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舒爽的气流拂面而来,吹动着耳边的青丝,身上的裙衫也随之飘逸,司乐坐在龙身上,眺望远方隐约可见昆仑墟的地界,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不远处的浅浅与夜华,又回望了身后跟随的等等,不禁溢出一抹浅笑,此刻尤为安心,终是要到家了
她曾被禁锢在昆仑墟二十九万多年,以为最为憎恨的便是此处,经过许多波折与苦痛之后才发觉昆仑墟的一切是多么的祥和与安定,散发着令人怀念与心安气息,所以这才是家不是吗?
墨渊驮着阿乐在门前稳稳落下,待她下了地才化作人形,随后夜华与白浅也是到了,最后到达的等等刚一落地便化作娃娃,迈着小腿跑到墨渊跟前,稚嫩的小脸透着倦意与困乏,揉了揉眼,伸手便想要父君抱
“等等,到娘亲这来”,司乐见等等累乏,想必今日化原形走了长路体力有些透支,于是招手唤着等等,“你父君驮着娘亲走了许久也累了,还是娘亲抱吧”
“我并不累,还是由我来吧”墨渊伸手将等等捞进怀中,困乏的小人方入怀便倚着他睡着了
墨渊低头瞅着自家孩儿可爱的睡颜,不经意露出抹慈爱的浅笑:“今日他第一次化作原形,又跟着我们走了这么大段路,委实不容易”
司乐走近,温柔地摸了摸孩子嫩白的小脸,笑道:“小孩子第一次能化出原形不免高兴与新奇,非要闹着这样赶路,你也由着他胡来”
“等等生来责任在身,让他早些磨练也好”,墨渊调整了姿势,让等等睡得更为舒坦些,“不至于以后让他独自掌一方天时手足无措”
“我如何能想到大罗天的主人会是等等”,司乐摇头叹息,心情低落带着丝怅然,“我倒是希望等等普通些,大罗天未免太过孤独与寂寞”
墨渊搂住阿乐的双肩,轻声抚慰道:“等等除了我们,还有昆仑墟的众师兄,之后的日子想必不会孤寂”
司乐闻言微微点头,心却是沉甸甸的,目光更是晦暗不明,也不知在想什么
正在此时,昆仑墟的弟子们听闻了动静,齐齐迎了出来,对着师父与姑姑行礼:“恭迎师父与姑姑”
司乐瞧着叠风他们不变的面容,还有身后昆仑墟熟悉的一切,好似回到了从前的时光,不禁眼眶泛红,不知为何心头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去握墨渊的手
知她心头感触颇深,他又何尝不是,墨渊回握住阿乐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对她温柔一笑道:“阿乐,我们回家”
“对,我们回家”司乐回以一笑,透着坚定,内心则是对自己说道,昆仑墟是这四海八荒只属于他们的家
司乐与墨渊一同缓缓步入昆仑墟,夜华与浅浅落后半步,身后则是一队弟子跟随
入了大殿后,司乐与墨渊在主位坐下,其他人也随后落了座,长衫起身恭敬为二人奉上茶点,之后在叠风身侧坐下
司乐看了眼墨渊怀中仍旧沉沉入睡的等等,为墨渊沏上茶水,吩咐长衫道:“长衫,整出两间干净的厢房,一间暂时安排夜华住下,一间劈出来作为等等的寝卧”
“长衫记下了,太子殿下的厢房我会准备”,长衫微微躬身领命,之后不禁瞪了眼在座的各位师弟,有些犹豫地开口,吞吞吐吐道,“至于小师弟的寝卧我与师兄弟都安排妥当,就在姑姑的香雪阁”
“长衫,你怎说话吞吞吐吐的,话都说不利索”,司乐好笑地为自己斟上茶,端起茶盏抿上一口,润泽了稍显干燥的双唇,“等等安排同我睡在一处也好,夜里我也好照看他”
“这这……”,长衫咽了咽口水,哀叹有一群不省心的师弟,眼一闭心一横说道,还不忘将一众师弟抖落出来,“姑姑房里的衣物用品,我们众师兄弟已搬去了师父的住处”
“咳咳”,司乐领会了长衫的意思,着实被呛到了,瞠目结舌地指着他们一群师兄弟,“你们感情是要我与你师父同住?”
