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兵与短兵相交迸裂出火花,司乐硬抗住劈下的利刃,随即发力推开,拿枪直直刺了过去,却被他轻易躲开,见计不成司乐当即改了招式,思忖着这东华在太晨宫悠闲数万年,身手竟不退反进,这般想着便走了神,于是让东华寻到了机会,剑身当即而至,司乐险险躲过耳边的剑,发丝却被砍落了几缕,她未觉后怕,倒教观看的人捏出一把冷汗
战局越往后越是不利,该说东华不愧是曾经征伐在外的天地共主,于招式上他们二人不相伯仲,但于经验上东华比之她更为老辣些,于法力上又比她更为精深些,随着体力渐渐地流失,这些对比便渐渐地显露出来,破绽也随之而至
感受到手心汗湿,司乐紧了紧握着长枪的手,随着战局的僵持,额间与两鬓不由自主的趟下汗来,沿着两颊的弧度从下巴滚落,直直坠入地上
东华瞬间动了,眨眼来到他跟前,苍何剑虚斩作为掩护吸引她的注意,实则是用左手运起法力出其不意对她出了一掌
司乐下意识用蟠龙枪去阻苍何剑,却未第一时间发现右侧而来的一掌,等意识到时已晚,只堪堪运起六层法力与他对掌相抵,结结实实互对一掌,东华纹丝未动,司乐却被法力反弹直直往后退
半弯着腰,拄着枪稳住身形,司乐察觉到胸口隐隐作痛,识海也不可避免地受到震荡,却未曾发觉识海深处的封印出现了裂痕,如织网般密布,仿佛一触即碎
司乐不得不喘着粗气,竖起拇指对东华道:“果真心狠手辣,不放一丝水,我们再来”
“好”东华随即应声,说话间再次出手,虽忧心对她出手过重,却不得已而为之
交战十多个回合,多次避过东华的杀招,当然他也未占得几次便宜,司乐也未留情面,面容越发妖冶,气势更是暴涨,不遗余力地对东华下手,逼他使出更多的实力抗衡,渐渐地,司乐在战局中有了明悟,思绪与道法愈渐清晰透彻,停滞不前的瓶颈豁然开朗,血脉中的法力瞬间贯通逐渐凝实
最终两人停下手相对而立,司乐闭上眼,慢慢地收敛了身上气势,周身肃杀的血色也随之缓缓褪去,令人惊奇的是身上的伤痕竟已肉眼可见的愈合,直至痊愈再无痕迹
“可是悟了?”东华收了苍何剑,淡淡一笑,眼中可见满意之色,也不枉他废了这般力气
司乐睁开眼,气息已稳,身上虽有不适,但仍旧面露欣喜与感激,点头道,“东华,也亏得你”
重新将蟠龙金枪变回折扇收回腰间,司乐瞧了瞧破损的衣裙,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头沾染的血迹,对比眼前仍旧衣冠楚楚的东华,狼狈不说也不甚雅观,不禁抽了抽嘴角,心说差距要不要这么大
忽的,一件淡蓝的外衫加身,鼻尖透过空气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散发着淡雅宁和,一双修长的手来到眼前,密密地将她包了个严实,司乐顺着指尖抬眼望着身侧的墨渊,不由感受到他的细心,对他笑道:“现下看来我得先梳洗一番”
正说着,眼见他想伸手探脉搏,察看她身体是否有碍,司乐心下一凛,不着痕迹地避开,说了声我先下去了,便转身离开
身为一个拥有独占欲的男人,怎可让心爱之人的肌肤任人瞧了去,墨渊面色严肃地将她包得密不透风,不见一丝裸露的肌肤方才缓了神色,接着便想察看她是否无事,却见她想回屋梳洗,便点了点头目送她离去,低头看着落空的手,随即担忧又上了心头,等收回视线却得到了折颜与东华戏谑的眼光
却说司乐回香雪阁拿了换洗的衣物,便掐了法诀上了后山的浴清池,脱了衣物将整个人浸没在池水中,不禁摸向胸侧肺腑,凝神静气地调理气血舒缓不适,屠戮之道看似惊奇,虽能快速愈合外伤,但在正常情况下调理内伤与其他道法无异,倘若想极快治愈内伤唯有一法——掠夺他人修为,但那也只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并不会轻易使用
东华那一掌她只来得及卸去七层仙力,剩下的终究避不过伤了肺腑,好在不严重,片刻后便已退去疼痛,若有人问她为何不想让墨渊他们知晓,大概是她见不得他人为她忧心,她已习惯独自背负一切,何苦拉上其他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方才梳洗干净,当再次出现人前时,便扯了阿音去厨房帮忙打下手,兴致高昂地准备收拾出一桌酒菜招待东华等人
阿音虽说是被拉来打下手的,其实也只是在灶前时不时添着柴火,托着腮瞧着姑姑忙碌的身影,刀功干脆利落不说,又能切出不同的刀法,处理食材的同时又能游刃有余兼顾烹饪,一切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阿音心生感叹,同为女人她怎就厨艺无能
司乐停下手,抬眼好笑地瞧着一脸苦闷的阿音:“怎的突然叹起气来?”
