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皆折磨

一日后 姑苏

秦愫醒来后，一直不肯见蓝忘机，只是缄默着，神色冷淡，任凭他在寒潭洞外一点点地说尽了他半生的话。

一个好似无来由地迁怒，一个虽然可以自由进出，却不肯罔顾她的意愿。

秦愫不赶他，他就握着避尘，寸步不离地守着，任谁都劝不走。

蓝曦臣想劝，却被蓝启仁那句话定在当场，将蓝忘机需要的东西都备齐送去，日日远远地陪他守那么一会儿。

那天，蓝启仁对他说

“你母亲也好，魏婴也好，忘机若起了执着，便入了骨髓。”

只是，他又何尝不是呢？

另一边，云深不知处警戒一日日加强，江澄再也无法得到关于秦愫的只言片语，越来越多可怖的猜想充斥了他的脑海。

他的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差下去，过了几天好日子的江氏弟子一个个叫苦不迭，恨不能烧香拜佛求宗主夫人早日病愈。

直到蓝家一位客卿乔装打扮，偷偷送来了一封信，江澄悬着的心才放下几分。

“江宗主青览：子侄不器，穷极龌龊之能事，余心甚痛，奈何已遭构被囚，无法瞬息救之。万幸蓝氏医者悉出吾门，愫孕双生之事已隐。愫望以一子暗托君，余亦善之，愿君代尽教养之职。吾将以幼子托付亲从，送之云梦积云阁。彼时，君务筹左右待之。——蓝枫字”

看着信笺被火焰一点点吞噬，那些长久以来不断吞噬着江澄内心的阴霾迅速退却。

他久违地唇角上扬，怀抱着那件好似还留有她体香的披风，久违地未曾夜半惊醒。

相守虽难，却好似已经有期。

……

日子这样一日日地过去 ，无论是期待、愧疚、悔恨，还是苦痛，所有人都被这情丝牵绊着，习惯了这日复一日的煎熬。

时间，从未如此快过。转眼间，姑苏的初雪悄然而至。

恢复了灵力的秦愫已经不再畏惧寒冷。她习惯性地走到寒潭洞的入口处，去和那人一起默默地看观雪，却跌入了一双琥珀色的眸。

他对她微笑，干净地如同未落地的新雪，纯粹而真切。

秦愫知道自己最能摄人心魄的模样。她迅速地低了眸子，隐隐转头。

又突然抬头，望上面前之人，眼中含媚，婉卓颇有余妍。

蓝曦臣的呼吸慢了一拍，但又迅速地清醒过来。

蓝涣（字曦臣）：君回还好吗？

就这样寒暄，关心不能逾矩，忧切也要独自咽下。

秦愫：:多谢兄长挂碍，师兄医术高绝，早便无恙了。

明明是早就成为血肉的习惯，面对她理所应当的审慎和疏远，他却连一瞬都忍耐不了。

蓝涣（字曦臣）：忘机今日有急务，来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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