他出去了没有回来睡觉。
跑完步之后,沈纵自己做了一份最简单的早餐——麦片粥加一个三明治,说是三明治,不过就是面包片加上鸡蛋和火腿青菜,他实在不是擅长厨艺的人。
要不是祁放说那些什么方便食品不健康,坚决不肯给他买,沈纵绝对是能对付就对付。
吃完早餐,他简单地收拾完整个房间,又将祁放睡的那间客房的被褥晒上阳台,正准备去书房里接着看之前没有看完的犯罪心理学,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响起来。
屏幕上,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沈纵挑眉接通电话。
“沈纵是吗?”
“没错,我就是。”
“您好,我是公安部对外办公室的刘岩,我很荣幸地通知你,你已经通过维和警察的考核,请今天过来报到,领取书面通知,这次的任务比较急,后天就要走,你最好马上准备一下。”
沈纵强压住心中的兴奋,“好的,谢谢您。”
挂断电话,他激动地原地跳起,立刻就调出祁放的电话打过去,看着屏幕上的“我家男人”四个字,他突然脸一垮。
心中,所有的兴奋与喜悦瞬间消失殆尽,通过考核,这也就意味着,他马上就要出国。
这一走,至少就是一年半载,一想到这么久的分别,他哪里还高兴得起来。
“这么早就想我了?”电话那头,祁放的声音微微有些哑。
昨天晚上训练折腾到半夜,新兵们入睡之后,他分析大家的表现,跟据众人所表现出来的特质来调整训练计划,这会儿已经是一夜没合眼。
“没睡觉啊?”沈纵心疼地问。
他曾经是他的兵,基本上也已经了解他训练时的大致情况,知道这些新兵的训练比起他们那会儿强度高得多,而他也更累。
“没接完你电话,本将军哪敢睡呀!”
“后背还疼吗?”
“别担心,好多了。”
“那你吃饭没有?”
“别绕圈子了,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沈纵吞吞吐吐地开口,“我通过……考核了,刚刚接到电话通知,后天就得走。”
“这样啊……刚好,今天晚上让他们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出去吃饭,想吃什么,尽管开口,天上飞的除了飞机,地上跑的除了坦克,您老随挑。”
电话那头,沈纵沉默着没有出声,他原本还担心,听说这消息他会不高兴。
可是现在,听着他跟个没事人儿似的,他反倒更加难过起来。
“怎么……没有听到我说舍不得你,不高兴了?”祁放在电话这边轻笑出声,“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就已经料到,所以才想方设计地趁你没出国把你骗到手,被我骗了还不知道吧?要不……咱们直接生米煮成熟饭?”
沈纵撇嘴,“谁要和你生米煮成熟饭啊!”
“你啊,沈纵。”
“我不要。”
“行了,不是还要去拿通知的吗?出门的时候开车小心点,我要休息一会儿,下午把工作安排一下,晚上请你吃饭。”
“好。”沈纵本能地应了。
“那我先睡一会儿,晚上才有充满的精神和体力陪你。”
沈纵脸一红,“你……无耻你,谁要你陪啊!”
祁放在那头坏笑,“我又没说陪你上|床,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再见!”沈纵直接把电话给挂了,“没正经的!”
将手机丢在枕侧,沈纵转身走进洗手间,迅速地冲了一个澡,拿过架子上的毛巾擦拭着身体,擦到一半,他迈步走到镜前,抬起手掌抹掉上面的水气。
视线触到胸前垂着的那只银色蜘蛛,他伸过手指,将那只小小的蜘蛛吊坠捏在指间。
片刻,他轻扬唇角,拉开浴巾裹到身上,迅速走出浴室。
利落地穿戴整齐,沈纵背着包离开别墅小区,开着祁放的车到最近的地铁站,将车停进停车场,他就走进去乘地铁。
上一次,之所以开他的车是因为想要回家去气气程永芳和沈钦。
这次是去拿通知,他可不想开着一辆几百万的跑车过去招摇。
刚刚下了地铁,走出地铁站,沈纵的手机就响起来。
上面依旧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他疑惑地将电话接通。
“小纵啊,我是唐婉。”
“唐阿姨,您好,有什么事情吗?”沈纵立刻收紧手机,紧张应对。
“明天晚上,有事吗?”
“我……没什么事。”
“那就行了,明天晚上过来吃饭,你祁叔叔的一个战友从南方回来,送了一堆海鲜过来,你们两个过来帮着我们消灭消灭……哎,来了……行了,不和你说了,我们出去露营了……记得明天晚上,早点过来,别忘了……好啦,拜拜。”
“拜拜。”挂完电话,沈纵甩甩握手机的手,掌心里都已经有了汗意。
将刚才的电话号码存进手机,沈纵轻吁口气,加快脚步走进公安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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