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大宴的后半程,荼姚自然是黑着一张脸。而穗禾一想到天界以后可能会鸡飞狗跳,心情愈发愉悦,连带着偶尔不小心瞄到对面,也没影响她的心情。
可宴会的尾声,自己不好过也没让别人好过的荼姚又把炮口对准了穗禾。
借着穗禾自己说的话,荼姚要留穗禾在她宫里住上几日,说留她的不是天后荼姚而是鸟族荼姚,一旁的太微也插了几句,话里话外都不容穗禾拒绝。
穗禾看着荼姚的笑脸,深知她的手段,心中暗自警惕。
等宴会结束,荼姚便亲昵的过来揽过穗禾的手,嘴上尽是嘘寒问暖,可只有穗禾知道,她被握着的掌心下烧着琉璃净火,若不是她曾经经历过万火焚身,只怕立时就叫了出来。
穗禾强打着精神应和着东拉西扯的荼姚,手上与琉璃净火接触的地方运转着幽冥鬼火来抵抗,同为九级火焰,二者比拼着,也减少了穗禾不少痛苦。
荼姚就是瞅准了穗禾不敢跟她明面上的翻脸,毕竟她还是天后,代表着天族的面子,同时她还出自鸟族,若是她与穗禾闹得太僵,鸟族内部也会出现动乱。
荼姚的心思穗禾也懂,这也是这些年她与众位长老一直与荼姚虚与委蛇的原因。
荼姚当上天后太多年了,之前父亲为族长时用鸟族的势力为荼姚做了不少事,而荼姚也用天后的身份为鸟族谋划了广大的土地,所以当年鸟族领地除了翼渺州,还有好几个翼渺州那么大的土地。鸟族中一些人吃到了甜头,自然比追随族长更狂热的追随荼姚。
可肉那么多,鸟族并没有打么大的胃呀。
这些土地多是太微和荼姚谋划他族而得来的,后来被鸟族接管,他族自然不甘。加上地方大了,而鸟族的人就只有那么多,分派到各地的人员就少了。一个反抗,一个劝教不行,就只能武力镇压,结果鸟族这些年明里暗地得罪了不少人。
本该是天族太微承受的怨恨全跑到鸟族身上,也是看清了这点,穗禾和一众长老这些年才谋划着把那些鸡肋的领地丢出去,挑减自己力所能及的。
而荼姚本身在在鸟族中声望颇高,若是没有把握而贸然翻脸,族中必然大乱,还会给暗处的敌族可乘之机。
维持着明面上的笑脸,两人款款朝紫方云宫走去,在路过一处回廊时,却看到一抹讨厌的身影,带着一头蠢乎乎的魇兽,看方向大概是去布星。
荼姚顺着穗禾的眼神,当然也看到了润玉,当即手中输出的琉璃净火更加猛烈“那是陛下的庶长子,资质鲁钝,也只能夜里出来挂星布云,不值当看。”
穗禾心中隐隐有些讽刺,所有与你作对的人你当然不值得看了,我不过是在殿上逆了你的话,手中琉璃净火还烧着呢。
穗禾低头,把嘴边的冷笑藏起来,再抬头时,她顺从的回答道:“穗禾明白了。”
等入了紫方云宫,仙娥们很有眼力见的退了出去,只留下两人在殿中,气氛逐渐凝固。
自从入了殿中,两人紧握着的手立时松开,而大朵大朵的琉璃净火和幽冥鬼火从她们身上飘出来,隐隐的对抗着。
荼姚看了看穗禾身后的幽冥鬼火,墨绿色的火焰中威势一点都不弱与她的琉璃净火。
“你倒是好运气,可惜就算你有这火焰,你的修为比得过本宫吗?”
穗禾冷着脸,“娘娘拘我来紫方云宫就算为了同我比拼法力的?”
穗禾倒也不怕荼姚会像杀花神那般杀了她,如今她还是鸟族的族长,声望上多年经营也不比荼姚差,只要荼姚不想彻底失去鸟族的支持,就决不能动她。
“哼……你倒是有恃无恐,还真以为本宫不能拿你怎们样吗?”说着把琉璃净净火一收,负手立在殿中,“本宫本来还看好你,想着让你做旭儿的天妃,未来的天后,只是你这么不服管教,鸟族放在你手里本宫不怎么放心了。”
穗禾听完,险些嗤笑出声,感情她儿子是什么香饽饽吗,人人争着抢着要?现在就是送给她,她也不要,“娘娘可是听说那个新出生的孩子吗?”