“是啊”,子阑堆起笑意,挑眉笑得贼兮兮的,“姑姑既与师父有了等等小师弟,昨日又互相允诺了婚约,用不着避嫌了吧”
众弟子当即拍掌,兴奋地大声附和:“对对,我们都是这般想的”
“你们消息倒是灵通,于是就擅作主张了?”司乐皮笑肉不笑,此刻无奈极了
“这感情好,之后咱们该改口叫师娘了吧”白浅对着众师兄挤挤眼,借机调侃道
众师兄弟即刻心领神会,立马顺溜地叫道:“师父,师娘”
“夜华的一声大嫂我尚在适应,现下多了一声师娘”失笑着瞅了墨渊一眼,司乐嘴上无奈,心下却止不住雀跃,觉着这声师娘甚是顺耳
“其实他们也并未叫错,不过是提前了”,墨渊眉眼温柔地看着阿乐,随即勾唇一笑,“阿乐,我何时能名正言顺唤你一声夫人,他们叫师娘也就更为堂堂正正了”
“你问我不如去问钦天监定了何时”,司乐嗔笑着看了墨渊一眼,心口泛甜,眉梢止不住地上扬,掩不住情意,“成婚本是你我之事,却因我们身份特殊成了四海八荒的头等大事,等钦天监测了好日子,接下来还有数不清的事要张罗,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忽然觉着还是洪荒时比较自在,两情相悦便在一处,少了繁复的礼仪”,墨渊不禁发出感慨,对此也是深感无奈,不过随后想到一点便淡淡地笑了,再次启唇道,“不过这样也好,让四海八荒知道你是我的,也好让一些人掐断不该有的心思”
“好生霸道”,司乐眉眼弯弯,带着娇嗔,接着语音一转,语气上扬道,“不过我喜欢”
虽说是叠风他们自作主张将司乐的物品搬入墨渊的卧房,但事后她只是老规矩罚了众弟子去山头采梨花,自个儿并未搬回香雪阁,而是默认地住进了墨渊的房间,好似全然不在意昆仑墟之外的看法,其实她的想法也很是简单,真如子阑所言她与墨渊之间孩子都有了,避嫌还当真没必要,未免太过矫情了
接下来的两日,司乐除了清点酒窖的库存,也将后山的青竹酒尽数收回了酒窖,随后便同墨渊将新采摘的梨花处理了,贮藏在酒罐任其发酵,只待过阵子提出来酿造
第三日是司乐与墨渊设私宴的日子,来客除了常客东华折颜真真,白止夫妇也是来了,更为让她惊喜的是皆寻也来了,本以为皆寻对墨渊芥蒂颇深,不会再踏入昆仑墟半步,她虽派人请了皆寻,事实上她并未抱希望他会来,除此之外司命成玉等人则是她特意命人叫上的
私宴还未开始时,其他人都在殿内闲聊,主位上却独独不见两位正主,若此时有人问他们正主在何处,殿内人必会异口同声地告诉你在后厨
此时的司乐与墨渊在后厨忙活,切菜炒菜轮流更替动作,数十万年的默契不需言语便能做到心灵相通,而非要跟过来帮忙的白浅则是托着腮时不时添着柴火,瞅着不放心她过来的夜华打着下手
司乐几乎拿出看家本领,将她最为拿手的菜色都烹饪了出来,随着一道道精美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出锅,摆满临时安置的桌上,司乐这才停下手露出满意的一笑,墨渊则是取出方帕为她擦拭汗水,轻声道:“辛苦了”
“还成,有你们打下手并不累,不过烟火着实熏人”司乐摇头一笑,随即吩咐外面侯着的弟子将菜肴端了出去,并仔细交代了端给谁
“不必再做了,以后我来做”墨渊委实心疼道
“四海八荒的战神以后在后厨忙活未免太过大材小用了”司乐语带调侃,对着墨渊玩味一笑
“姑姑这话可不对了,谁说君子该远庖厨,夜华可不就为了我下厨了,师父他老人家那是心疼您”白浅假意不懂姑姑的玩笑话,在一旁调侃地说道
“浅浅,原来你也知我是心疼你”夜华体味出另一层意思,淡笑着握住浅浅的手
