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风,总是要被冬日的雪所代替。入冬以后,今夏日日都不想起床,赖在被窝里手都不肯伸出来,每次都要到陆绎快要出门时,才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爬起。不过屋子里烧了火盆,不会太冷。陆绎又特意寻了狐皮,给今夏制了披风,让她出门时好暖暖和和的,每次出门时又吩咐鱼鸢,待今夏去六扇门当值时务必烧个暖炉让她带着,免得路上冷,那丫头又风风火火的冻着自己都不知道。
冬季寒风凛冽,但丝毫不影响陆府要办的热闹事儿。京城里茶楼下,许多人都在议论纷纷的。
“听说了吗?今日陆指挥使的儿子过周岁,半个京城的官员都去吃周岁宴了。”一个磕着瓜子,坐在一起喝茶的一个人先说道。
“谁不知道呢,一个孩童的周岁宴都如此气派,可见这指挥使大人对这孩子的宠爱啊。”一个人感叹道。
“听说啊,这陆小公子眉目长的颇像陆夫人,这才一岁,样貌便十分惹人爱呢……”这些人你一嘴,我一言的讨论着官家大户的事。这些话,都被一个高个皮肤稍黑的壮汉听了去……
“今夏!今夏!”陆府门外,一个男人被下人们拦着不让进去,便一个劲儿的喊着今夏的名字。
“这位壮士,实在不行,您不能进去。”陆府这天宾客往来甚多,那男子又是个生面孔,下人们实在不敢放他进去。
“大人!”门口的下人们见陆绎出来,纷纷向陆绎行礼。
“我当是谁在这吵闹,原来是谢大将军。”陆绎听下人来报说有人要硬创进来,这才出来看看,不曾想是谢宵回京了。
“陆大人,我马不停蹄只为给我的侄儿送周岁礼,就这么把我拒之门外吗?”谢宵见陆绎出来,没好声好气的抱拳行了礼。
“谢大将军千里迢迢赶来参加小儿的周岁宴,自然是欢迎,只不过礼呢?”陆绎只知道皇上下旨让祁将军回来复旨,却不知道谢宵尽回来的这么快,他出现在门口倒是没想到,只是看那小子虽稳重不少,以前那浪荡不羁的性子看起来是一点都没改,便打趣他一番。
“夫君,怎么了?”今夏从里面走出来,还没等陆绎开口,今夏便跑到跟前:“谢圆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告诉我?”
“前几日收到师姐的来信说煜儿的周岁宴快到了,我便先祁将军一步回来了,谁知被你们家下人堵在门外了。”谢宵白了一眼陆绎,对今夏道。
“那站在干什么呀?快进来!上官姐姐他们都在里面呢。”今夏拉着谢宵就往里走。谢宵一个得意洋洋的眼神看了一眼陆绎便跟着今夏进去了。陆绎笑了摇了摇头,也跟着他们进去了。
“师姐!”谢宵人还没踏进屋子,在院子里已经喊出了声音。屋子里众人听见谢宵的声音都纷纷出来。
“宵儿!你回来了。”杨程万先是走到跟前。上官曦在杨岳的搀扶下也出来了。
“师姐你身子不方便就别乱动了,我们先回屋里去。”一众人又回到了屋里,袁大娘与林菱抱着煜儿与杨岳家的鑫儿在一边玩着,见谢宵回来二人也觉得高兴,只是两个小孩看见生人都不愿意让谢宵抱,谢宵被两个孩子所打败,惹的众人哄堂大笑。
“大人,张首辅来了。”下人来向陆绎禀报,陆绎不得不与今夏先去应酬朝中大臣。
陆绎在前边迎着朝中的大臣,今夏在后厅里面陪着各位家眷。陆绎对这种逢场作戏的场合已经习惯,只是苦了今夏,陪着那些官宅里的夫人们聊天,真真觉得累的慌。妇人们多了,口舌是非也多,搅和在一起大多说的都是各位朝中大人后院之事,今夏听着就累的慌,还要陪着她们一起。这来来往往的宾客折腾了半日才算罢休,陆绎和今夏送走这些大臣后才算闲下来与家人们好好的吃个饭。
这晚膳后,便是最重要的小煜儿抓阄的时候,这时,谢宵让人吧自己搜罗的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做成的两幅项圈拿了出来,一副给了鑫儿,一副给了煜儿,说是周岁宴的礼物。陆绎将抓阄的玩意儿都放在桌上,让今夏把煜儿放在桌上,众人看着,看小煜儿能抓到什么。今夏把一锭金子放在煜儿手边,嘴里还说:“煜儿,看好了,这个是金子,拿着这个以后就是财主了。”陆绎听着今夏这个小财迷诱惑着他儿子,一脸嫌弃的将今夏从煜儿身边捞回来道:“夫人是嫌为夫赚的家底不够?还是怕煜儿以后会留宿街头啊?”只是陆绎话音未落就让谢宵打断:“我侄儿拿着金子有什么不好啊,难不成姓陆的你还想让我侄儿继承你锦衣卫大人的饭碗呐。”谢宵看了一眼陆绎,便吧眼光转到煜儿身上。
小煜儿左看看,又看看,爬来爬去的,直到慢慢的爬到陆绎的绣刀前,拿不起绣刀便抓着刀柄,小手紧紧抓着,怎么都不放,这可乐坏了陆绎。
“看来陆大人这煜儿是要成为第二个陆大人啊,虎父无犬子啊。”杨岳笑着说。
“什么第二个陆绎,杨岳,我侄儿长大不会还想像他爹一样四处抓人吧,说不定我侄儿以后还是个大将军呢。”谢宵看着煜儿道。
“这孩子还小,想那么多干什么呀!”今夏看着煜儿抓了陆绎的绣春刀,心里也是高兴,她不希望煜儿能像他爹一样成为一个锦衣卫,不过倒是希望能和陆绎一样能文能武,是个有才之人。
今日陆府热闹了一天,小煜儿折腾了一天,等杨岳他们都回去后,陆绎抱着很快就睡了,今夏去沐浴,让陆绎先看着煜儿睡觉。陆绎看着怀中睡熟的小人,想着以前自己最不喜听的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因母亲的去世,自己与父亲隔阂颇深,也没有理解父亲暗中为自己在朝中运筹帷幄的苦心,今日听见杨岳说虎父无犬子,看着煜儿拿着自己的绣春刀时,心中竟是从未有过的高兴,或许自己不喜欢听的话,在父亲听来是一种欣慰,看着自己的儿子渐渐长大,父亲或许是高兴,或许是欣慰吧。自己以前不懂,直到自己身为人父,才明白其中的道理。
今夏沐浴后,发现陆绎不在房中,走到煜儿门前,看见陆绎静静的看着摇篮中熟睡的煜儿,也明白了陆绎此刻的心思,今夏在想,或许陆绎小时候,他的父亲也是如此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他吧……
(第三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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