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一进门,白芷就迎了上去“小姐,二少爷没有为难你吧?”
她不提还好,提起来李未央更觉得无奈,摇了摇头,接过白芷递来的水,并未急着喝,而是放在了手心里“他对我误会太深,算了。”
李未央眼神有些涣散,顺感疲累,却撑着意识问道:“紫烟呢?”
白芷犹豫的摇了摇头“我回来的时候就没看到紫烟,小姐,看你脸色不好,不如你喝了水休息一下,奴婢再去找找紫烟。”
李未央点点头,实在疲累,便将杯中水喝了,想要去床上歇着,没走两步便瘫软无力倒在了地上。化身白芷的常茹拍了拍手,无忧迅速出现在房中。
“把她送到小屋去,不要让南安王等急了。”
李未央,我倒要看看,这次,老天是站在你那边还是站在我这边。
回了院子,就见蓉儿急急忙忙的迎上来“小姐,你没事吧?”
李常茹弯起嘴角“我没事。”言罢,将脸上的面具扯了下来。“把它烧了。”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最后一个音落下,她将手放在琴上,眸光落寞,心里却释然了。曾经所执所念,今日所做所想,全都放下,做一个全新的李常茹,再不会被人践踏的李常茹。
站起身,看着养在盆中的花朵,拿着剪刀慢条斯理的修剪枝桠,不一会,无忧便来了,朝着她跪下。
“主人,白芷已经安置妥当。”
无忧走后,蓉儿才敢上前,疑惑问道:“小姐,您对付李未央奴婢明白,可是,您为何要帮助大小姐?”
李常茹一剪下去,一朵花落下,重重的跌在地上,花瓣散落四处,只剩下蕊心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阳光一晃,便蔫了下去。
“事情这么顺利,多亏了红罗的帮忙,但这样一来,我就势必要和叱云家站在同一阵营,李未央不是好对付的,如果让她有了高阳王的帮忙,那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大助力,倒不如先让李长乐尝一点甜头。”
听到此,蓉儿皱了皱眉,迷糊的道:“现在高阳王亲眼看见李未央勾引南安王,又碰巧救了遇袭的大小姐,那万一他以后帮大小姐对付小姐怎么办?”
“放心吧,李长乐想要得到高阳王的心,还要费很大一番功夫,没时间想到我们,何况,以后的事情,谁会知道呢?”
红绫在旁边听着,暗暗心惊。而她不知道,李常茹还有一句没有说,那就是,李长乐与她一样,都是爱而不得的可怜虫罢了。
“亏小姐还一直说李未央聪明,还不是一样中了小姐的计。”蓉儿有些得意,在这府里,谁的心计高明,谁才能安然存活,怪不得小姐这些年深居简出,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李常茹也不想管她的小心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若不是我提前在屋内燃了迷香,她也不会那么容易中计。”
“对了,炉里的灰都处理掉了吗?”
“小姐放心,奴婢照小姐的吩咐,都散在院子里的树下做肥料了。”
几家欢喜几家忧,一边是李长乐正在欣喜终于有机会接近高阳王,而另一边,李未央泡在浴桶里,眼泪像开了闸门的洪水一般流不尽的簌簌下落,她狠劲搓着身子,有几处皮肤都被蹭的掉了皮也不肯罢手,她心里明白自己着了道,但此刻,却没有心思想那些,她想过就此去了,了无牵挂,但又不甘心自己没有报仇硬生生的从鬼门关退了回来。如今,白芷也不见了,只剩下不知可不可信的紫烟,更不知道,这次害她的究竟是叱云柔还是别人,天地之大,前路漫漫,却唯独没有容得下她的地方。
算着日子,已到了宫中宴会的时候,李常茹特意提前跑到老夫人那求了情,把李敏德也带了进去。
“你说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这宴会上都是女人,你带我进来做什么?”
听到李敏德不情不愿的抱怨,李常茹自然不会直说这是他和上古公主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得一脸委屈的道:“二哥,我这不是想带你来见识见识,万一运气好得到赏识,谋个一官半职,也省的以后在府中再受欺负了,常茹一片好心,二哥不领情就算了,还反过来怨我的不是了。”
这可是她的杀手锏,李敏德就吃这一套,只要一看见她委屈的样子就不忍心了,当即便岔了话,“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一进宫门,李敏德就离开她自己去转悠了,李未央连走路都发着呆,常茹也懒得理她,待散了之后也径自走开了。
“小姐,这宫里真是好看。”蓉儿第一次进来,看什么都很新奇,但李常茹前世经常出入宫中,对这并不陌生,反倒有些别样的情绪,走着走着,蓉儿见她突然停了脚步,连忙又走回了她身边。
“小姐?您怎么了?”