“谁心疼你了,我可没说”白浅捶了捶夜华的胸口,口不对心道
司乐含笑瞧着他们二人打情骂俏,随后忍不住睇了浅浅一眼,“就你话多,你怎不说我也心疼你师父”,前世所学的烹饪系大多为男,她的概念中自然没有君子远庖厨这一条,不过她也明白墨渊心疼她,于是对着墨渊一笑,眉眼温柔道,“为他人下厨我确实得考虑再三,但为你下厨我却是乐意之极,我虽不喜烟火,却极为喜欢研究厨艺,你不必与我抢这些个小乐趣”
倘若她不喜下厨,前世她自然也不会选了这个专业,司乐如是想到,接着语音一转,挑眉道:“不过我那喜爱的糕点还是交与你了”
阿乐只愿为他下厨,墨渊闻言心生暖意,眉眼放得更柔,而后有见她提及糕点,他自然知道阿乐不善糕点,于是点头道:“好,以后你喜欢什么糕点我便去学”
“嗯,我们还是快些走吧,晚宴不见我们这两位主人,他们怕是会等急了”,司乐牵过墨渊的手欲走,接着转头看着对那仍旧浓情蜜意的小两口,清了清嗓调笑道,“浅浅夜华,倘若你们二人还想在此腻歪也无不可,不过还是别让外边的人久等为好”
白浅被姑姑这般调侃,脸羞得如同枝头熟透了的柿子,一阵阵火辣,当即拉着夜华随着姑姑与师父的脚步而去
四人入了殿,各自在位置上坐下,私宴便开始了,宴会中司乐与墨渊不免被调侃,捎带上的还有浅浅与夜华这一对,狐帝白止还是如从前般扒出些司乐的黑历史,顺道调侃了她与墨渊走的弯路,让她直想捂脸将自己埋了;而折颜一如既往地喜与她扯嘴皮子,但终归不如她嘴皮子利索,自然被她怼了一通,他只能摸着鼻子憋屈认输;皆寻本是飞扬洒脱之人,因着与墨渊有隙,并未过多参与话题之中,而自顾自喝酒稍显沉闷,此次能来也是看在她的面子;至于那东华看似面上不显,不时还能调侃她几句,但她看得出来东华心中有事,此时情绪显然不佳,不然怎会独自喝着闷酒
“阿乐姐,我也曾猜测过你会嫁入何处,却不曾想还是会在昆仑墟”,狐后清潋端起酒盏,想到从前忍不住发出感慨,“更不知你从来心系墨渊,将心思藏得这般严实”
“对对,我从前可一直以为你会嫁入魔界,与那皆寻成双成对”,白止饮了不少酒,脸上有些微醺,自然管不住嘴,“毕竟当时你们二人关系这般好”
哪壶不开提哪壶,狐后赶紧拧了自家那位,狐帝吃痛当即反应过来自个儿说了什么
氛围顿时变了,司乐面上一僵,一时尴尬不知如何去接这个话茬。而墨渊则是眉头一蹙,其实这桩旧事在座的各位老友心知肚明,皆寻心系阿乐也并非秘密
皆寻左手半倚着凭几,右手好整以暇地把玩着酒盏,坐姿潇洒肆意不拘世俗,闻言轻笑一声,解围道:“我说狐帝,你也知当年我在魔界处境困难,不得不出此下策与乐儿定下婚约借助天族的力量保存自身”
“也是,当年比起你那些个兄长,你当真不容易”白止见话圆了回来,赶紧顺着杆爬了上来
“其实”,皆寻语气一转,目光柔和地望着乐儿,敛下心头疼痛与苦涩,半真半假的感慨道,“我刚回来那会见乐儿仍旧独身看着可怜,也曾动过念头按着婚约顺势将她娶了回去,省得她嫁不出去孤身一人,谁知她心有所属,全然不给我机会”
“不过乐儿,倘若有一日墨渊对不起你,你尽管与他和离,我魔后的位置始终为你留着”皆寻说这话时,不禁警告意味地看了眼墨渊,还有一丝挑衅
“不会有那一日,阿乐只会是我墨渊的妻”,墨渊宣示主权地搂过阿乐,毫不示弱与皆寻对视,语气中隐隐带着丝火药味,“你那魔后的位置还是留给别家女子吧”
“对,我娘亲只会我父君的,只怕让你失望了”等等不知何时溜达了过去,扒着桌沿与皆寻大眼瞪小眼,童言童语地附和自家父君,无条件地支持着自家父君