“姑姑,十七想着陪着你下厨,好歹耳濡目染也能习得几分厨艺,可惜终究没那天分”阿音说着便有些丧气嘟起嘴
司乐心下憋笑,想着阿音的糗事,下厨灰头土脸不说,但凡每次下厨都能烧了厨房,不过绕是如此她却未见阿音有真正放弃过,也实属不易,于是安慰道:“不善司厨也并非大事,你瞧仙家儿女有几个真会去沾阳春水,男仙抛开不说,就说那绝大数女仙,家世殷实的有仙侍服侍,就算出嫁了也是门当户对,只有养尊处优的份,会下厨的偶尔亲自给夫君做菜也只是夫妻情趣,至于小仙大多用仙法变化了事”
阿音听姑姑这般说也对,想着她身为青丘帝姬,将来的东荒女君,自然轮不到她亲自下厨,可还是执着学不会的沮丧,又听姑姑提及出嫁,不由带入话本子中男女成婚后的场景,浮想联翩的同时有些羞意
看着阿音突然凑近的脸,脸上带着迷一样的微笑,司乐心生一念,伸手揪住阿音的肉脸,果不其然听得她一声痛呼,轻笑道:“阿音,想何事这般入神?盯着姑姑的脸不放”
阿音捂着脸,自然不提那些羞人的浮想,转而恭维道:“自然是看姑姑生得好看,想着姑姑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酿得了好酒,斗得了帝君,倘若这四海八荒谁有幸能娶到姑姑那是他八辈子的福分”
轻揪了阿音的鼻尖,司乐被如此恭维逗笑了,一溜的排比教她笑得险些直不起腰,如若在榻上真想打个滚,想起前世她念书时玩笑的一个梗,她那个系一向男多女少,能在的各个都是女汉子,于是被一众男同学调侃上得了厅堂,下得厨房,耍得了菜刀,操得了擀面杖,武力值一直破表,念及往事不由生出怀念之感:“被你这么一夸,突然生出些飘飘然,人无完人,其实我也有不会的地方,至于那嫁娶之事,想来这四海八荒谁敢娶我这老太婆,娶回去当老祖宗不成”
四海八荒皆知昆仑墟的司乐上神是出了名大龄剩女,辈分太高无人敢娶,想来自个儿挺苦逼,当年年华正好之际提亲的也是络绎不绝,奈何她困在昆仑墟嫁不出去,招赘进来又怕露了老底生出些波折
“怎会,且不说姑姑这般好,再看姑姑哪里老了,我看是风华正好青春正健,一般的神仙哪能配得上姑姑”阿音一向嘴甜
司乐将锅里的菜食盛出放置一边,施了仙法保持原样不至于冷却,转身又面向阿音,状似沉思地低下头,敛下笑意装作忧愁地看了阿音一眼,逗她玩:“说得很是在理,难不成太过优秀也是错处,这么说来姑姑我岂不是要一辈子孤独终老”
阿音一听,赶紧摆手解释:“姑姑,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一般神仙配不上,这自然还有不一般的”
“你啊,逗你呢”,忍不住戳了阿音的脑门,看着她迷蒙的小脸,司乐双手抱胸,顿时崩不住脸笑出声,好整以暇地调笑道,“要怎样才算那不普通,莫不是这四海八荒还有其他天资卓越的神仙是我不知晓的”
“确实是天资卓越之人”,阿音突发其想,心念一动凑过脸对着姑姑挤挤眼,意有所指地打着哑谜,“姑姑正巧也认识”
阿音想,她师父老人家自然是最好的,与姑姑也最为登对,她可舍不得姑姑有一日嫁出去,还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姑姑是喜欢师父的,遂决定去做这个红娘
这可把司乐问糊涂了,往早年的想没必要,那些个上古诸神早已陨落,往就近的说自问也是见过些青年才俊,大多都是一面之缘不甚了解,绕是她想破头也整不出个一二三四,纳闷道:“是谁?”
“自然是师父与帝君”,阿音斟酌了话语,加上了东华帝君,迂回着试探,也不好直说师父他老人家,接着又拖上折颜说事,“我本想说那老凤凰,见姑姑每次与他斗嘴好生有趣,青梅竹马也是登对,吵吵闹闹过一生也不至于寂寞,不过他有我四哥,那我就不提了”
司乐闻声,身上不由一抖,这脑洞委实太过恐怖,那家禽她可消受不起,赶紧把那联想消去,嫌弃道:“呸呸呸,你哪生出来的想法,赶紧收回去,吓死姑姑我了,折颜那妖孽也就你四哥能受得”
折颜那货与她一同长大,做损友倒是极好,互掐也是友情的另一种表达方式,当真与他成一对过日子想想就觉着生无可恋,大抵会两败俱伤,要不就是折颜挖坑埋死她,亦或者她嘴毒怼死他,这不瞧着白真屡屡被折颜气得出门找毕方,又被折颜哄回来,如此反复,着实感叹白真一副好气量
阿音捂嘴,咯咯直笑,神神秘秘道:“就知姑姑嫌弃那老凤凰,那姑姑觉着师父与帝君相比如何?姑姑更为喜欢哪个?”
“想太多了,且不论他们二人如何比较,再说我怎会对他们二人生出想法,你大约是凡间的折子戏看多了,哪有那么多青梅竹马成一对的戏码”司乐不禁噗呲一笑,想着也有青梅黑化终成炮灰女配,为竹马迎娶女主“添砖加瓦”踏上不归路的,一不留神脑洞开得有些大
“为何?”阿音捧着脸盯着姑姑
司乐歪头想了想,状似沉吟道:“如若真要说个理由,大概是太熟悉了吧”
阿音撇撇嘴,显然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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