李常茹看着地面,她记得,她就是在这,一下、一下,打死了白芷,所以这次,她才会让人将白芷送走离得远远的,也算是她能做出的补偿了。
“李家小姐?”
耳边突然传来的熟悉声音让她一愣,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常茹见过南安王殿下。”
拓跋余眯了眯眼,“你连看都未曾看本王,怎么知道是我?”
李常茹一惊,反倒镇定了下来,挂上温婉的微笑,大方的道:“常茹是猜的,没想到会猜中。”
“哦?”拓跋余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突然响起尚书府寿宴那天的一幕,更觉得她不简单。
“殿下,常茹还要去找大姐,先行告退。”
她要走,拓跋余要拦,两人刚刚动作,就听见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我们过去看看?”拓跋余温润的笑着,李常茹却看见了这笑容后面的恐怖。
他们走到的时候,正看见李长乐和拓跋浚在一起寒暄,李未央无精打采的站在一旁活像个陪衬,不知听了什么,突然满脸怨气的抓住拓跋浚,怒气冲冲的问道:“你是大魏的皇子!?”
因为之前看见她和拓跋余的事情,拓跋浚虽然没什么个人情绪但也不太喜欢,对她的碰触有些反感,但碍于周围都是人,所以有心要给她留些脸面,想默默的抽回手却发现她越抓越紧,最后只得开口道:“没错,我是高阳王拓跋浚,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李长乐哪能容她勾引拓跋浚,直接伸手用力把她们分开,“李未央,这里是皇宫,你居然敢对高阳王不敬,你到底想干什么?”
“长乐小姐,我和她之前确实有过一面之缘,此次她也是无心之失,不如就算了吧。”拓跋浚终究还是心软。李长乐面色不善的看了李未央一眼,转过身已是温柔端庄的大姐风范。
“长乐替二妹多谢高阳王殿下。”
“浚儿,你还是那么容易心软,依本王看,这个女人对你如此无礼,活罪难饶,不如...”
“皇叔,浚儿难得回来,皇叔何必要跟一个女人过不去。”拓跋浚特意加重了女人二字,有心者都听出他是刻意提醒拓跋余那日之事,李长乐从李未央身上扫过,嘴角溢着笑,却又忙收住了,最后还是上谷公主出现及时化解了这场尴尬的会面。
众人齐聚,想在李长乐面前出风头的东平王拓跋翰提议比赛,射吊在树上的苹果,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拓跋余借口没有上场,而拓跋浚却五箭将苹果纷纷射穿,出尽风头。正当众人惊奇时,有人失手将箭射向了愣神的李未央,李常茹正好坐在她身边,刚想伸手扯他就被人一个旋身放在了一边,好在李敏德及时以箭射箭将箭射偏。
李常茹一抬头,便看见拓跋余似笑非笑的眼,忙脱离了他扶着自己的手,行了礼,小声的说了句“多谢殿下。”
李未央惊魂未定的站在原地,知道是李敏德救了她,善意的冲他笑了笑。李敏德偏开头,多少有些不情愿。
拓跋余看着李敏德,问道:“你是何人?”
李敏德想起之前李常茹的话,想了想上前半跪在地,拱手道:“在下李敏德。”
李常茹想给他和上谷公主创造机会,连忙上前道:“回殿下,他是臣女的二哥。”
“原来是李尚书家的公子。怪不得有如此高超的箭术。”拓跋余有心拉拢,有加之对李常茹有些兴趣,便向拓跋翰举荐道:“皇兄,此人还没有官职在身,不如你帮他选一个吧。”
“既然是人才,就应该得以重用,那本王就推荐你做一个禁军侍卫吧。”拓跋翰的语气施舍一般,李敏德勉勉强强的应下,上谷公主这时候也知道自己误会了,李敏德根本就不是她想的刘公子,玩心大起,便上前提议投壶游戏。
李常茹上前,悄悄推了李长乐一把,李长乐一个酿跄,回头横眉冷竖的瞪着她,若是在府里,恐怕早冲过来给她一巴掌了,李常茹也不恼,回了她一个笑容,一回头,便撞进了一双狭长的眸子,却是拓跋余已然在她身边站定,九公主自然跑到了李敏德旁边,最后只剩下李未央和拓跋翰不得不凑在一起,侍女过来将他们绑定,李常茹想起曾经她怯怯的说不让他失望,不由又是一阵晃神。
爱这种东西,拿起来容易,要放下,却太难。
当然,最后还是他们这一组胜出,她又怎么会允许,自己再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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