“那个孩子现下可是在穗禾的手上,就算穗禾死了,再培养起来的古缘有了前车之鉴,还会听服娘娘吗?”
荼姚的脸愈发臭了,“所以你现在是打定注意要和本宫对着干?”
“穗禾不敢,穗禾只想好好经营好鸟族,这些年鸟族存在的隐患娘娘当真不知?”
荼姚冷着脸,没有回答。
“娘娘也不必恐慌,鸟族还是追随您的鸟族,这些年该供应给您的东西鸟族可有少过?”穗禾不紧不慢的说着,“穗禾只是希望带领鸟族走向更强,强到不用畏惧天族,鸟族强大了,娘娘您在天界的地位不是更稳固了呀。”
“巧言善辩。”
“穗禾所说句句属实。”
天河边,穗禾站在一处久久未动。
她刚刚从紫方云宫出来,虽说给她安排的是紫方云宫的侧殿,可刚刚才进行了一番战斗,又于荼姚东拉西扯好一阵,早已经心力交瘁,实在不想再在那处多待。
走着走着,就发现走到这袅袅波光的天河边了。
抬手,刚刚被荼姚握住的是右掌,现在掌心处还是一片焦黑,隐隐还有火毒附在上面,一点一点蚕食着血肉。
虽然用幽冥鬼火进行抵抗了,现在鬼火还在伤处对抗着火毒,可毕竟她得到鬼火的日子还少,法力也没荼姚深厚,受伤是在所难免。
穗禾闭上了眼,缓缓握紧受伤的手,仔细感受着伤口被挤压所带来的疼痛。
忍一时,等她滚下天后之位后,今日之痛,必十倍奉还。
不知道是不是她想事情太认真了,等她再睁眼时,身边却多了一个人。
润玉就站在她身侧,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天河的远方。
穗禾讶异,“你怎么在这?”
“是你扰了本殿的清静。\"润玉没给她一个眼神,连声音都没有起伏。
穗禾被哽了一句,奇迹般的没有很生气,她转过身同他一般望着远方,望着天河间与天相接的地方,良久,轻声问了一句,“不知殿下还想不想再登上那个位置?”
润玉转头看了穗禾一眼,沉声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穗禾深吸了口气,同样转头对上他如墨的眼睛,“想的话,鸟族愿助殿下一臂之力,若不想的话,那穗禾只能自己来了。”
只听一声嗤笑,穗禾只感觉眼前人的眸子似深渊一般,黝黑的叫人惊心。
“穗禾公主好大的口气。”
穗禾拿出在战场上的豪情,也回了一声笑,“都做了两回仙了,不逼自己一下,怎么知道不可能。”
“毕竟我都当上了战神了。”
话毕,两人之间又陷入一番沉默
良久,二者之间传来一声,“本殿不相信你。”
听到这话,穗禾松了口气,抬手从袖中掏出一块刻有一只白孔雀的令牌,递给润玉,“此令牌乃鸟族族长的信鉴,凭此令牌可调五成鸟族兵将。”
穗禾顿了顿,补了一句,“在天兵中的鸟族中人亦可调动。”
润玉接过令牌,却在拿过令牌时,瞧见了穗禾手中的伤,目光微闪了一下,接着沉声说道:“事成之后,你要什么?”
“事成之后,望殿下不要因私迁怒鸟族,鸟族必安分守己,不造事端。”
润玉捏了捏手中还是温热的令牌,又想起眼前人前世为旭凤的不顾一切,终是转身离去,离去前留下一句话。
“本殿没有那么小肚鸡肠,只是到时你别给本殿生事就行。”
穗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磨了磨牙,就算是要合作,这人怎么还是那么讨厌。难怪前世锦觅不要他,不,不对,这是烂锅要配烂盖,结果烂盖不要它,找了另一个破锅。
很久以后穗禾再回味这一夜,痛心疾首,果然话不能说太满,烂锅再烂,耐不住他狡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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