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

第二日清晨

秦愫：阿湛

蓝湛（字忘机）：我在

秦愫：听说阿晚要定亲了，我如今这副样子……

秦愫嘲弄地笑笑，眼底一片落寞。

秦愫：自然不能去给他丢人。

她抬起头，有些不安地看向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带着忐忑与小心。

秦愫：我想见一见他，可以吗？

蓝忘机的喉头哽了哽，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声音清冽中揉着暖意，恍若春阳中初融的冰雪。

蓝湛（字忘机）：都听你的。

他心知其中的风险，却怎么也舍不得看她眼里的光继续黯淡些下去。

蓝湛（字忘机）：以我的名义。

他补充道。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风险，他都会一力承担。

秦愫：那…兄长那里？

秦愫眉尖微蹙，有些犹疑地出声。盈盈弱质，好不可怜。

蓝湛（字忘机）：无妨。

唇角微微上扬，蓝忘机坐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被角，看着她，笑意浅淡 ，却暖到了骨子里。

蓝湛（字忘机）：有我在。

蓝湛（字忘机）：你昨日累着了，多休息一会。

他起了身，目光触到地上凌乱的衣裳，立即羞赭地移开 ，就连一丝不苟系腰带的手都慌得不知往哪放。

蓝湛（字忘机）：午后，我带你去山下看看。

秦愫：好～

秦愫：你莫要忧心我，如今思追景仪虽不能来看我有潇儿和小湘陪着，我也不算太难熬。

秦愫坐起身，指尖刚触到蓝忘机的领口，就察觉到他身子陡然一僵，她眼睫微颤，不动声色地替他拢了拢领口。

秦愫：若是兄长不同意，你也不要执拗。

蓝湛（字忘机）：兄长不会。

一手拿起罩衫披在秦愫肩头，蓝忘机眉尖微微簇起，不甚赞同。

蓝湛（字忘机）：小心着凉。

从小到大，兄长从没让他失望过，兄长一定能体谅的。

秦愫将腕上的抹额解下递出，捶下眸，笑容清浅，声音低到近似呢喃。

秦愫：是吗？

蓝湛（字忘机）：什么？

蓝忘机有些茫然地发问。

秦愫：没什么。只是觉得泽芜君处事待人实在周全体贴。

秦愫笑笑，好似只是随口说出了无意义的话。蓝忘机亦不疑有他。

蓝湛（字忘机）：兄长一向如此。

提到蓝曦臣，那双琉璃色的眸子一下子蓄满了暖色，虽依旧是冰雪颜色，语气里却难掩由心而发的自豪。

蓝氏双璧之间的这份羁绊，秦愫心知她永远没有逾越的机会。

蓝忘机对她愧疚多于爱恋，蓝曦臣更是可以为了弟弟吞下所有的苦果。

秦愫：是呀，兄长一向待人宽和。

秦愫眉眼微弯，笑意盈盈。

兄友弟恭。

若兄不友，弟又当如何？

她倒有些好奇，蓝曦臣这一次还会不会体贴入微了。

寒室

卯时，一束光透过窗缝隙直照在，蓝曦臣的眼帘，他徐徐睁开眼，揉揉眉心，有些呆愣地看着满地的酒坛。

他真正意义地喝酒了 ！而且…还是宿醉了。

蓝沁端着铜盆，刚踏进来，便看见蓝曦臣靠着床出神。

蓝沁：泽芜君，您？

蓝涣（字曦臣）：阿沁。

蓝沁：弟子在。

蓝涣（字曦臣）：昨夜…有人来过吗？

蓝沁：没有。昨夜弟子一直守在门外，的确没有人来过。

蓝沁低下头，答得坦然。

蓝涣（字曦臣）：辛苦你了。

蓝沁：弟子分内之事。

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如何荒诞的梦，蓝曦臣并没有因为是梦而觉得有半点宽慰，整个身子都彻底僵住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是他心有不甘，才会觉得羞愧。

蓝湛（字忘机）：兄长。

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清冷声音，蓝曦臣第一次生了躲避的心思，他哭笑笑，努力使声音显得温和。

蓝涣（字曦臣）：我这里有些事要吩咐阿沁，你先去前厅等我。

蓝湛（字忘机）：是。

蓝忘机虽觉得有些古怪，但也并未多思，转身便离开了。

门外人影远去 ，蓝沁松了一口气， 一回头， 却看到蓝曦臣整个人如同彻底拖了力，说不出的萎靡。

蓝沁：泽芜君？您…没事吧。

蓝沁惊呼出声，手足无措。

蓝涣（字曦臣）：无碍。

只是，说自己无恙，他自己都觉得是欺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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