皆寻顺手捏了捏等等肉嘟嘟的小脸,半开着玩笑道:“你这小娃娃着实有趣,如若不是我当年神魔大战濒死,虚弱地只能在九幽之地修养,你指不定是谁家儿子”
皆寻瞧着等等不禁心生歆羡,随即又暗暗苦笑,倘若时光倒流或许他与墨渊还有一争的机会,不过这世上没有太多如果
“没有假设,事实证明本君只会是父君的儿子,与你半文钱关系都没有”,等等摸了摸自个儿的小脸,撇嘴躲开皆寻的再度“袭击”,佯装仔细地打量着他的面容,仿若受惊地拍了拍小胸脯,庆幸道,“你虽说委实长得妖孽了些,但身为男子不如我父君俊朗,就算身为女子也不如我娘亲貌美,好在我娘亲慧眼识珠,父君也着实慧眼独具,才有本君这幅好样貌,倘若是你孩儿,本君岂不是亏了”
皆寻着实被等等气笑,爽朗出声,温柔的凝视着乐儿,一语双关道:“这孩子像极了你,委实让人心生怜爱”
“等等,你怎能对长辈如此无理,赶紧道歉到娘亲这处来”,司乐假意听不出皆寻的另一层意思,虎着脸招呼了等等过来,随后对着皆寻歉意道,“孩子小不懂事,不知你的玩笑话,不要与他见识,这孩子性子确实像我,样貌却随了墨渊”
这世上司乐最对不起的人皆寻算一个,情爱这东西,倘若不喜欢就不要去回应,更不能给皆寻留下半分念想,毫不留情地斩断情丝才是对他最为好的选择,更何况拖泥带水也不是她的风格
乐儿果真还是这般决绝,皆寻心中隐隐发苦,仰头饮下盏中的酒,弯起嘴角道:“我自然不会与他见识,见你幸福,我便放心了,还是那句话倘若受了委屈,我可做你娘家人为你撑腰”
“你定不会有机会,我墨渊从不会让自个儿的女人受委屈”墨渊一语双关,暗含警告的意味,也有某种郑重地承诺
见皆寻想通,司乐心头便也落下一口大石,笑着招呼皆寻用食道:“你眼前那几道菜我特意做的,以前你便很是喜欢,今日多用些,还有我酒窖还有不少七万年的青竹酒,你从未喝过,宴后尽数带走吧”
话落,折颜当即直说司乐不地道厚此薄彼,脸皮颇厚地非要匀一半走,司乐没好气地直啐他,甩锅让他自个儿与皆寻讨价还价去
“阿乐,其实皆寻的那几道菜我也很是喜欢”墨渊想到阿乐特意照顾皆寻的口味,为他准备菜食,心中不是滋味,语气中竟带着几分醋意
司乐睇了他一眼,想不到墨渊竟会为此事吃味,不经笑出声来,“在座的几位老友,谁的菜食不是按着他们的口味做的,你竟会计较这些”,说这话的同时手头上为他布着菜,夹起一块送到他嘴边,示意他张口道,“这些是你最为喜欢的,我花了更多的心思在上边,你且尝尝可是喜欢,以后我每日为你下厨”
墨渊闻言弯起嘴角,心头仅剩的那些吃味顷刻烟消云散,笑意随即袭上眉梢,低头享受着阿乐的服务,入口鲜香爽滑,不禁赞叹她的手艺道:“果真是你的手艺,我甚是喜欢,你夹的这块最是美味”
“好,那我便再喂你一块”说着,司乐含笑又夹起一块递到他嘴边
九重天的八卦三人组都是明白人,深感此次没白来,今日又听到一些有趣的事,司命死命按捺着将这等八卦记下来的冲动,而成玉赴宴本是战战兢兢等候圣尊秋后算账的,却发现只是圣尊吓唬她的,于是暂且放下与连宋那浪荡公子同席的怨念与成见,乐滋滋地专注脑补些爱恨情仇,而连宋忍受了不少成玉的白眼,对此深感无奈,不禁感慨这男人最惹不起的就是曾经的女人,只要恩爱过,哪怕缘尽了,你都得处处让着她,要不然,她就觉得你不是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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